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野蠻人,野蠻文化
人類和精靈騎著多姆羊和鳥蜥獸，在流水與巖石組成的峽谷地帶遙望著前方的精靈王庭。
參天的巨樹拔地而起，狂野如鋼鐵一般的枝干互相交錯，形成一個巨大的樹木巢穴。
在這種巨型建筑面前，精靈和人類都變得藐小了起來。
“阿隆多，該走了。”
人類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安靜停頓了許久的隊伍開始緩緩地流動，數百騎士組成的朝圣隊伍朝著前方繼續前進。
阿隆多和其余精靈也從精靈王庭那里收回了目光，轉身朝著前方前進。
他們只是路過這里，先知已經降下神諭，這里會由他親自征服。
阿隆多想不出用什么能力才能征服這座恐怖的森林，也想象不出那位先知的強大之處。
沒有精靈會懷疑那位先知的實力。
精靈破壞不了這里，不代表那位先知做不到。
也許只有那位能夠召喚石巨人，能夠征服高山大海的星辰先知才能征服這里。
正如他提前知道這里的事情，讓他們這些沒用的精靈可以結束了一樣。
精靈王庭最后的防護手段襯托出了勞倫斯的強大，也讓精靈巫師們意識到自己一直都是那么弱小。
本來就不怎么喜歡交流的男巫們這一路上表現的更加安靜，他們在殺戮中不再把弱小的同類當成是同族，又和周圍的野蠻人有著體型和文化上的差異。
他們顯得格格不入，互相之間又無法形成信任，沒有信任合作的基礎。
野蠻人可以互相喝酒吃肉，通過吹牛和女人等話題聊到一起去。
男巫們無法做到，他們大部分人都不喜歡交流，不管是男巫還是女巫，他們都缺乏交流的想法。
就算是喝酒吃肉的時候也喜歡一個人享用，不喜歡周圍人礙事，又很在意別人的一些冒犯行為。
這些男巫能團結到一起作戰，主要還是迫于壓力，然后在壓力之下團結到一起后發現還算是可以，所以繼續維持了這種制度。
但即使是阿隆多也沒辦法讓其余男巫做危險事情，更難讓這些男巫做一些他們覺得不行的事情。
男巫不是士兵，不會聽從自己覺得不合理的命令，他們始終把自己當回事，不會為了別人去死，也不理會什么情義和伙伴。
他們非常不容易被蠱惑，不會被幾句話慫恿就做冒險的事情，一旦沒有強力的約束和留念，就會迅速回歸原本的個體生活。
現在能集中在一起，主要是有人給他們提供吃喝，平時也不讓他們干活，除了不能傷害沒有招惹他們的人類之外，其余要求基本上沒有，也不會干涉他們正常進出城市。
再有就是戰利品可以拿去找人類交換自己需要的東西，可以是額外的酒，也可以是糖果和想要的東西。
畢竟是主動投降的一群男巫，最關鍵的當然是星辰軍團的實力，以及據說非常強大的星辰先知勞倫斯。
在臨時開辟出來的道路上走了五六天后，巫師團和野蠻人很快遇到了正在修路的精靈團隊。
斯黛拉看到了這些舉著星辰之國旗號的人類，從巨樹上跳下去，一手放在腰間的長劍上，安靜的走過去。
她今天穿著一件碧綠色的蛇皮長裙，下身是一件緊致的蛇皮長褲，穿著一件到達膝蓋的褐色長皮靴。
皮靴在入口是傾斜式的，穿進去后前面的地方能遮擋住膝蓋，后方略微少一些的皮子也不會妨礙到腿部的彎曲，不影響走路和跑動的身體感受。
長裙在中間掛著長劍的掛帶下方分叉，分叉出來的角度可以讓雙腿移動和奔跑時不受裙筒的限制。
裙子里有精密的鐵絲軟甲進行防護，包括手臂、臀部、私處前面和腹部都有隱藏在蛇皮裙里的珍貴軟甲保護。
還有作為裝飾的兜襠布和騎士面罩，以及訓練有素的精英鳥蜥獸作為坐騎。
勞倫斯實際上有幾只特別厲害的鳥蜥獸，這并不是勞倫斯本身的能力，是凱瑟琳平時訓練出來的寵物。
凱瑟琳的能力之一就是騎術，在勞倫斯身邊經常是被騎的那個，但是從加入開始就告訴了勞倫斯她的能力，勞倫斯也清楚凱瑟琳很擅于馴化坐騎。
這種馴化的精英鳥蜥獸極少，因為需要凱瑟琳親自管教，而凱瑟琳又經常和勞倫斯在一起，或者是享受自己的生活。
作為勞倫斯的女人，凱瑟琳和其余女性一樣都不需要那么忙碌，也不需要像是工作一樣忙碌。
