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陳銘約好見那朱建偉的最后一日,陳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他不可能給一個有可能是自己敵人的人太多的時間,他一大早起來,就讓葛飛跟朱建偉約好了會談的時間和地點,然后迅速下樓吃早飯。
陳銘住的地方依舊是位于環球金融中心不遠處的湯臣一品,雖然離開已經半年之久了,這套豪宅時間久了沒有人住,是有那么一些灰塵,不過請家政也就幾個小時的事情,陳銘住進來的時候已經又是煥然一新了,就跟當時葉祈還住在這里面的時候一樣。
陳銘剛走到樓下,就聽見物管那里的人在招呼他。
“李維斯先生是嗎?您的快遞已經把快遞箱子都要塞滿了。”物管的保安這么跟陳銘說的。
陳銘微微一愣,于是迅速跟隨保安去了會所快遞箱那里,果然,他的快遞已經把偌大一個快遞箱都擠滿了,打開箱門,陳銘瞧見里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快遞,大多數都是署名“李維斯”的禮品。
看樣子,其中不乏是公司員工為了搞好跟老總的關系送的禮物。
不過,這個時候陳銘卻注意到了一封EMS,上面的署名直接就是“陳銘”。
陳銘取出這封EMS,沉思片刻,隨即安排人來幫他把剩下的那些禮品搬回家里,等處理好了一切之后,陳銘坐回到沙發上,也顧不得吃早飯了,直接撕開了這封EMS。
畢竟,知道陳銘現在住在湯臣一品的人并不多,那么也就足以見得送這封信的人的身份了。
一拆開信封,陳銘先看見了一封信,他趕緊拆看,字跡遒勁,筆跡工整,一字一句足以見得寫這些字的人的功底。
“當年太祖立國前夕,吳山寺里有一個終身未受戒的大和尚,當時大和尚推斷出華夏大地即將發生翻天的變化,奈何年事過高,身體已經油盡燈枯,隨時都可能西去,于是大和尚心有牽掛,想親眼看下會發生什么變化,算來也是個六根不清凈的家伙。于是當時大和尚的徒弟便四方云游想為恩師尋一個善緣,了去他的一樁心事。”
看到這里,陳銘眼神微微一動,他恍惚間覺得這個故事好像是在哪里聽過一般,可是究竟是在哪里,他卻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了,于是陳銘屏氣凝神,又繼續瞧下去。
“大和尚的徒弟好死不死被他撞見了我那醉鬼父親,當時我父親不知道從長白山哪個犄角旮旯里挖出了一根九葉參王,與大和尚的徒弟一見如故,聽說了這等奇事要求見一眼大和尚,后來他登上吳山與大和尚一夜論道,第二天天剛亮就與和尚的徒弟辭別,臨行前將那根參王留給了對方。大和尚憑一根參王吊命,終于活過了四九年,而后便坐缸涅盤了。當年的那半壺虎跑龍井就是這樣欠下的。”
虎跑龍井。
陳銘笑容玩味,觸摸著這筆記,只是恍惚覺得熟悉,但又記不起是誰寫的了。
只是在這信封之內,有一小片干癟的參片。
這封信沒有寄信地址,署名也頗奇,陳銘一時不知所以,更不知道是誰寄過來的,所有的疑問匯聚在他腦海里面,讓他找不到最終的答案。
陳銘倒是聽說過這人參的傳聞。
傳聞之中,六葉老參王就已經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了,更何況是九葉參王,恐怕就是已經過了鬼門關的人,服下這九葉參王,估計也是能夠回過頭來。
這枚小片干癟的參片,莫非就是那九葉參王的其中一小截?
陳銘拽在手里,思索許久,竟也得不出一個準確的結論來。
而這個時候,葛飛已經趕回湯臣一品了,他已經替陳銘安排好了一切,就等最后跟朱建偉的會面了,而陳銘自然也顧不得去研究這九葉參王的秘密,索性將這一封信和一片參收起來,然后跟著葛飛趕到了和朱建偉約定的茶餐廳。
這是位于城隍廟附近的“老茶茶餐廳”,環境清幽,裝潢古色古香,典雅別致,神如野鶴、心似閑云。仿徽派式的建筑,古色古香,除提供各式茶水和精致小吃外,也有根據節氣特制的茶食,。現場悠揚的“評彈”則更顯老茶館風情,打扮典雅的服務員笑容殷勤,目送著來來往往的客人,長時間察言觀色的本領讓她們練就了一身能夠輕易從穿著打扮判定一個客人腰包充實與否的能力。
茶餐廳內的茶點美味可口,不過眼下那朱建偉卻是沒有什么功夫去享受這美食了。
“陳總您所說的那個‘葉生’原來指的就是葉大少爺啊,唉,我這年紀也大了,‘葉大少爺’、‘葉大少爺’的喊著,結果就把他的真名給忘記了,是我的過錯,是我的過錯。”那朱建偉陪著笑,一方面思索著如何轉移話題,一方面察言觀色,觀察著陳銘臉色的表情。
陳銘饒有興致地喝著茶,并沒有過多的理會朱建偉。
朱建偉表情尷尬至極,緩緩道:“陳總,我這里真的沒有你要的那些文件…是不是你搞錯了,要不然你再好好調查調查再說如何?”
