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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大夢一場,不過小小青冢

  掌門放了狠話后,鎮守修士們的警鐘長鳴活動算是結束了。

  “師姐也和崔道友有交集?”玉樓的語氣帶著幾分認真。

  紀遠當初提醒他時,他尚未對老崔攤牌,故未深究紀遠與老崔之間的聯系。

  如今,八竿子打不著的林櫻也提醒老崔不簡單,這就有點太令人悚然了。

  老崔說到底也就練氣三層,憑什么折騰出如此大的動靜?

  難道真像顯周老祖猜的那樣,姓崔的背后有大秘密?

  “玉樓道友,你怎么對老頭子的興趣比對姑娘的興趣都要強?”

  林師姐倒是不急,甚至還有心思調侃調侃小王。

  “林師姐,您可別挖苦我了,我這鎮守修士的位置本來就干的誠惶誠恐,今天哎,難啊。”

  王玉樓苦笑著自嘲。

  “有時候我就想,還不如回家呢,滴水洞天雖好,但現在明顯有了多事之秋的意思。”

  多事之秋,林櫻和玉樓剛剛其實就是在聊這個,他們都不清楚袁四是怎么一步到位、直接領死的。

  掌門介紹罪狀后,兩人才明白,袁四原來是被紅鯉點了名,抓了典型。

  “回家?你為什么不直接去紅燈照?你們王氏應該能給你安排進去吧?”

  兩人并排而行,但相距半米,面前算是同行,邊走邊聊。

  “師姐,您不也沒去紅燈照嗎?”

  誰不想直接入十宗?

  林櫻翻了個白眼,正想說些什么,玉樓卻從靈獸袋中遷出一只肥肥的靈鶴。

  正是鶴老三,他腳步靈活,輕輕一蹬,就跳到了靈鶴背上。

  鶴老三跑了幾步,玉樓回頭道。

  “林師姐,玉樓先走了,您下次再來河灣漁村,我繼續招待您喝酒。”

  見王玉樓如此干脆的離開,林櫻有些錯愕。

  不是,小王,你就不想知道崔定一的秘密了嗎?

  王玉樓當然想知道,可王氏的教育也讓他明白,不能輕易暴露意圖。

  如果搞得太迫切,很多事真發生時,又會成為林櫻手里的把柄。

  彎彎繞繞,麻煩但又必須顧及好。

  然而,半個時辰后,已經離開的王玉樓又鬼鬼祟祟的進入了功勛殿。

  玉樓這手叫回首掏,錯位兌換,從而避免自己在人群中過于顯眼。

  不過他一進門,就發現林櫻也在。

  兩人前后腳又撞在了一起,而且林櫻似乎和吳法先談的還挺開心的。

  他想回頭避避林櫻這位狡詐的大妖精、經年的老嫂子,但林櫻和吳法先都注意到了他。

  “玉闕師弟.”

  陽光開朗、喜歡交友的吳法先發現王玉樓想跑,才意識到自己開口太快了。

  兩人回頭看向自己,玉樓自然只能笑著進入了功勛殿。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吳師兄,那件事還望你多多費心。”

  林櫻對吳法先施禮告別,走過玉樓時,又淺淺的瞪了他一眼。

  玉樓嘿嘿一笑,沒有解釋自己為什么會避開她過來。

  大妖精!

  小狐貍!

  “吳師兄,我想淘換兩塊靈材,這次有烏鋼嗎?”

  上次玉樓來時,好幾種八品的靈材都缺貨,只能悻悻而歸。

  滴水洞的三宮功勛兌換體系屬于內部的小循環,因為宗門整體規模不算太大,循環的效率自然高不到哪去。

  更別提,那些大家族還能通過批條的方式提前鎖定某些緊俏資源。

  缺貨,就成了常有的事情。

  剛剛林櫻和吳法先的勾兌,可能就是在‘批條’——不需要具體的條子,使用下面子果實即可。

  對于功勛殿的執事們而言,換給誰不是換,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這”吳法先想了想,道。

  “烏鋼自然是有的,但我最多只能給你兩塊,多了恐怕不行。”

  玉樓皺了皺眉,煉制上品法器往往要以八品靈材為基,如果只能換來兩塊八品的烏鋼,那煉制的容錯就低了太多。

  哪怕有玉如意在,也不能全靠如意金光硬頂啊,多準備點八品靈材是必須的。

  “其他的金石之材還有什么?”

