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辭退(4)
禿頭主任正猶豫間,忽然又接到了一通電話,他板著臉,接了起來。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一定引以重視,絕對會給你一個非常妥當的答復。”
禿頭主任繼續應付著。
對方是當地人事局的某位高層領導,雖然跟他禿頭主任多年來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畢竟對方是領導,禿頭主任就算不給面子,也要把對方奉承得服服貼貼。
再次掛斷 禿頭主任擦著額頭上的汗,如釋重負,他表情越發艱難,自言自語道:“哎喲我去,就算能夠把那姓陳的最后開除了,可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那廝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這么大的能量,居然能夠調動這么多人?”
的確,禿頭主任這一次他自己真的是虧大了,雖然辭退了陳銘,他心里面很爽,但是接踵而至的是各種各樣的社會關系打電話過來要求恢復陳銘的職位,這就讓他很難做了,要知道,雖然他禿頭主任在學校的權力很大,坐到他這個位置上之后也沒有了再往前爬一兩步的愿望了,現在可以說是無欲無求的,所以的確確可以拒絕一些打算有求于他的人。
但是,眼下這未免也太多了啊?
或許拒絕幾個十幾個重要人脈,他還能夠接受,但是這一下子,拒絕了那么多的人,這無異于是不給這么多復雜的社會關系面子,這些站在這個社會金字塔中上層甚至上層的人物,他們在社會中都各自扮演著各種舉足輕重的身份,眼下因為一個陳銘把他們全部得罪完了,這的確是損失慘重的。
要知道,這些人在各自的領域里面也算是呼風喚雨,哪一天這禿頭主任不小心栽在其中某一位的手里面,估摸著今天的拒絕就會成為明天別人的報復。
須臾,禿頭主任的手機又響了。
而他本人,真的快要奔潰,他甚至已經打算跟陳銘服軟,請他回來。
“做得好。”
電話那頭,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他對禿頭主任淡淡說道:“那姓陳的該死,這一次的報復還算是輕的。”
“簡少,這一次為了給你面子,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啊,什么教育局領導、人事局領導,我是一個人的面子都沒有給。”禿頭主任抱怨道。
“哈哈哈哈,放心好了,主任,我簡少還是有些手腕的,相交于得罪這些人的不劃算,你這么去做了,卻可以賣我爹一個面子,你倒是對比對比,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劃算?”電話那頭被禿頭主任喚作是“簡少”的男人戲謔地說道。
“好好好,簡少,我這一次為了你的要求可是得罪了不少大人物啊,你可要幫我把這些人脈資源的損失給我彌補起來!”說完,禿頭主任憤憤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頗為儒雅的男人,伸出手指,輕輕抬了抬自己鼻梁上的鏡架,冷笑一聲,淡淡說道:“敢跟我搶女人?找死!”
“簡少,柳小棠已經回大院了,你要不要去預定跟她今晚的約會?”這時候,一個女秘書走了進來,捧著一疊報表。
簡少一步上前,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女人豐腴的臀部,冷冷說道:“讓你們簡首長多跟那位柳首長多聊一會兒,給我們爭取時間,明白了嗎?”