朱建偉的話還沒說完,葛飛就直接打斷了他,此時的葛飛,坐在陳銘的身邊,顯然,今天他將會扮演主角,他手里面拿著一份文件,里面裝著厚厚一沓紙質資料,他將文件袋拆開來,然后放到朱建偉的面前,笑瞇瞇說道:“朱建偉,朱領導,要不然您先看一看這份文件再說?”
陳銘臉色的表情似笑非笑,不過葛飛卻是一臉的嚴肅,他不茍言辭,直接把剛才那疊紙遞給了朱建偉,朱建偉滿臉的狐疑,不知道陳銘和這個葛飛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皺著眉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在他看到里面的內容時,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恍惚道:“你…你們…你們這里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這個你可就管不著了。”葛飛笑而不語,但是他已經從朱建偉的表情里面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陳銘之所以選擇讓朱建偉多思考幾天,其實并不是沒有辦法當天就拿下朱建偉,而是以退為進,給朱建偉茍延殘喘的機會,而趁著這個機會,朱建偉必然會想盡千方百計去毀滅一些證據,他可不想自己的把柄落到了陳銘的手里面。
他知道陳銘的為人和實力如何,要是被陳銘抓住了小辮子,就是神仙葉保不住他。
但是朱建偉卻不知道,陳銘早就在他身邊安插了伏筆,他越是想要去掩蓋和毀滅的證據,卻越是能夠迅速地被陳銘掌控。
眼前這幅場景,讓朱建偉不由想到了一副不久之前的畫面。
“可不是么?最主要還是鮮于家不知道乘騏投資的總裁李維斯已經和李政從為敵了,還以為李政從是乘騏投資的扶持,他們那邊是想要通過檢舉揭李政從,一舉對乘騏投資動打擊,同時在李政從鋃鐺入獄的同時,讓乘騏投資背上賄賂的罪名…”給朱建偉按壓肩膀的女秘書笑嘻嘻地說道,她的名字叫小麗,與其說她是秘書,倒不如說是情人來得準確,而且更為厲害的是,這位名叫小麗的情人,比朱建偉的正房還要清楚朱建偉的規劃布局。
“但結果是讓我從中漁利了,而且接下來,按照我和乘騏投資總裁李維斯的約定,他會幫我拿下李政從兒子李齊國手里面的幾家公司,雖然不多,但也值個一二千萬的。到時候我還可以分一點給你哦小妖精。”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朱建偉還伸出手指去勾了一下小麗的下巴,而小麗也配合著朱建偉的動作,很默契地做出一個嬌羞的模樣。
“小麗啊,這份文件拿去給我燒掉,記住,燒得連灰都不要剩下。”
“小麗,碎紙機呢,把這本賬單給我碎了,碎得仔細點,別留下蛛絲馬跡!”
“小麗啊!這個賬戶上面…”
一連串回憶,洶涌而至,而當他將兩件事情徹底系在一起的時候,頓時間,朱建偉腦海之中一陣沉雷掠過!
當時那個女秘書兼情人小麗臉上的表情,的確有些不對勁!?
冷汗直冒。
朱建偉慌不擇路,掏出手機來,撥出了小麗的電話,但電話里面的回復是“不在服務區”。
再撥!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朱建偉面如死灰!
而這個時候,坐在朱建偉對面的陳銘,優雅地掏出手機來,給小麗撥通了電話。
“喂?陳哥?你安排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小麗接起電話來,立刻答復陳銘。
“做得很好,去拿你那份應得的吧。”陳銘說完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然后葛飛替朱建偉解釋,他說:“你看,朱總,并不是她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或者是空號,而是…她已經把你的號碼給拉黑了。”
朱建偉滿臉驚異,他瞪大眼睛對陳銘說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這個你就別管了,朱兄弟,你手上這筆證據,要是交到了紀檢委那里去,你說說看,你要在里面蹲幾年?別跟我說你能保釋,在陳家的影響力之下,法律會在您的身上,百分之百公正正義地執行。”陳銘終于正式開口說了很長一句話,讓那朱建偉的心瞬間涼到了冰點。
不過,朱建偉并不服氣,他咬了咬牙,對陳銘道:“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必須把這份資料交還給我。”
“第一,你先幫了我的忙;第二,我要看你的誠意再做決定。”陳銘笑容優雅。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朱建偉咬牙切齒,但是必須答應陳銘的要求,因為他知道,陳銘現在手里面掌握著他的把柄,關系著他政治生命的把柄,一旦泄漏出去了,危害簡直比核泄漏還恐怖,就算這滬瀆紀委全部是自己的人,恐怕也保不住自己。
朱建偉這樣的投機者,在不損害自己的切身利益時,可能會跟你稱兄道弟,可是一牽扯到自己,他先考慮的肯定是自己,這一點毋庸置疑。
葛飛和陳銘都非常清楚。
“陳總想要葉生在華貿易之中,經濟犯罪的證據。”葛飛替陳銘回答道。
“陳總,你這可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朱建偉渾身都在抖,他怎么也沒想到,陳銘竟然會來這么一招,現在自己是進退兩難。
“朱建偉,我已經調查過了,你真以為我給你幾天的時間,這幾天時間我是度假去了嗎?你跟葉生的合作關系建立得可夠隱蔽啊,我還真花了些功夫才查出來的。現在你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和我合作,把葉生干掉;第二,自己去自首,或許還能夠搏一個黨內處分的結果,不過你的政治生命可就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