斯黛拉能獲得這種數量極少的精英鳥蜥獸，只因為和勞倫斯關系好，再加上現在離開了勞倫斯獨自帶領一群精靈建立村落。
其余包括海蒂等所有人在內，都沒有讓勞倫斯找凱瑟琳要一只精英鳥蜥獸贈送的面子。
斯黛拉回到了其余精靈和人類附近。
“首領，是星辰軍團的部隊，我們怎么辦？”
一個女精靈迅速和斯黛拉搭話。
“不用管。”斯黛拉平靜道：“讓他們過去就可以了，我們這里的食物不夠他們吃的，他們繼續走下去很快就會遇到運輸食物的后勤隊。”
卡拉克點了點頭，和其余人站在兩邊等那些軍隊過去。
星辰軍團的人已經提前知道這里有村落在，一路上這些人接受補給的時候也獲取到了前后方道路的情況。
在這些人安靜的從精靈和人類共居的村落經過后沒幾天，正在橡樹城接待各國使者的勞倫斯也在宴會上聽到了手下的報告。
“大概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我明天會回去，你先回去準備一下。”
勞倫斯讓士兵先回去，他會比這個士兵更早回到雪山堡。
在士兵下去后，勞倫斯就和周圍幾個國王說道：“我明天要回去一趟，過幾天會再回來，距離漫長的永夜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你們可以繼續享受這份難得的假期。”
附近的貴族和國王們也知道勞倫斯要處理的是什么事情。
自從和教會的戰爭結束后，寒冰之地就吸引了各國的朝圣者，本就繁榮熱鬧的渡姆港和普米修鎮也在迅速擴建，各種音樂、繪畫和演出等文化活動也日益頻繁。
當然也少不了酒會，少不了一群身份尊貴的男女進行社交。
海森里的國王奧古丁，北陸王國的國王西格納二世、科嘉科王國的國王塞爾希奧都來了半個多月了。
塞爾希奧對勞倫斯這邊的軍事制度很好奇，“星辰軍團的食物是怎么運到前面的？”
勞倫斯并不藏私，本身這就是一個交流文化和知識的場合，很快和眾人講解了后勤方面的安排，拿來舉例的就是這次從西邊穿過森林和高山到達雪山堡的朝圣隊伍。
朝圣隊伍至少要花費十到十五天才到達雪山堡，在原始森林里趕路并不是一個好選擇。
一開始是森林據點負責運輸食物，后來遇到從另外一端過來的雪山堡后勤隊后那些人就結束了任務，雪山堡的人則是派出騎兵先回去匯報具體的人數和到達時間，然后重新劃歸每個補給點的食物數量。
星辰之國早就有了配合軍隊的后勤制度，每筆物資的輸送時間都有任務和完整度的要求，同時也會作為功勛記錄，影響后續的考核和晉升。
這個時期很多國家和勢力還都是傳統的狩獵搶劫、就地補給的手段。
很快周圍的大貴族們就露出了敬佩的表情，也深深感覺到雙方之間的巨大差距。
越是軍事貴族，就越明白星辰之國的強大。
幾個國王都是帶兵打過仗的人，所以理解更強。
勞倫斯看到這些人的敬佩表情，臉上也保持著含蓄的微笑。
星辰之國的強大體現在各個方面，基本上主要的軍事和政治制度都有了內核，比如軍隊講究的是有序，政治講究的是平穩。
晉升有序，進退有序，上下有序。
政治的平穩主要體現在東邊穩定豬蹄城和瓦基里，西邊穩定星盟各國。
精靈族屬于自己沒事找事，不想過苦日子，又不肯老實在森林里窩著，總做一些跳脫的事情。
不服從勞倫斯的德科王國，還有沒什么存在的杜瑞拉王國都活得好好的，勞倫斯可沒心思打這兩個國家。
對星盟各國的王權和貴族糾紛，勞倫斯從不干涉，這些人愿意怎么搞就怎么搞，勞倫斯每年都會要求各地的教會按時給國王送去該交的稅金。
這些國家的國王是星辰教會的信徒，也是勞倫斯名義上的信徒，但勞倫斯和他們一直都是各論各的。
他們來星辰之國的時候是信徒，在他們自己國家就是國王。
“明年應該沒有什么事情了，如果西邊的教會不愿意挑起戰爭的話，那我明年就有更多的時間四處看看。”
勞倫斯在宴會的主座上坐著，看向下方的北陸國王西格納二世。
“西格納陛下，我明年春天四五月份的時候打算拜訪星盟各國，你是第一位訪問星辰之國的國王，所以按照順序我應該先去拜訪你，然后是當初還是王子，現在已經是海森里國王的奧古丁陛下。”
