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思量的時候,就聽栗泰烽哈哈大笑的朝著方凌走過去道:“方師弟,十年不見,一向可好。”
栗泰烽雖然是千竹教的掌教,但是這些年來,千竹教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如何應對撼天門的打壓上,消息并不靈通。
特別是燕沉舟通道照天,整個南楚都沉浮在擁圣盟的麾下之后,他們更是躲在了夢云之澤。
方凌橫掃北海的消息,他自然不得而知。至于橫推須彌山的事情,也因為撼天門硬生生的瞞了下來,也是一無所知。
他在方凌走過來的時候,雖然也開始感應方凌的氣息,但是方凌在那冰魄道祖的小世界之中靜修二百多年,早就將自己的氣息掩蓋的滴水不漏。
別說栗泰烽,就是普通的元嬰老祖,只要是方凌不愿意,也很難從方凌的身上探察出來什么。
所以栗泰烽雖然感覺到方凌的氣息有點異樣,卻也沒有往其他地方想。
方凌是天才,這一點他承認。
但是成就元嬰,對于金丹真人來說,實在是太難了,很多成就金丹的修士,終其一生別說是晉級元嬰,就是達到金丹中期,都是一個不小的坎兒。
方凌看著頭發花白的栗泰烽,心中同樣充滿了感觸。對于栗泰烽,方凌打過不少交道。
以往那個一切事情,都好像不放在心上的栗掌門,現在一下子竟然老了這么多。
這才十多年而已啊!
因為心中感觸,所以方凌對待栗泰烽的態度,還是動了一絲的感情。他抱了一下拳道:“掌門師兄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好!”栗泰烽雖然說的是好字。但是他心中的感觸,卻是越發多了幾分。
當年方凌離開的時候。千竹教還在落櫻山,而現在,卻已經躲進了夢云之澤。
雖然說這一切,和他這個掌門沒有太大的關系,畢竟他這個掌門,更多的時候就是一個大管家。
千竹教內,真正能夠做主的,是劉立壬老祖,是陳豐老祖。但是他畢竟是千竹教的掌門,以后晚輩弟子說起千竹教衰敗的時候,更多也要說在他這個掌門的身上。
方凌看著一臉感觸的栗泰烽,目光又落在了黑蝎娘子以及楊九等人的身上。
那拜月山的洞府,方凌住的時間非常的短,可是這些人,卻都是他當年的下屬。
雖然楊九等人還被束縛著,卻一個個已經恭敬的向方凌見禮,方凌輕輕揮手將他們扶起之后。目光就落在了那些負責押解楊九等人的筑基弟子身上。
那些投靠了尤飛熊的修士,雖然大部分都是新晉的筑基,但是當年方凌在千竹教的威風,他們是見到過的。
此時被方凌的目光一掃。一個個不由自主的縮了回去,更有人用目光看向了尤飛熊。
尤飛熊早就打定主意,這時候看到自己下屬的樣子。心中雖然暗恨不已,但是表面上卻淡淡一笑道:“這位方真人。這是我千竹教的家事,請你注意點。”
“另外方真人要是對在下的處理有什么意見。盡管去找陳豐老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陳豐老祖吩咐過的。”
說到陳豐老祖,尤飛熊的目光之中多出了一絲的自信,他就不信,方凌敢為了一個當年的下屬,和陳豐老祖過不去。
而只要方凌灰溜溜的退下,他這臉面也算是找了回來,畢竟他從心里面,還是不敢和方凌動手的。
方凌朝著尤飛熊上下掃了一眼,淡淡的道:“你是誰?”
“在下尤飛熊,乃是陳豐老祖座下弟子,雖然和方真人一向少見,但是…”
“既然你說是陳豐的弟子,那就夠了,現在立即給我滾一邊去,等一會我和陳豐算了賬,再找你說話!”
方凌的話,讓尤飛熊的心中一陣的狂喜,心說這真是找死啊!
