“…你想修行?”
于總捕憋了半天,才問出這句話來。
梁晉微微一笑,道:“于總捕您這話問的,誰會不想修行呢?”
于總捕又猶豫一陣,才道:“你看這樣行不,你若回南郊去,我托熟人為你啟蒙,助你修行,如何?”
怎么這些大佬們,都喜歡這樣承諾人?
梁晉只好搖頭明言:“其他人的法術,那就算了。于總捕,我之前看您施展神通,霸氣側漏,只覺這就是我平生想學之術。所以一心慕之。我只想像您那般強大高絕,若是學其他法術的話,我沒興趣。”
于總捕神情復雜,似乎有些話憋在肚里,腦子說出口來。但梁晉的奉承,又偏偏撓到了他的癢處,讓他又忍不住想要脫口而出。
就好像在茅坑前醞釀了不知道多久的前列腺患者,奇妙的感覺似去非來,讓人難上難下。
于總捕糾結良久,終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開口道:“你若是想學我這門法術,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你可愿意?”
學習法術,還有什么代價?
難不成是像辟邪劍譜那樣,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梁晉警惕起來,但還是忍不住提醒自己:不要多想,先問問。
由此可見,神通法術、武功秘籍的誘惑力有多大,怪不得老岳老東豁出去了要自宮。
“于總捕請講。”
梁晉說道。
于總捕回憶往昔,恍惚一陣,道:“你若執意要學,那就在無風無日之時,在長安皇城腳下,以劍刺入心脈。若是機緣巧合,便能開啟神源。神源若開,就能引神靈入神源。神源開后,福至心靈,自然知道如何使用那神靈的法術。”
這神通的學習方法,怎么這么像某種邪惡儀式?!
不過按于總捕所說,倒是能對應上的。
黃帝居于海內經,海內經在心臟,心臟處神源開啟,便能對應神靈黃帝。
梁晉略略一想,就想通了。
但于總捕卻覺得梁晉神情古怪,解釋道:“我這神通,確實來得非同一般,過于巧合。這是實情,并非我捉弄于你。當年我也是在皇城腳下護衛,機緣巧合,才從一介普通人,變成了修行者…”
說著說著,于總捕如同陷入了回憶一般,喃喃念叨起往事來。
梁晉認真去聽,聽到的是一個不同于正常修行途徑的有些詭譎的修行故事——
“我那時也如你這般,剛剛考入偵緝司不過區區一個普通人。彼時圣上登基之初,長安盛典,我便和諸多同僚一起,被抽調到了皇城腳下,維持秩序。
“剛開始一切都好,朝中官員陸續入場,百姓們在場外有序觀禮。但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日長空萬里,會有黑云忽至,暗流涌動,正待無風無日之時。
“黑云是在圣上入場,眾人跪拜,祭天完畢之后出現的。按理說圣上從外而至,入場之時,距離場外最近,才是最好的行事時機。但那時不知為何,賊人卻并沒有動手。”
“這個應該很好理解,選擇一切結束之后,是沒有問題的。”
梁晉跟著于總捕的思路,說道,“圣上入場時,雖說距離場外最近,但那時守衛也是最為森嚴的。賊人出手,只怕很難有機會得手。反倒是一切結束之后,守備們緊繃的那根弦,通常會松懈下來。”
于總捕略微驚訝地看了梁晉一眼,贊嘆道:“你這小子,果然是天生當武人的料。怪不得陸老鷹那廝會來跟我搶你。”
“我說到哪來著…”
于總捕回想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又繼續道,“那伙賊人法術了得,當時沒有一個被活捉的,要么死了,要么逃了,死了的,也沒人能認出他們的身份。因此我們至今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來歷。不過事后大家探討那伙賊人選擇那個時機的原因,也都和你的想法一樣。”
不過,我們當時是思索討論了良久,而你現在,卻一下子就想到了。
于總捕越發覺得梁晉這廝是個人才。
“而我當時一個小卒子,也幫不上什么忙,反而在紛亂之中,被不知道哪里飛來的一把鐵劍,戳透了胸膛。
“我當時心脈一斷,血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噴,轉瞬間渾身無力,都覺得自己要死了,卻沒想到,那地方忽然間有什么東西順著我噴出的血,鉆進了我的心脈,撐開了一片天地,也維持住了我的性命。
“也是到后來,我才知道,那就是神源了。
“我莫名其妙開了神源,成了修行者。但那只是神源境,我除了一片神源,什么也沒有。相比起以前,也只是心跳得更快更有力了,瞬間爆發而出的力氣更強了,以及…飯量更大了。”
說到這句話,于總捕臉色略略一黑。
看來關于這一點,他并不滿意。
梁晉心里猜測,難不成于總捕是修煉到他的神通,才變得這么胖?
這便是他修行法門的副作用?練了就會飯量大增,體重、膘肉狂飆嗎?
“既然已經踏出修行的第一步,那我就不想停下來。我拜了老師,求來好多修行典籍,卻發現于我無用。哪怕是關于海內經的記載,我都沒法練。”
于總捕說到這里時,還生怕梁晉不懂海內經是什么,專門講解了一遍。
而梁晉聽到這里,心里卻是一動。
沒有想到,于總捕和自己一樣,都經歷過不正常的修煉方式。那么于總捕的突破手段,是否能給自己提供到幫助?
他繼續聽。
講解完畢,于總捕才又繼續道:“所以后來我就只能繼續想辦法。我想起那時是在皇城腳下發生的這一切,便每日有事沒事,就到那里去觀察。
“然后,我的身上,就再一次發生了變化——那一日我到了皇城腳下,開啟了自己的神源。然后不知道什么時候,那皇城之中冒起無盡威嚴,迫得我瞬間跪下,冷汗嘩啦啦地出來,幾乎暈了過去。”
“當我恍恍惚惚清醒過來時,那神靈的影子,已在外面的神源之中——雖然我還沒有掌握。我莫名其妙地就知道,那是黃帝。
“之后我明白了關鍵,一有空閑就到皇城腳下閑逛。我日復一日地到那里去,才突破神源境,邁入存神境。又日復一日地堅持,漸漸奇奇怪怪的,我就掌握了法術,用于震懾于人,并使我自己都話語更具有說服力。
“所以,你想讓我教你,我也沒有辦法。我所能做的,只是告訴你我修煉到訣竅。”
梁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