  吳法先臉上倒是笑的和煦,心中卻有些咋舌。

  王玉樓才練氣一層,就要開始嘗試煉上品法器了,如果沒有意外,滴水洞中又會多位煉道大師。

  “八品水玉三塊,八品瑪瑙靈材十幾塊,靈物產出的金石靈材也有不少.”

  “水玉?現在有水玉了?”王玉樓有些難以置信的確認著。

  不怪他驚訝,實在是水玉在紅燈照勢力范圍太過珍貴。

  這么說吧,在莽象增發恩情前,水玉就是紅燈照勢力范圍內最貴的八品靈材。

  在莽象增發恩情后,水玉依然是最貴的八品靈材。

  “水玉是咱們滴水洞的特產,自然是有的,不過每位碧水宮弟子,十年間只能兌換一塊。”吳法先貼心的解釋道。

  好好好,限購是吧?

  “而且,宗門供應給碧水宮弟子的水玉是特批的。

  你哪怕兌換走,也不能往外賣,只能在同門間交易。

  哪怕煉成法器、靈丹,也依然只能在同門間交易。”

  玉樓沒有在意,如果真煉出來了,交易不交易的宗門哪能管的住?

  “吳師兄,我來兩塊!”

  他期待的看著老吳,玉樓相信,功勛殿的執事們肯定有路子。

  老吳自然明白玉樓的意思,不過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嗯不行。”

  “這個可以行,我加靈石!”

  “這個真不行,玉樓,滴水草、水玉、碧血蛙碧髓是碧水宮功勛殿中,唯三不能亂伸手的東西。

  前天我還給你發了封信,信中說了會有那些新東西可以兌換,但這三個,其實從來都不會在信中提。

  別說在信中通風報信,沒人問的時候,我們都不主動介紹這些。

  不是哥哥我對你有什么意見,而是規矩如此。

  說到底,哪怕我們,也不能吃獨食吃的大家都吃不到,那樣太得罪人。

  以前因為這三種靈物,鬧出過太多風波,還死過筑基長老。

  哎,你向來聰明,應該懂我的意思。

  一塊水玉三百七十點功勛,玉樓,你還想要烏鋼,買一塊就差不多了。”

  王玉樓當然聽懂了,這屬于批條之上的特供,但因為大家都有修為在身,特供又太珍稀,所以只能用如此詭異的規矩限制一下。

  “這些水玉是什么時候入的庫?”

  玉樓目光炯炯,心中其實帶著答案。

  “一刻鐘之前,上了七塊,林道友沒問,嗯,前些年她每次來都會問。”

  吳法先笑的很開心,越發確定自己要交好王玉樓。

  午時正點,宮門前剛剛斬首施刑,后腳就上特供資源。

  卡的死死的,生怕那些觀禮的碧水宮弟子會在逛功勛殿時把水玉掏走。

  又怕上的太晚,被下午來的碧水宮弟子掏走。

  “今天幾個執事在職?”玉樓繼續問道。

  吳法先就差鼓掌了,王玉樓的這種洞察力,簡直可怕。

  “兩人,但押送靈物過來的也有兩人。”

  “你們不再通知通知其他人?”

  “哎,自己換換就差不多了,再通知其他人,會被人記恨的。

  老哥我就想平平安安的多活幾年,不嫌自己命長。

  掌門剛剛還說,碧水宮弟子要警鐘長鳴,要求我們遵守規矩呢。”

  “這是靈石,吳師兄,謝謝了!”

  “你這就見外了,哪用十比十一,十二比十三就正合適,咱們哥倆,關系鐵!”

