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圖上來估算大陣的防護罩位置肯定有差距,但應該也相差不大。
所以也沒用什么討巧的辦法,就用遁地術直接朝外面跑就行。
結果也如他們兄弟兩個所料,地下穿行的吳斤兩很快便被撞停了,遇上了一處遁地術無法破開的阻隔。
先擴開一個小空間后,一手拿著檀金焰氣照明的他,一手觸碰著眼前土石與無形阻隔之力融合的隔層,估摸著應該就是大陣防護罩了。
他也不敢強行用力打擊嘗試,退后幾步,翻手掏出了師春給的那支令箭,施法駕馭之下,立見令箭上彈出一道金光,化作虛波光罩,將其護在了其中。
繼而持光罩向前行去,如同光罩的下部沒入地下一般,前面推行的部分觸碰到前方阻礙時,竟也直接無視了陣法隔層,輕易消融進了前方土層里。
這一幕看得他心跳加速,夾著檀金焰氣的手摁在了前方,再次施展遁地術,立見剛才還頑固不化的土層迅速消融翻滾向他的身后,他則步步向前行去。
走出了個約莫兩丈后,他估計應該已經差不多了,手中令箭光芒一斂,又再次轉身回頭,再次使用遁地術原路返回。
很快,又撞到了那無形阻隔,手中令箭揮起,再次施法,金光一閃,虛波光罩再現遁地術再次得以前行。
再次穿過后,吳斤兩一臉的雀躍歡喜,發現大當家的猜測沒錯,金戰遺物里果然有進出家門的鑰匙,這令箭果然就是鑰匙。
這也正是他們要遁入地下施為嘗試的原因所在,在地面上不但令箭上的術法光芒容易被發現,若自由進出大陣的畫面被人瞅見了,后果將不堪設想。
為防有誤,他又反復來回穿行確認了兩趟,才迅速 回撤…
另一邊山背的師春不慌不忙,守在一處汩汩流淌的山泉邊,砍了截樹木,在那削皮掏空,明顯在做個簡易大水杯,四周山清水秀伴清幽,不乏一些奇花異草點綴。
不遠處的林蔭深處,暗伏的江游兒凝神仔細關注著師春的一舉一動,他還是不信師春突然離群只是為了打水。
抱著木頭水杯修剪的師春忽然手勢微頓,沒別的,感受到了那只別在腰帶中與吳斤兩聯系的子母符有了動靜,這是約好的知會方式。
然后停止了對水杯的修剪,直接打了水,昂頭飽灌一大口,倒掉剩水,又重打了一杯干凈的,才轉身回走。
暗中盯著的江游兒目露驚疑,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打水?
忽猛然意識到不對,有人不在他的視線中,由此瞬間聯想到了今天出門時,吳斤兩借口不習慣多人伺候,沒讓帶其他隨從的事,心中咯噔一下,迅速扭頭潛入山林中而去。
以他地仙境界的修為,山中穿行速度之快是可想而知的。
很快便躥上了山頭,看向了目標地點,只見吳斤兩站在山緣邊負手而立,眺望遼闊的背影依然挺拔。
人雖然在那,他還是一個閃身就過去了,落在了吳斤兩跟前,警惕的目光迅速將吳斤兩上下打量,并未發現異常。
“江先生…”回頭看的吳斤兩見他兩手空空,遲疑道:“那個果子…”
江游兒隨口抱歉道:“不知被誰采了,撲了個空,沒采到,抱歉抱歉,回頭我定安排人去采些上好的新鮮靈果來。”
“無妨無妨。”吳斤兩也隨口客氣,那嘿嘿聲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江游兒感覺他在嘲笑自己,可自己沒證據。
事實上吳斤兩也確實是笑得有點意味深長,剛才這出‘聲東擊西’又何嘗不是一場嘗試,只有真正知道他們兄弟倆身份的人,才會主盯春天、才會被春天給調離,這無異于坐實了這邊的判斷,對方確實是知曉他們身份的。
兩人隨后一起回頭看,只見師春捧著水杯掠來,到了跟前雙手奉上山泉,“大哥,請用。”
吳斤兩嗯了聲,倒是很享受這種被春天伺候的感覺,架子擺了個十足,接了水杯咕嘟咕嘟的大口灌,水流了一下巴才算滿足,還了水杯,抬袖一擦下巴,“清冽甘甜,好水。”
繼而又負手看向了那廣袤的青青草原。
江游兒不知他老站這看個什么勁,遂出聲提醒道:“高兄弟,咱們再去別處逛逛?”
而吳斤兩之所以裝模作樣在此,就是為了等他開口,聞聲搖頭晃腦的嘆息道:“算了不看了,看到這草原,我想家了。”
江游兒有些懵很想問,這草原跟你想家有什么關系?