竟敢直接大呼小叫陳豐老祖的名字,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尤飛熊作為陳豐老祖名義上的弟子,對這位老祖的喜好很是有些了解。
看似很和藹的陳豐,實際上是一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方凌這家伙,真是找死。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陳豐老祖無禮,還不快點跪下向老祖賠罪,不然我…”
我什么,尤飛熊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說,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已經說不出來了。就在他話語說出的剎那,一個偌大的拳頭,已經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嘴上。
拳頭,自然是方凌的拳頭。這一拳之下,尤飛熊整個人,連著他的金丹,直接被打爆了開來。
作為金丹真人,一般來說被斬了肉身,還有金丹和元神可以做依靠,可是現而今,尤飛熊的一切,都在方凌這一拳之下,被打成了碎粉。
漫天的血紅,瞬間飄落在了地上,剛才威風凜凜的尤飛熊,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給硬生生的抹去。
方凌這一拳,動用的是方家血脈的力量,現而今他的血脈之力同樣達到了元嬰中期,只不過一直沒有怎么運用而已。
元嬰中期的血脈之力,自然不是尤飛熊一個金丹真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偌大的臺子上,所有的人都呆了,就連那位看熱鬧的孫姓男子,此時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本能的恐懼。
對于方凌這個名字,他聽說過,不過對于方凌的名聲,他更多的,卻是嫉妒。
他嫉妒這位精彩艷羨的嗤神六宗同門,不過在嫉妒的同時,他的心中還有一絲想法,那就是有朝一日,自己要超過那個人。
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在今日出現在千竹教,他更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比傳說之中還要霸道。
雖然他看不起尤飛熊,但是尤飛熊畢竟是金丹真人,和他同級的金丹真人。
方凌看上去對尤飛熊動手好似進行了偷襲,可是他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就算是給尤飛熊躲閃的機會,他也躲不過方凌那必殺的一拳。
方凌要是想殺他的話,他能夠躲得過這一拳嗎?
孫姓男子很想說他能,但是他明白,那不過是自己自欺欺人而已,方凌那一拳,他自己絕對躲不過去。
孫姓男子轉身想走,這個時候,可不是留下來充英雄好漢的時候,可是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就聽有人厲聲的道:“是誰,敢在我千竹教大開殺戒?”
這聲音,充斥著憤怒!更帶著一股肅殺的味道。
聽著這聲音,栗泰烽的臉色一變,不少還震驚于方凌一拳擊殺尤飛熊的人,也都露出了一絲對方凌的擔憂。
因為他們知道,這是陳豐老祖的聲音!
陳豐老祖的聲音,方凌自然并不陌生。雖然十多年過去了,但是陳豐老祖的聲音一出,方凌就聽出了來人是誰。
如果說十多年前,他多少還對陳豐老祖有些顧忌的話,那么現而今的方凌,只是站在這里,冷漠的等待著陳豐老祖的到來。
對現而今的方凌而言,一個元嬰初期的老祖,真的算不了什么。
前些日子,瀾濤子等人就證明了這一點。
方凌的淡定,看在栗泰烽的眼中,卻是另外一種意思,對于方凌強絕同輩,栗泰烽早就清楚。
但是強絕同輩,并不意味著方凌可以對付得了陳豐老祖,畢竟金丹和元嬰,有一個巨大的天塹。
陳豐老祖依舊是十多年前的摸樣,就連他身上的那件道袍,看上去都沒有換過。
只不過現而今的他,臉上充斥著憤怒的神色,當他的目光落在方凌臉上的剎那,露出了一絲的驚訝。
方凌!
他怎么回來了!
“老祖,方凌他不但違抗了你的法旨,而且還將執行您法旨的尤飛熊師叔給殺了!”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筑基修士,在陳豐老祖到來的剎那,跪倒在陳豐老祖的身前道。
這個筑基修士,是尤飛熊的心腹,這個時候,專門蹦出來告了方凌一狀。
陳豐老祖聽了這筑基修士的話,也從方凌歸來的震驚中恢復了過來。他的神識掃過方凌的身體的時候,同樣沒有發現方凌身上的異狀。
雖然他覺得方凌比之以往,好似進不了不少,但是他并不覺得方凌能夠成為元嬰。
畢竟方凌成為金丹真人的時間,還沒有多長,想要成為元嬰老祖,還需要積累。
“栗泰烽,他說的可是真的?”陳豐老祖并沒有立即朝著方凌說話,而是目光落在栗泰烽的臉上道。
栗泰烽這個時候一陣為難,他知道就算是這個時候自己替方凌開脫,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但是眼睜睜的將方凌交代出來,他又覺得自己要得罪方凌。方凌擊打尤飛熊那一拳,在他的心中,可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一拳,他自忖自己同樣躲不開。
就在他支支吾吾的時候,方凌已經輕聲的道:“這人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栗泰烽知道方凌的脾氣,剛剛成為元嬰的時候,方凌就敢和陳豐老祖對著干,更何況現而今。
不過他生怕陳豐老祖立即對方凌動手,當下趕忙道:“師叔,這件事情有點誤會,那尤飛熊率先對方凌師弟挑釁,所以方凌師弟才…才失手殺了他!”
說到失手這兩個字,栗泰烽的眉頭也開始冒汗。
畢竟,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但是為了方凌,就算是瞎話,他也要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