  “哈哈哈,改日來河灣漁村吃魚,玉樓時刻給吳師兄你備著。”

  揣著三塊八品靈物,玉樓低著頭,離開了功勛殿。

  烏鋼是上好的金材,除了貴,沒什么缺點,攻伐、防御兩相宜。

  只要稍稍搭配點其他九品靈物,就能煉出很不錯的上品法器,用起來雖不能說絕佳,但下限高。

  紀遠能在三人戰鐵鼉龍時擔任主要輸出位,有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操縱的法器是上品烏鋼飛劍。

  水玉,不用多言,這玩意是能和滴水草、碧血蛙碧髓并列的,最貴的八品靈材。

  滴水草是水法修士所需靈丹的上好靈藥,也是滴水洞的特產。

  碧血蛙碧髓更離譜,只要水法修士需要,它往往都能沾上邊,筑基修士煉器、煉丹的時候也喜歡用它做輔材。

  玉樓思來想去,決定先從烏鋼開始煉,水玉暫時存起來,等以后煉道修為上去了,再將起煉為趁手的法器。

  “王玉樓!”大妖精從一邊的墻根后跳出來,擋在了玉樓身前。

  “師姐,您這”看著突然蹦出來的林櫻,玉樓有些無語。

  您能比玉安還逗比?

  肯定是在和我裝!

  林櫻見這小子還是那副小老頭的樣子,無趣的擺了擺手,傳音道。

  ‘姓崔的私底下搞了個小小的鋪子,會到我們仙菇洞收各類靈菇、靈草,交易的都是靈石或精血丹。

  他那鋪子賣的東西不少,河灣漁村附近的那些靈材產地該有的他那里都有,我猜,這也是紀遠提醒你小心他的原因。’

  玉樓瞳孔一縮,他還真沒猜錯,靈魚這玩意性質特殊,不好長期保存。

  崔定一能收,說明其背后有張獨立于滴水洞內循環體系的地下交易網絡。

  紀遠提醒他小心崔,說明紀遠其實也在這地下交易網絡之中。

  “師姐為何提醒我?”玉樓很警惕。

  或許尋常的女人會對欣賞的男性抱有莫名的善意,但在修仙界,林櫻此時做的已經很過了。

  她可不是什么蠢貨,而是十竅通了十竅的聰明角色。

  所以,其一定是有目的的,只是玉樓現在還沒看清楚。

  “那晚我就是看不慣紀遠,沒有沖你發火的意思,紀遠都練氣十層了,居然留不住哪怕一只鐵鼉龍,這不就是笑話么!”

  想到那晚,林櫻還是氣不過,氣不過紀遠的混賬行為。

  從頭到尾,他除了用飛劍斬來斬去,愣是什么都沒做!

  紀遠放的不是水,而是整整一個秀水湖!

  “行吧,只是師姐,老崔搞得那種地下交易、影子鋪子,是不是違反門規了?”

  “自然,我找他賣了不少靈菇,玉樓,你要辦他的時候手段要利索。

  現在掌門跟磕了迷魂藥似得,直接撂下狠話要找我們鎮守修士的麻煩,哎。”

  玉樓恍然,原來如此。

  現在掌門明牌要發動嚴打,找倒霉蛋給袁四陪葬。

  林櫻是怕老崔出事兒,牽連上她,所以才如此提醒自己。

  如果兩人沒在功勛殿前遇上,說不定,其會直接到河灣漁村再拜訪他。

  “師姐,玉樓定會小心,不過,玉樓也有個消息想要告訴師姐。”

  “你還有何事?別拿老崔當把柄,王師弟,這種事還斬不了師姐我的頭,無非是麻煩些罷了!”

