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無極
回憶了一會兒，張小神并不能從自己的記憶里面找出來想要的答案。
李正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見她沒有跟上，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等到張小神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可想明白你為什么用不了隱神咒了？”
“弟子不知…”
自從和李正熟悉了之后，張小神很少這樣自稱了，但凡她自稱弟子，就是她想要李正做些什么的時候了。
好比現在，就是想讓李正給她解釋解釋，自己這用不了那勞什子‘隱神咒’的原因。
李正對她私下比較隨意的態度，記不清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漸漸的像這樣有些放縱。
當然，有外人的時候，太過隨意還是免不了一記腦瓜崩的。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
“唉？”
“這件事，也只有師祖知道原因。她不告訴我們，定然是因為我們知道了也只是弊大于利。”
“是這樣嗎…”
“更何況，你對這些知之甚少，又能從何想起？”
“弟子知錯了…”
張小神公式化的回答著，有些悶悶不樂，李正也沒有再說什么。
聽到李正又提起那太師祖，張小神心情有些復雜。
那個老女人明明對自己也還不錯的來著，為什么這么反感她呢？
張小神總感覺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抵觸，具體是為什么，她也有些說不上來。
或許李正他們或許盲信的態度讓張小神對這位太師祖有了很大的警惕，又或者是什么別的原因。
總之，直到他們二人走到了那片城外的民居為止，張小神都沒有主動找李正搭話了。
在離這片民居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張小神就被李正催促著，戴上了那張他給她的面具。
弄得她時不時還得扶著腦袋走路。
話說戴這東西真的有用嗎？總覺得是變得更加顯眼了呢。
也不管張小神心里是怎么想的，李正左右瞧了瞧，挑了一家依舊亮著燈的人家，走上前去，輕輕的敲了敲門。
“在下是云游至此的道士，還望主人家能夠借宿一宿。”
得，又是借宿。
張小神現在對這個詞已經有了一些恐懼感。
畢竟第一次借宿，就借到了個老妖怪家里頭。
雖然是李正故意的，但也終究免不了讓她有些多想。
那屋內的人大約是聽著了敲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回應了一句：“這半夜三更的，怎的還有人要借宿？你們是人是鬼？”
這是一個聽起來有些乏力的男聲，說話都帶著顫抖，倒是把他們給當成敲門鬼了。
“貧道乃是悟云觀三代弟子李正，攜小徒云游至此，誰知這附近竟沒有客棧，想要投宿，也是無門了。”
李正字正腔圓的說著，似乎又變回了那個在人群之中比較吃得開的性格。
張小神想了想，覺得這應該算是‘入世修行’的一種了。
“悟云觀？沒聽說過，不過…你們稍等，我這就來開門。”
話音落下，那屋內傳來了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
張小神有些驚訝，這人似乎對于外人也太容易相信了吧？
沒有讓他們二人等上很久，那木門緩慢的開了一條門縫。
露出來的是一雙有些驚疑不定的臉。
還不等張小神扶起面具，看看那人長什么樣，那人就是一聲怪叫，又‘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們還真的不是鬼，倒是兩只猴子妖怪！”
張小神一陣沉默。
你才是猴子妖怪啊混蛋！
李正似乎也有些不太高興，又敲了敲門，依舊是字正腔圓的朗聲抗議道：“貧道哪里像猴子了？主人家可莫要錯看咯！”
合著我就像猴子了？
槽點太多，張小神不知道從何吐起。
想了想，她摘下了那滑稽得要命的猴子面具，抱在了胸前，拍了拍李正的手臂。
李正轉過頭來看了看她，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隨即又轉過頭去，對著那屋里人說道：“主人家莫要見怪，我這徒弟對這個猴頭面具是喜愛得緊，恨不能時時刻刻戴在頭上，這才讓你誤會了。”
我喜愛~!'D&?@#！
張小神總覺得，自從李正變成了現在這個狀態之后，似乎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不再是那個處處讓著她照顧她的師父了，更像一個認識多年的歡喜冤家。
讓人頭疼的很。
不過，或許是得益于李正這有些不著調的話，那屋內的男子似乎稍稍又放下了心。
“若真是如此…你讓你徒兒把面具給摘了，我再看看！”
“她已經摘了，主人家可以開門了。”
猛然，李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向張小神極其快速的輕聲說了一句：“閉上眼睛！”
張小神被李正這一下給說的也有些緊張，盡管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打算，但還是閉上了眼睛。
不過，她也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自己這雙異于常人的朱紅色眼睛，確實會嚇到普通人。
不過之前在那個村子怎么不讓我閉眼睛了？
張小神感到一些異常，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給她細想了。
因為她聽見了那木門打開的輕微摩擦聲。
一陣沉默。
“如何，主人家可是信了？”這是李正的聲音。
“…這小女娃生的這么水靈，真不是鬼？”
那男子似乎又懷疑張小神是女鬼了。
“主人家大可放心，莫說這的確就是我徒兒，就算你這屋子里頭真的有鬼，貧道也可以給降服咯！”
張小神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住了揭自家師父老底的沖動。
不過，對于李正這么快就能從被戲耍的陰影里頭走出來，她還是感到高興的。
那人又是好幾息的時間沒有說話，最后，張小神又是只聽見了一陣木門摩擦的聲音。
“兩位道長，進屋里來吧。”
“如此，便多謝主人家了。”
或許李正又向那人拱了拱手吧。
張小神有些無聊的猜測著。
她假裝自己是個盲人，閉著眼睛，一只手抱著那猴頭面具，另一只手抓住了李正遞到她手上的拂塵尾巴，走了進去。
透過自己的眼皮，張小神感覺到了一絲亮光。
也不知道這人這么晚了不休息，是在做什么。
她想要偷偷看兩眼，但又覺得那男子大概現在正關注著自己，便又壓制住了內心的沖動。
終于到了能休息的地方，她也有些困了。
打了個哈欠，張小神扯了扯李正的拂塵。
“做甚么？哦，你定是想休息了吧。”
然后，張小神就感覺到李正手動了動，似乎是拿了個什么東西出來。
“呶，拿去。”
張小神放開了拂塵，張開手接過了李正遞過來的東西。
她摸索了一下。
是一個坐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