“是。”
女秘書眼神復雜而又妖媚,微微點了點頭。
另一頭,那岑天驕剛剛給香港中文大學鵬城總校區的黨委副書記打了電話,然后又聯系了某位當地教育局的領導,這些岑天驕的人脈倒是很給陳天驕面子,答應得非常爽快,但是最后都在那禿頭主任那里蹭了一鼻子的灰,最后只能打電話給岑天驕說明狀況,并且稱“一定會跟進這件事情”。
岑天驕也頗為無奈,轉過頭去朝著岑珂和陳銘兩人搖頭,嘆息道:“唉,暫時沒有辦法,對方說,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校長,校長親自下的批示,因為小陳你造成的不良影響太惡劣了,沒有人保得住你。”
“那這怎么辦呢?”岑珂急得跺腳。
“我有幾個朋友在鵬城那邊擔任當地一些211學府的高層,我讓你去那邊任職如何,反正距離中文大學也不遠。”岑天驕如是說道。
“暫時不了,我休息幾天,可能我的宿舍回不了了,我暫時在這里住下,等找到了合適的住處,我再搬出去。”陳銘對岑天驕說道。
“沒有關系的,小陳,你住多久都行!把這里當作是自己家就好!”岑珂的媽媽王可欣然說道,顯然她對這個小陳頗為滿意,哪怕他剛剛被學校給開除了。
“之前學校還有個關于內地青少年足球的發展研討會,是有全國足協承辦的,很盛大,每個院校都要派優秀的足球老師出席參加并且發言,今年的這個名額我本來是替你爭取到了的…可惜就在研討會前夕,他們居然開除你了,這下好了,看他們派誰去丟臉…”岑珂手里面拽著一疊文件袋,里面有這一次研討會的資料和入場卷以及身份牌,名字都替陳銘印好了,還蓋著公章,可惜已經用不著了。
“無妨,你去不就得了。”陳銘笑了笑。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我又不是足球專業的,我去不了。”岑珂擺了擺手,嘆了口氣,美麗的眸子略帶失望,說道:“估計學校會派某個年紀一大把的所謂‘老資格’去湊人數,發個又臭又長的言,聽得臺下所有人睡覺。”
“可以啊,這很天朝。”陳銘瞇著眸子,半躺在沙發上,對岑珂笑道:“這種會議,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開,也不會對我國足球事業帶來半點幫助的。”
“可不是嘛,以前都是沒有這種什么研討會的,這不今上喜歡足球嗎?你沒有發現今上繼位這些年來,大陸的足球事業真是蓬勃發展么?有錢的都去搞足球了,什么阿里巴巴、蘇寧、萬達的,都投錢去了。”岑天驕也插了一句話進來,他說道:“所以這些關于足球的什么研討會才會搞得如此盛大,今年更勝,聽說除了國內的很多知名教練球員會出席之外,不少國外的冠軍教頭和球星也會悉數到場。國家這些年肯花錢搞足球了,這是我華夏足球的希望啊。”
“希不希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關我的事情。”陳銘攤了攤手。
“要不然,岑珂,你陪小陳出去散散步吧?我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岑天驕笑嘻嘻地說道。
一看自己老頭子再給女兒和陳銘制造機會,那岑珂的媽媽王可也開始催促起來,于是架不住兩位老人的慫恿,岑珂只得收了岑天驕的鑰匙帶陳銘開車出去兜兜風。
岑珂這輛謳歌是岑天驕新購置的豪車,看上去大氣奢華,陳銘頗為欣賞。
夜色漸濃,濱河路上已經逐漸沒了車輛,紅綠燈也停止了一天的工作,程“放行”的狀態,兩人不快不慢地開著車,落下車窗,享受著難得的舒暢河風。
“我今天上生命科學這門課的時候,看見一個女孩子坐在最后一排,穿著簡單的拖鞋,腳丫子白皙地露在外面,面前的課桌上擺放著一瓶正在冒著氣泡的可樂,恍惚間就覺得這便是青春了,那時候的感覺一下子很美好。”
岑珂漫不經心地跟陳銘聊著天。
“你說得對。”陳銘點了點頭,恍然說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變得不悲不喜起來,就比如說這一次吧,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覺得我實在是太過于無所謂了一些,就好像丟掉這份工作對我而言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
“那是因為你很有能力,所以不去在乎自己需不需要呆在中文大學。”岑珂答道。
“不,我或許對于這份工作沒有什么得失的想法,但是我前幾個小時里面明明還對我那群學生很重視的,可是現在我覺得我能夠放下一切。”陳銘笑了笑,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可怕。
“你或許是心情不太好,我們多逛一逛就會好的了。”岑珂維系著安慰陳銘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銘的神經忽然緊繃了一下,他已經嗅到了空氣之中的殺氣,那種伴隨著河風悄然而至的殺機,須臾間飄散在了整個車內。
“下車!”
陳銘忽然大喊一聲,卻把岑珂嚇得渾身顫了一顫。
“啊!什么!?”
“下車!”
陳銘斷喝一聲,直接伸手抓住了岑珂,然后拉開一側車門,觀察了一下行車的速度,一咬牙,直接朝著路邊的花壇里面跳了去!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十字轉角處忽然冷不丁沖出一輛的士車,猛地撞在了那輛謳歌車身,頓時間,謳歌的側面變了形狀,然后重重地卡在了路邊。
而那輛的士車顯然也傷的不清,好在司機系好了安全帶,似乎并未受太重的傷。
但是,陳銘卻已經察覺到,這場車禍并不簡單,是有人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