西格納國王露出驚喜的神色，迅速站起來激動道：“是！先知！這是我的榮幸！”
勞倫斯抬起手讓他坐下，“在寒冰之地我是先知，你們是教會的信徒，但是在你們各自的國家里，你們是國王，是幾十萬，上百萬子民的國王，所以到時候應該是我先和你們問好。”
科嘉科國王迅速說道：“不論在什么地方，我們都是星辰教會的忠實信徒，您是我們的先知，是我們尊敬的長輩。”
勞倫斯笑了笑，“國王就應該有國王的面子，我也是這片土地的國王，所以我去拜訪你們的時候，我們是平等的。”
“星辰之國不是晨曦教會，也不是圣光教會，讓一國之王在他的子民面前對教會下跪，是一種傲慢無禮的行為。”
雖然很多貴族都覺得沒必要，也愿意表現得更加虔誠一些，但勞倫斯還是堅持自己定的規矩，甚至是在其余貴族在場的時候，明確的說明了到時候的儀式和禮節，避免不必要的鋪張浪費。
在討論了規矩事情后，宴會就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接下來是貴族們自己找熟人交談的時候。
不管是男人女人，很多時候都克制不住自己的生理欲望。
星辰教會嚴禁不純潔的男女關系，要求必須要接受賜福才能結婚，但是結婚的夫婦和另外一對夫婦徹夜聊什么，教會也管不著。
大家都是人，文明人會玩的東西，古代人用腦子也能想出來，實際上除非是加工具和科技，不然古代人這方面不會落后現代人。
有人開放，也有人保守，大部分人都相當的保守，因為修道院的一些規矩明確的寫在了公告欄上，不會收那些作風不檢點的爛貨。
封建禮教的壓迫，一直都是貞潔風氣的助力者，反倒是自由主義下，很少有漂亮女人能保持完整之身高中畢業。
成年貴族怎么玩無所謂，但這些人出于自己家族的利益考慮，也不會讓子女參與進來，尤其是保護女兒不受影響。
有沒有一個在修道院的女兒，對家族的影響非常大，同時也會保持克制，畢竟這可不是光彩的事情。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勞倫斯特別喜歡熟女二手貨的話，某些風氣就會更加嚴重，很多人會接受和主動嘗試這些高端愛好。
勞倫斯喜歡干凈純潔的女孩，對女性的過往很看重的話，貴族們就不會以娶到一個交際花為榮。
勞倫斯雖然也不排斥那些結了婚的有孩子女人，但最近幾年收進修道院的大部分都是干凈的女孩。
即使是有一些之前風評不好的女貴族，比如奧黛麗這種交際花，也不影響整體的認知。
薩麗爾、凱瑟琳、卡珊德拉、翡翠、斯黛拉這種才是勞倫斯身邊的主流印象。
像是艾瑪和布爾這種有孩子的女人，在勞倫斯身邊也一直都保持著干凈的生活軌跡。
海拉加入之后也保持著對勞倫斯的狂熱信仰，就因為她自己沒有把最完整的身體獻給勞倫斯，所以在飛魚港圣勞倫斯大教堂和修道院任職的這些年，一直都在強調這種事情。
除非是特別有利用價值的，不然在這種事情上都是一票否決。
橡樹城堡里其實有很多類似克哈蘭這樣的熟女，但大家很清楚這是征服，不是傳統的談婚論嫁。
想要正常加入修道院，正常進入圣女學院，想要被勞倫斯重視，在能力之外也要對自己的身體負責，不要交給勞倫斯之外的人。
勞倫斯可以輕易的影響到社會的風氣，除了貞之外，孝也是重要的一環。
沒有孝的話，下一代人就不會為上一代人負責，不會肩負各種傳承幾十年的重任，也不會顧及家庭和未來，變得像是男巫女巫那樣沖動易跪。
在孝文化這種封建糟粕出現之前，大部分人生孩子只是出于天性和享受。
在野蠻人的特例文化里，會出現弒父娶母的事情。
這種很好理解，野蠻人沒事就打小孩，又不講究貞潔禮儀規矩，講究拳頭大就是道理，比如貝奧夫那種從小挨打的小孩子，拳頭硬了的時候絕對不會忍著。
農耕文明反倒是在規矩之下成長，弒父娶母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天理不容的惡行，甚至有些時候官方還會推行舍幼養老的孝行。
歸根到底還是貧窮惹得禍，勞倫斯覺得吃飽飯就能少很多事情了，但如果有些風氣不進行干涉的話，就需要死很多人才能形成約定成熟的規則。