  林櫻撇了王玉樓一眼,還以為王玉樓這個深藏不露的老六,是想借老崔的事情拿捏她。

  不過她既然敢挑明,自然不是真怕。

  法不責眾嘛,到時候真要死,死老崔一個就足矣。

  玉樓沒有說話,而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塊水玉。

  將其單手舉起,放在陽光下,水玉白色的外皮上蕩漾著清亮的水波,折射出了變幻的影子。

  那影子應在沒反應過來的林櫻臉上,本就嫻雅的容顏更添了幾分明媚與夢幻感。

  不過,玉樓看著師姐的眼神中并沒有多少男女之情,純粹是在看傻子。

  畢竟,已經三息了,這位姐還是沒反應過來。

  玉樓撇了撇嘴,思量著這應該不算通風報信。

  門規管的再嚴,總不能寫上什么‘換了水玉的碧水宮弟子不可再功勛殿前逗留,舉著水玉看’——太荒謬了。

  許久,林櫻的眉毛一動,眼睛看著玉樓的下巴,塑造出一種深情凝視的感覺后,溫柔開口。

  “玉樓,你還年輕,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師姐一心向道,沒有找道侶的意思。

  我和你來往時,都是出于同門的感情交流的,希望你不要誤會。

  當然,這塊水玉我也很喜歡,這樣吧,我出一千八百枚靈石收了它,不知王師弟意下如何?”

  說到最后,林櫻又開始用貝齒咬起了櫻唇。

  但在玉樓眼中,這比沒活兒咬打火機還要抽象。

  看沙比似得看了她一眼,玉樓收起了水玉,頭也不回的離開。

  林師姐,我本來很挺欣賞你的.至少是個聰明人。

  現在看嘛哎。

  鶴老三罵罵咧咧的邊叫邊飛,獨留普信女林櫻站在原地,于靈鶴掀起的風中凌亂。

  他剛剛的眼神什么意思?好像不是太深情?

  肯定不深情,他人都跑了,難道是因為被我拒絕而太羞愧?

  少年,還得多多磨煉啊。

  林櫻思來想去,心中甚至還有了幾分滑稽之感。

  正要離開,發現位身著洞天巡邏隊法衣的修士架著飛舟沖向了功勛殿,電光火石間,林櫻認出那是王邀海。

  這么急干什么,功勛殿中但凡稀有點的東西都要等,搶也沒用.

  她愣在原地,臉在一秒鐘內從雪白變為通紅,恰似紅紅的猴屁股。

  我真沙比啊!

  以后還怎么見他?

  沒敢多猶豫,林櫻也忙轉身,徑直沖入了功勛殿。

  飛回河灣漁村,玉樓乘著靈鶴,在漁村周圍幾十里大概繞了一圈。

  發現沒有不知死的小雜妖出來作亂后,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回到府中,第一時間和老祖溝通了一下老崔的最新消息。

  “類似于一個公用的高見?”王顯周道。

  “不,我傾向于認為,他比高見的水平還要高些。

  也就河灣漁村的舞臺太小,不然,他可能能折騰出更大的動靜。”

  “這舞臺不小了,相當于一個練氣家族的體量,而且你如今才二十多歲,玉樓。”

  “壓力很大,小小的河灣漁村,人才輩出啊,甚至還有兩位雙靈根。”

  “你有壓力.那我今晚動手?”老祖得溫柔比較特殊。

  “等等吧,等等,太急了,起碼等上三個月,河灣漁村小比后再除掉他,那時候影響更小!”

  “好,我繼續盯著他,玉樓,這人身上一定還有秘密,五靈根憑什么能突破引氣?

  滴水洞天和外界是半相連的,這里的引氣也只能按部就班的修行。”

  “不能急,老祖,時間在我們這邊,等我徹底掌握了河灣漁村后,再動手。”

  掌握,是一步步實現的,不能急,三個月的時間,王玉樓等得起。

  回到靜室,玉樓盤算著手頭的各種材料與法器,思量要不要現在就開始煉制上品法器。

  但腦海中的如意金光目前只攢了四分之三,還差一些。

  拿出靈魚皮,玉樓在靜室中繪制起了水法符箓。

  他現在掌握的水法都比較基礎,無非是激流術、水環術、癸水藏鋒針這三個。

  激流術,最拉的攻擊型法術。

  水環術,尚算有用的防御與增幅并存型法術。

  癸水藏鋒針,嗯,這么說吧,攻擊力還不如激流術呢。

  “希望溯脈癸水氣剩下幾層附帶的法術強些吧。”

