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誓言的漏洞
有些時候，一件事情造成的影響并不會立刻出現。
關于艾琳娜最后的提議，無論鄧布利多還是格林德沃，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兩位老巫師只不過是意味深長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便飛快地岔開了話題——或許終有一天，艾琳娜會按照她的想法走出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但是至少就目前而言，那個舞臺對于她來說還是太早了一些。
因此，短暫地沉默了之后，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都格外默契地略過了艾琳娜的回答，有一句沒一句地與艾琳娜開始聊起了別的事情，比如說…
關于八眼巨蛛凹地的善后工作…或者說獵場清理工作？
勤儉持家，是一種值得稱贊的美德。
即使穿越到了魔法世界，這種習慣依然烙印在艾琳娜的靈魂深處。
成年八眼巨蛛的體型格外龐大，每一只都相當于拉車馬匹的大小，按照艾琳娜的不完全抽樣統計，倘若把它們的腿完全伸展開，大致有六到七英尺的寬度，約合兩米左右。
而除開主要用于捕捉獵物的大螯之外，每只八眼巨蛛身體兩側都還長著三對長腿。
這也就意味著，哪怕剔除了不便于處理的身體部分，每只成年八眼巨蛛的可食用部分仍舊相當可觀——換算成盧娜·洛夫古德的飯量，一只蜘蛛夠她吃兩頓。
“這些…都算是我的獵物，沒問題吧？”
飽餐之后，艾琳娜瞥了一眼老蜘蛛阿拉戈克，漫不經心地問道。
一只蜘蛛八條腿，八個眼睛一張嘴；兩只蜘蛛十六條腿，十六個眼睛兩張嘴…而如今的“蜘蛛墳場”中，橫七豎八地至少躺著數百只八眼巨蛛，也就意味著幾千條腿。
哪怕是加上了恢復原形的三頭犬路威，三人一狗一蜘蛛加起來也才吃了一小半的“蘇格蘭絨毛軟殼蟹腿”，倘若就這么一走了之的話，艾琳娜感覺自己良心肯定會受到譴責的。
“等等，艾琳娜，你不會是想…”
鄧布利多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看著正在指揮八眼巨蛛們收割“絨毛軟殼蟹腿”的白毛團子，臉上閃過一絲不忍直視的詭異神情。
這孩子，真的是混血媚娃，而不是混血魔鬼嗎？！
“放心吧，會動的叫八眼巨蛛，不會動的叫陸生絨毛軟殼蟹！我不會弄混的。”
艾琳娜擺了擺手，露出一個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表情，頭也不回地說道。
“況且霍格沃茨黑湖里的大青魚差不多快被吃沒了，新投放的魚苗還沒這么快長大，也該給大家換換口味了——這段空檔期之內，就用它來暫時填補是再好不過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要知道，八眼巨蛛可是具有一定智慧…”
鄧布利多重重地皺起眉頭，語氣嚴肅地說道。
然而，還沒等鄧布利多把話說完，艾琳娜微微一笑，冷聲接著說道。
“沒錯，這是一種具有智慧的神奇動物，在它們的食譜中，包含人肉——按照它們的繁衍速度，很快禁林里面的食物就不夠它們消耗了，您認為它們會怎么選擇？”
“海格承諾過，他會約束…”
“阿拉戈克，把你之前跟我說的話，給鄧布利多教授再重復一次。如果你膽敢篡改一個單詞，我就把你烤來吃了，我說到做到！”
面對于任何小動保，最有效的做法，就是將血淋淋的食物鏈法則展現在他們眼前。
“明白了，我沒有任何問題了。”
正如同艾琳娜所預料的那樣，原本對于八眼巨蛛還有些憐憫的鄧布利多，在詳細地了解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之后，尤其是阿拉戈克已經無法在有效約束子女們的天性后，瞬間展現出了冷漠到極點的決斷。
對于阿不思·鄧布利多而言，當這群八眼巨蛛展現出來了可能攻擊人類的習性，那么無論是當做食材也好，直接消滅也罷，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事實上，老巫師聽完之后，他所唯一在乎的，也就只剩下萬一學生們得知食材來源后，會不會留下什么心理陰影。
沒有猶豫太久，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艾琳娜的自由發揮。