還好吳斤兩自己給出了答案,揮袖指去,“遼闊,遙遠,想起我遠方的家了,在外許久了,突然想回家了。王平,走吧,回吧,不玩了,我們回家吧。”
繼而轉身對江游兒拱手道:“謝江兄這兩日的關照,客氣話我就不說了,來日再報,還得有勞江兄再送我們出去一趟。”
“…”江游兒再聰明也跟不上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行為,真走還是假走?不是沖主山脈來的嗎?這就不去了?
硬生生搞得他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稍愣神,忙客氣道:“來都既然已經來了,不妨多玩玩、多逛逛,這神山還是有不少美景的。”
已經找到了別的路數,不需要再倚靠這邊了,吳斤兩也懶得跟他過多客氣了,索性快刀斬亂麻似的干凈直接了,摸出了剛才跟師春聯系的子母符,亮相道:“玩誰不喜歡,關鍵得要有心情,剛接到家里傳訊,有要緊事招我們回去,我們是不得不回去呀。”
對方拒絕的如此干脆,這里有把江游兒給堵的無言以對了。
現在就剩一個問題到底讓不讓人家走吧。
他還在遲疑該怎么說,吳斤兩又摸出了一塊二合一的子母符,掰下了一半遞給江游兒,“與江先生一見如故,以江先生的身份地位愿意降貴紆尊招待我們,我們真是感激不盡,咱們留個聯系,方便回頭再會如何?”
他知道師春盯上了這位的魔元,而以師春目前偽裝的身份又不好多說什么,那只能是他來表示。
對此,正合上面做朋友的意圖,江游兒自然是巴不得,他心中也有了定意,笑著接到手點了點頭道:“我這就聯系婁秀,讓他來接你們。”
吳斤兩忙道:“不用不用,我們趕時間,出了山門就直接離開了,就不用再打擾婁提轄了。”
江游兒卻堅決不同意道:“那可不行,婁兄親手把你們交給了我,若是你們走都不打個招呼,那我沒法交代。再說了也不會耽誤你們時間,我傳訊給婁秀,他可能比我們還提前趕到山門前,一點都不會耽誤你們出現。”
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吳斤兩也無法再推遲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江游兒給婁秀傳了消息…
極火宗一行的待遇不錯,直接在中區主山脈上落了腳,神山這邊把一座小山峰上的亭臺樓閣都給了他們暫住用。
將一應事務安頓布置好后,裘賁從堂內走了出來,目光盯上了一座亭子里喝茶候命的破淵。
中區令主鳳爵有令,讓破淵照應極火宗此番一應事務。
裘賁直接來到了亭內,破淵看了他一眼,自顧自飲,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
裘賁也坐下了,直言道:“我要去觀山望氣,先從入口的北山開始如何?”
實際上是想去找師春他們的落腳點,據下面人稟報的師春二人進山情況來看,應該是跟了北山的人走,加之之前從破淵口中的試探,知道主山脈這邊前面并無其他來客。
他覺得師春不認識自己,自己親自去北山那邊走走看看正合適。
破淵放下茶盞,“裘堂主覺得好就行,我無所謂。”
于是兩人先后起身而去。
就在兩人剛要走出院門時,忽聽院外有兩個女人嘰嘰喳喳議論的聲音傳來。
“北區那兩個客人昨天才到,今天怎么就急著離開了?”
“我哪知道,不過那大高個子一副濃眉大眼的樣子,長的還挺威武的。”
“哈哈,聽說已經往出口那邊去了,你想看也看不到了。”
聞聽這番議論,裘賁若是再猜不出所謂的大高個子是誰,那他可以一頭撞死了。
那兩個家伙要走了?那自己費盡工夫,還動用了宗主的面子跑進來算怎么回事?難道那兩個鬼鬼祟祟的家伙不是沖神山來的?
聽到有人背后議論客人,破淵略皺眉,也有點奇怪,這邊打雜的怎么知道了北區客人的消息。
裘賁卻是突兀止步道:“忽想起,觀山望氣還差幾味東西要去城里采購,稍等。”
說罷直接轉身而回,迅速回了屋里,招呼上了幾名弟子,低聲告知,“剛聽到風聲,目標好像要離開了,立刻帶人趕往出口,通知外面的人趕往接應。還是原計劃,不方便動手就觀察,看他們到底要干什么,若有了不驚動旁人的機會,則立刻將人拿下,直接撬開他們的嘴巴!”
“是。”弟子們齊聲領命。
旋即一伙人迅速離去,趕往出口。
破淵說要送他們,裘賁說不用,破淵說若無人送,他們是出不去的,裘賁只好作罷…
而師春等人趕到出口時,也果真如同江游兒所言,婁秀已經帶人先一步趕到了山門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