  玉樓憧憬了一下溯脈癸水氣突然支棱起來的美好未來,而后,又腳踏實地的開始繪制起了水環符。

  靈魚皮是上好的水法符箓基材,以其制成的水法符箓,天然的就比其他非水性基材符箓更好用些。

  不過,在靈魚皮上繪制符箓也有難點。

  靈魚和靈驢不同,王氏的靈驢曾經誕生于九品野驢原,后來誕生于八品傻驢原——傻,沒有靈智。

  所以才說顯合老祖功德無量,如果野驢原升品之后養出來的靈驢有智慧,那王氏的麻煩就大了。

  靈驢好吃,好用,但斗法上不行,做不了靈寵。

  它頂多算是坐騎,而且還是最拉胯的那種坐騎。

  所以,還是傻驢好。

  而靈魚的特殊在于,每條靈魚都是不同的,沒有統一的種類與特性。

  看著手頭的火屬靈魚魚皮,玉樓的面色很古怪。

  這條魚算不算靈魚中的異體、至尊骨什么的?

  不過作為至尊骨,邪惡的上界修士王玉樓用起來卻不好用。

  所以,玉樓把其收了起來,留待以后。

  水環術,顧名思義,就是聚起一個水環,圍繞在修士周圍,有一定的防御性,但不多。

  根據靈氣種類的不同,其維持的水環也會有不一樣的效果,同時,水環之水可以起到輔助水法的效果。

  這法術施展的門檻低,但精修的難度高,玉樓只能算剛剛入了門。

  說實話,以他現在的水環術水平,用靈魚皮繪制,其實有些浪費了。

  但考慮到繪制符箓可以積累如意金光,從而幫自己煉制上品法器,這點浪費玉樓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作為一名煉器師,玉樓跟著紅眉修習了十年煉器之術,從十三歲到二十三歲,他一生中最激情而又充滿活力的時間,都用在了修習煉器上。

  而上品法器,則是檢驗煉器師煉器水平的試金石。

  一層又一層禁制,層數越多,煉制越發的難。

  不同的靈材結合,更是增加了難度的維度。

  懷著對煉制上品法器的期待,玉樓一連繪制了二十多張不同的符箓,用完了手里存下來的所有靈魚皮。

  但腦海中的如意金光,還是差些,十分之一。

  隨著對金光的使用愈發熟練,玉樓早已摸清了它的效果。

  在煉器與制符乃至于煉丹上,金光都可以提高玉樓的煉道水平,但這種提高會因為玉樓本身造詣的高低、對具體煉制物的經驗、煉制物的難度而變化。

  至于如何積累金光,主要取決于玉樓在煉制過程中投入的心力,這種投入本身又和前面那三個相關。

  不過如果只是差十分之一的話,其實可以煉煉試試了。

  因為實在心癢,又因繪制符箓消耗了大概一半的靈氣,玉樓就服用了顆開靈丹,而后拿出了煉器爐。

  把八品烏鋼,九品鏡銀、紫銅、血木,人面蛇妖尾皮放在一邊,玉樓閉目構思起了自己的第一件上品法器。

  刀?華而不實,還不如飛劍。

  飛劍?好用是好用,但難度大。

  棒?有點大材小用,但非常穩,斗法中用起來也不錯。

  要不煉把烏鋼尺?

  棒與尺難度都極低,煉它們玉樓很有信心,只是可能沒人會買。

  嗯,其實還有更低的,比如烏鋼珠.