相比起別的神奇生物而言，八眼巨蛛的繁衍速度確實是太快了，能夠有方式稍微限制一下，也算是一個防范于未然的解決方式。
更何況…
鄧布利多鼻翼動了動，空氣中還飄蕩著沒有散去的烤蟹腿香味…
這蘇格蘭禁林絨毛軟殼蟹腿，真香啊…
在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幫助下，幾千條蟹腿的采集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由于發生了一些突發情況，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上空空蕩蕩，學生們都被各自的級長和院長們引回了公共休息室，所以艾琳娜倒也不用考慮去解釋身后那堆食材的來源。
看著家養小精靈們將數千根蜘蛛腿搬進廚房中，艾琳娜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至少短期之內，應該是不會穿幫了——等到大家都吃習慣了，也就沒關系了。
片刻后…
“好了，前面就是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我們就在這里分開吧。”
鄧布利多走出廚房門口，指了指不遠處那扇隱藏在靜物圖背后的木桶門。
“不出意外的話，你的朋友們此時都還在休息室里等著你，我們這兩個老年人就不去湊熱鬧了。放心吧，有了這一次的警示后，此后應該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意外了。”
“那么關于今晚的事情，不需要再對一下劇本什么的嘛？”
艾琳娜思索了一下，有些猶豫地看向鄧布利多。
“畢竟，這涉及到奇洛教授和伏——”
“不！艾琳娜！不要把你的推斷當做既定的事實。”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鄭重其事地糾正道。
“事實上，就按照你的所見所聞描述就可以了，你只不過是從一名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手中挽救了一條純潔的生命…僅此而已。我想想，或許應該給赫奇帕奇加上三十分？”
“好吧，身份不明的‘神秘人’，行了吧？”
艾琳娜聳了聳肩，湖藍色的眼睛看著鄧布利多，一字一頓地再次重復道。
“不過提前說好，如果我發現他對我有任何的不軌意圖，哪怕只是一絲的怨懟神情，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直接出手——我可不會等著殺戮咒在眼前亮起，才開始嘗試反擊。”
“你不能主動傷害他人，別忘了你的誓言！”鄧布利多皺了皺眉。
“當然，可惜從現在開始，他在我眼中永遠都是紅名了。”
艾琳娜嘴角揚起，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揮了揮拳頭。
正如同格林德沃所說的那樣，牢不可破的誓言永遠只能困住那些正人君子。
對于艾琳娜來說，想要找到合理的漏洞繞過誓言約束范圍，并不算一件困難的事情。
哪怕奎里納斯·奇洛確實一記魔咒都沒有命中她，但是只需要他魔咒引發的火焰燒到了艾琳娜的一根頭發，艾琳娜從此以后就有了正當無比的先攻理由。
很遺憾，在艾琳娜的定義中，根本沒有脫離戰斗狀態這種說法。
“紅名？”鄧布利多困惑地重復了一句，唔，又是聽不懂的奇怪單詞。
注視著艾琳娜的背影消失在赫奇帕奇的木桶門中，鄧布利多轉過頭，有些不解地看向一旁滿臉欣慰笑容的格林德沃，挑了挑眉毛。
“之前那條牢不可破的誓言，有什么漏洞么？”
“沒有漏洞，只不過是合理范圍內的規則解讀而已。”
格林德沃微微一笑，瞥了一眼鄧布利多。
“不主動傷害他人，只不過是讓任何人都能選擇爭端何時開始。但是另一方面，只有艾琳娜能決定，這場爭斗會在何時結束——以及，以哪種方式結束。”
初代黑魔王抱著雙臂看著面前的老巫師，幸災樂禍地說道。
“阿不思，你最好做好思想準備…你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可能要沒了。”
“嗯，還好，我已經找到了代課人選了。”
鄧布利多平靜地點了點頭，語氣格外地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