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止辰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身后跟著的一群手下,雖然都抱著花籃,但也絕對不是來道賀,看那一個二個的眼神,倒像是今晚來砸場子的。.
絕非善類啊。
“陳銘,真沒有想到我們會這么快又見面啊,你居然還敢在這滬瀆支起攤子來。”那鮮于止辰的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絲毫不給這位新開張老板的面子,英俊的面龐給開始變得尤為猙獰,他冷笑一聲闡明來意道:“我今天來呢,說簡單點,就是來砸你的場子的,陳銘。”
“哈哈哈哈。”
陳銘不禁笑出聲來,他張開臂膀,拍了拍鮮于止辰的雙臂,爽朗道:“鮮于老板的笑話著實好笑。你看你,來就來吧,還送什么花籃呢,真是太給我面子了。”
“這些現在是花籃,待會兒可就變成花圈了。”鮮于止辰冷冰冰答道。
“哦,這樣啊。”陳銘若有所思,繼續笑瞇瞇對鮮于止辰道:“那么,鮮于大少,我究竟是哪些地方得罪了鮮于大少,以至于今天要千里迢迢來這里砸我場子呢。”
陳銘這句話已經是暗諷了,現在整個滬瀆都知道,他鮮于止辰被一個農民工戴了綠帽子,雖然鮮于家的危機公關做得很好,很快就將這一條新聞給壓了下來,使得其對鮮于家的負面意義降到了最低,但是很多當事人還是很清楚各種細節,現在只要一談到這件事情上,他鮮于止辰一張臉就簡直掛不住了。
被陳銘這么一譏諷,鮮于止辰頓時就怒了,不過他這時候瞥見了陳銘身后走上來的幾個保鏢,各個都是一副沉著應戰的模樣,尤其是那個名叫嚴才五的人,鮮于止辰清楚其戰斗力幾何,所以也不由得往后稍微地退了半步。
“你這段時間打我的臉可真是打了不少啊,陳銘,現在我都喊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呢,所以呢,我今天來就是想要還回來的,你把臉露出來,也讓我打幾巴掌,只要我打開心了,我今晚也就不打擾你做生意了。陳銘,你也是很清楚的,如果你這家酒吧開業第一天就出現有人踩場子的情況的話,估計接下來你的生意也絕對好不到哪里去。”鮮于止辰氣勢凌人地說道。
“哦,好啊。www.`”陳銘想也不想,直接攤了攤手,繼續道:“你提的主意真不錯,來吧。”
說著,陳銘竟然真的湊過臉去,讓這鮮于止辰打那巴掌。
鮮于止辰愣在原地,真沒有想到堂堂陳家太子爺居然真的把臉湊過來讓自己抽一巴掌,要知道,如果自己這一巴掌真的抽過去了,今晚他陳大少的面子可就丟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估計那些今晚跟他陳銘結交的那些人,都會瞬間懷疑自己的這個金主是不是有合作的價值。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鮮于止辰興奮不已,揚起手來,竟然是真的想要朝著陳銘的臉上一巴掌扇過去。
陳銘臉上微笑不減,瞇著眸子盯著鮮于止辰,沒有多的字。
鮮于止辰那一巴掌僵在了半空之中,他惡狠狠地咬著牙關,似乎被對面樓上的某樣東西,給難住了。
一道紅色的激光點,落在那鮮于止辰的手掌心中間,而且沒有絲毫的搖晃,穩穩地落在那里,似乎像是一個無言的警告,讓鮮于止辰的額頭上瞬間冒出陣陣冷汗來。
“你夠狠,陳銘。”鮮于止辰的巴掌最終還是沒有落在,他收回了手,朝著身后的屬下打了個口哨,隨即,所有人放下手中的花籃,然后鉆回了車里,這一隊氣勢洶洶的奧迪車隊,迅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陳銘“嘖嘖”兩聲,轉身就走,也懶得去管那鮮于止辰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陳哥,這鮮于止辰未免太猖狂了,要不要我去警告他幾句。”嚴才五問道。
“不必了,鮮于止辰的車里面,坐著一個高手呢。”陳銘笑了笑,搖了搖頭。
“什么程度的高手,連我都不是對手?”嚴才五不服氣。
“連我都不是對手。”陳銘重復了嚴才五那句話的后半句,只不過沒有用疑問句語氣。
的確不是對手。
現在的陳銘,距離“王儲”巔峰狀態還有一定距離,他現在的實力恢復了成,剩下的可能就是那最后一成的戰斗力遲遲沒有恢復,可就是這一成的戰力,卻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因為只有滿狀態的“王儲”,可以接連爆出星系團級以下一擊必死的“絕殺”;而現在只有九成戰斗力的陳銘,連再一次使用“絕殺”的勇氣都沒有。
“我服。”嚴才五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對方似乎暫時沒有惡意,我剛才只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卻沒有感受到他的殺意,可見暫時不是敵人。”陳銘思索了片刻。
此時,那鮮于止辰那車隊的某輛a8里面,坐在副駕駛座的一個男人,正抽著煙,從后視鏡里面望著一臉不悅的鮮于止辰。
只見這個男人,眼神蒼老而冷峻,頭干凈利落地往后梳,露出平整的額頭,身上穿著一件漆黑色的西服,深紫色的襯衫上系著一條同樣漆黑的領帶,那種老練而深沉的氣質,看上去與一般的中年成功男士無異,但是那眼神深處的殺戮氣息,卻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的,再加上一直以來關于這個男人的傳說,更是讓所有人敬畏不已。