新的王國和土地，大量的移民人口，這種情況下不早點建立道德約束，后期就會出現各種麻煩事情。
勞倫斯會將兩個孩子分封出去，不讓這兩個孩子過多的影響國家權力。
因為縱觀歷史也找不到一個完美無瑕的繼承法，勞倫斯不認為自己比世界各國的統治者都聰明，所以打下來的艾歐和格蘭王國早就做好了分封給功臣的打算，自己保留最核心的寒冰之地。
即使是精靈王國那邊土地，勞倫斯也不打算要，今后會交給斯黛拉或者有能力的精靈管理。
活著的時候收不收都沒區別，誰都知道那里是勞倫斯的地盤。
死后就更加沒關系了，一旦接受自己的國家終將成為歷史這種觀念，就覺得幾百年后的事情根本無所謂了。
孝文化在這片野蠻之地的先行示范點不是戰士家庭，勞倫斯仔細考察過，類似貝奧夫和其余野蠻人孩子的家庭制度，換成勞倫斯的話，勞倫斯也恨不得這群人早點死。
畢竟是真正體驗過野蠻人家庭氛圍的純正野蠻人，挨過不少毒打的勞倫斯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孝順那些該死的混蛋，當年要不是自己身板不夠硬，哪能讓這些垃圾死在戰爭里？
寒冰之地的家庭氛圍就推行不了孝文化，勞倫斯也沒辦法下令所有野蠻人不要有事沒事打小孩，奴役小孩整天干苦活，這是辦不到的事情。
孝道的試點地區還是修道院，這里是最容易，也最愿意主動接受孝文化的區域。
勞倫斯沒有著急回去雪山堡，每年宴會都會有各國的貴婦對修道院有興趣，在修道院住下。
夜晚，在明亮寬敞，擺放著舒適沙發和床榻的客廳內，勞倫斯和修道院幾位貴婦隨意的坐著趴著，聊著各種話題。
西格納的王后塔瑪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在一些隨意無聊的話題后，說起了想說的話。
“先知，在您離開之前我想和您聊一下修道院的事情，我過些年可能來這里，希望您能允許我加入修道院，成為修女。”
勞倫斯很理解塔瑪的行為，西格納二世已經快六十歲了，他的女兒還是海森里國王奧古丁的妻子，而奧古丁夫婦的孩子也七歲多了。
六十歲在這個時代屬于快死的年紀，西格納二世哪天一睡不醒都屬于正常事情。
西格納二世死了的話，現在只有一個五歲的男孩子當繼承人，很容易遇到各種問題。
塔瑪并不是那孩子的母親，為了不被西格納二世臨死前帶走，或者是被其余貴族當做奪權工具，必須要提前找一個地方養老。
“當然可以，我們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了。”勞倫斯爽快的答應，“不過在那天到來之前我希望你記住一個事情。”
“是！先知！”塔瑪迅速坐正身子，隔著兩米遠的距離在軟床上對著勞倫斯趴俯上身表示服從。
勞倫斯認真說道：“我希望你從今天開始能夠對小孩子們溫柔一些，愿意分享給她們食物和仁慈，尤其是對修道院的小修女們，這很重要。”
“你每付出的一份善意，在你老了的時候都會收獲一份善意，而我是見證者，也是監督者。”
塔瑪迅速答應，“是，先知！我愿意將我的嫁妝全部捐給教會！”
勞倫斯覺得這就夠了，既得利益者會推動社會風氣的建設。
自古以來，孝這種玩意兒都是高層大力提倡的東西，底層反而更加講究弱肉強食，拳頭就是大的道理。
男巫女巫不講究這個，要是小時候就身體發育成熟的話，絕對先把欺負自己的老父老母都宰了！
勞倫斯至今為止就沒見過一個孝順的男巫女巫。
德倫和洛山達相處正常，是因為洛山達的實力夠硬，一個是首領一個是先知，雙方關系不那么壓迫。
再后來因為勞倫斯的關系，兩人也都保持著合作狀態，和孝順不沾邊，
薩麗爾與其說是孝順，不如說是只有安德魯這么一個靠山，等認識了索菲亞和勞倫斯后，迅速就不在乎了。
勞倫斯不認為自己能改變血脈里帶來的冷漠，所以即使是口頭上和行動上都是在提倡一些孝風氣，實際上把兩個兒子趕出去的想法從未動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