詭異莫測老謀深算爪牙遍地…這些詞語似乎都無法將整個中年男人描述詳細,似乎也只有將他的個人傳記取了來讀一讀,才會明白這個名叫“帝胄”的男人的強大之處。
白刃戰大師短兵專家物理天才,流派的集大成者,近身格斗的皇帝…這些美譽,放到這么一個人身上,似乎并不會顯得承受不起,反而,讓人覺得闡之未盡。
鮮于止辰似乎注意到了坐在前排的帝胄先生正在打望著自己,他愣了一愣,隨即抬起頭來,賠笑道:“讓帝胄先生看笑話了。”
“不算,你很有分寸,也知進退。”帝胄先生深沉而厚重嗓音,非常有辨識度。
“如果被人用狙擊槍瞄準了手掌心的位置我還敢冒進的話,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鮮于止辰苦笑。
他何嘗不想當眾給陳銘一個耳光羞辱一番,他也察覺到了,陳銘今晚在漢丞酒吧并沒有派遣太多的高手駐扎,他今晚如果真的動手砸場子,成功的幾率很高,就算不砸場子,能夠讓所有人看見陳老板被他鮮于止辰一個耳光教訓了一頓,也不失位一件樂事,可惜的是,那一把在暗處悄悄瞄準自己的狙擊槍,打碎了他鮮于止辰一切的計劃。
“看來還是我高看你了。”帝胄先生笑了笑,眼神神秘。
“帝胄先生什么意思?”鮮于止辰不解。
“比起你那閉關的兄長,你的確還是太嫩了,難怪這些年被這陳家小子玩得團團轉,你仔細想一想,這里可是滬瀆鬧市區,耳目眾多,而且馬路的各個角落都有攝像頭,而且又是在今晚這種各方大佬都關注的時間地點里,這種時候開槍,他陳銘就是天王老子估計也不敢。”帝胄先生意味深長地說道。
鮮于止辰被帝胄一句話就給問住了,他愣在那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那么帝胄先生的意思是…”鮮于止辰恍然大悟。
“那就是嚇嚇你的。沒想到你就這么點膽子。”帝胄先生笑著說到。
“但是剛才帝胄先生說我知進退又是什么意思呢?”鮮于止辰還是搞不明白,越來越糊涂了。
“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提出參禪的三重境界: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佛家講究入世與出世,于塵世間理會佛理之真諦。人之一生,從垂髫小兒至垂垂老者,沒有誰可以然于這三重境界之外。”
帝胄先生的聲音飄渺玄乎,讓鮮于止辰更是滿頭霧水了。
于是帝胄先生繼續解釋下去:
“第一層境界,你看到了陳銘用狙擊槍瞄準你,你害怕他真的開槍狙你,所以你退卻了——看山是山。”帝胄先生繼續闡釋著:“第二層境界,你覺得陳銘不可能在這鬧市區又是眾目睽睽之下開槍狙你,所以你可以進一步——看山不是山。”
鮮于止辰似乎有點明白帝胄先生的意思了。
“那么剛才帝胄先生表揚我知進退,是以為我當時是在第三重境界里面了嗎?”鮮于止辰謙虛地問道。
帝胄先生滿意地點著頭,不慢不快地回答道:“不錯,這是一種洞察世事后的反璞歸真,但不是每個人都能達到這一境界,這時,看山還是山,水還是水,只是這山這水,看在眼里,已有另一種內涵在內了。所謂‘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五十載白云蒼狗,彈指間身后百年’,也約莫就是這個景象了。”
“那具體到今晚這件事情上呢?是怎樣的一種情況?”鮮于止辰一愣。
帝胄先生撫摸著那擺在自己大腿上的劍匣,恍然道:“四相皆齊備,王氣聚江南。天下演九宮,死門金陵現。”
“這是什么!?”鮮于止辰一怔。
帝胄先生眼神迷離,夜色和燈暈在他深沉的臉頰上勾勒出濃郁的陰影,他回答道:“王氣。那陳銘身上,有王氣啊。你扇了他一個耳光,那就是動了太歲,緊跟著你鮮于止辰的命數氣運,怕是都要受到震蕩。”
“這么玄乎?莫非帝胄先生也相信這無稽之談一般的命理鬼神之說?”鮮于止辰瞪大了眼睛,他心里面對這個故作神秘的男人開始有了一點懷疑,那閉關的親哥八百里疾書將引薦給鮮于家的這位帝胄先生,莫不是一位信口雌黃口無遮攔的江湖算士不成?
但是下一秒,鮮于止辰就覺得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了,因為他可太清楚自己這位兄長的眼光了,既然是兄長引薦的高人,那就一點不會有任何偏差,既然是這樣,那么他鮮于止辰也只有選擇毫無條件地信任了。
“呃…這么說來,這個陳銘莫非真是動不得了?”鮮于止辰連忙順著那帝胄先生的話說下去。
“那陳銘不過是個藩王命而已,可比不得你的兄長,那可是帝王命。如果要說那一耳光天底下誰扇得,那要列舉出來可就太多了,而你的這位兄長,就有這樣的資格。”帝胄先生不屑地回答道。
于是鮮于止辰越看不懂這個高人帝胄了。
“所以帝胄先生的意思,那第三重境界,便是看穿了那陳銘的命理,所以趨利避害?”鮮于止辰連忙問道。
“孺子可教。”帝胄先生滿意地笑了笑,手指在那精致的劍匣上來來回回,指甲不停地敲打著木質的劍匣,而帝胄先生似乎正在享受著這種類似于音樂的聲音。
“先生真是博聞強識。”鮮于止辰滿臉的敬佩,也難怪他兄長在書信上無數次強調這位帝胄先生就是能再一次帶給鮮于家百年昌盛的貴人。如今看來,的的確確是高深莫測啊。
想到這里,鮮于止辰不禁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他轉過頭去望著車窗外昏暗的夜色,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