  但都能用得起上品法器了,沒誰會再選珠型法器湊合。

  法器畢竟是護道之寶,有消費上品法器實力的人,自然不會再輕易湊合。

  忽然,玉樓看著那鏡銀與烏鋼,愣在了原地,而后釋然一笑。

  他想到了紅眉的招牌防御法器,鏡銀金縷盾,作為紅眉的徒弟,玉樓自然是清楚此盾的煉制之法的。

  不過他笑,只是在笑自己。

  他剛剛想來想去,想的都是攻擊性法器,哪怕都想到珠型了,依然在考慮沒人會買一大顆上品烏鋼珠去做斗法時的殺招。

  這種思路其實很有趣。

  玉樓意識到,即便自己平時喜歡求穩、喜歡不與人為敵,但內心深處,還是有著展露身手、斗法稱雄的想法。

  當慎之!

  那就煉只小盾吧。

  盾牌,在形制上與他曾經煉出的那只紫銅法鏡類似,從結構上就有著極好的迭禁制條件。

  而且,防御法器屬于保命的東西,永遠不愁銷路。

  無非是賺多賺少,亦或是勉強不虧、小虧、大虧之間的差別。

  想好方案后,玉樓先把府邸的陣法開啟,以防止有人打擾。

  而后,將紅燈籠取出,在靈氣激發下,紅燈火蓬勃的躍動而起。

  作為紅燈照代表性的靈器,這只八十八重禁制的上品靈器紅燈籠有兩個神通,可在玉樓手中,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燒火——也算物盡其用了。

  既然是制作盾牌,用來提升法器靈氣敏感度的紫銅自然用不上了,而邊角料血木與人面蛇妖尾皮也沒了施展空間。

  回憶著紅眉傳授的鏡銀金縷盾煉制方法,玉樓又拿出了塊鏡銀。

  一塊八品烏鋼,兩塊九品鏡銀,就是玉樓今天煉器的全部材料,鏡銀金縷盾所需的靈金他手頭有,但玉樓沒信心第一次煉器就達到紅眉的水平。

  因而,他直接放棄了鏡銀自我修復禁制、靈金化縷勾連不同靈材及增幅禁制這兩點,其實,這倆才是鏡銀金縷盾的靈魂——紅眉還是很有水平的。

  總要一點一點來,玉樓有自知之明,這烏鋼鏡銀盾能煉進去二十層禁制而不炸,他就很滿意了。

  “你要煉上品法器?”

  老祖早就注意到了玉樓的動作,他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玉樓擺弄那些靈材、煉器物什,已經看了許久。

  “嗯,心癢難耐,不如今日就試試。”

  玉樓沒有回頭,當然,老祖肯定不會在意。

  “好,我給你護法,哈哈。”

  王顯周笑著坐到了門檻上,玉樓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沒多說什么。

  顯周老祖向來如此,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性子很灑脫。

  先把烏鋼扔進煉器爐,靈火激發下,其靈性漸漸開始活躍。

  八品靈材的強大在于,其本身的位格比九品高許多許多。

  以靈火激發材料靈性所需時間為例,紫銅被靈火炙烤半刻就差不多了,而烏鋼卻需要整整一個半時辰。

  這種強大的穩定性代表著材料本身的不凡,如此,才成就了上品法器對多數中下品法器的碾壓。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注意到玉樓額頭上的汗水,王顯周開口問道。

  “需要恢復靈力的丹藥嗎?”

  像王玉樓這樣的煉器師,修習了十年練氣,這種提問完全不會影響他煉器的操作。

  如果煉器那么容易被打擾,那煉制時間動輒十幾天起步的靈器,甚至幾年十幾年起步的法寶,又該如何煉?

  “不用,我有開靈丹。”玉樓淡定回答。

  “拉倒吧,你那幾瓶破開靈丹,不如賞給下面的那些小修士。

  你自己一個人,哪怕天天緊著它們用,用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來,張嘴!”

  《強制愛》,但老祖對乖孫版。

  開靈丹是很好的恢復靈氣丹藥,但這玩意吧,它上限不太行,王顯周頗不以為然。

  老子就是煉丹大師,你天天在我面前嗑那破開靈丹,搞得我很沒面子啊。

  玉樓無奈張口,王顯周當即給他喂了一顆兩儀涌靈丹。

  兩儀,指的是水火相濟的兩儀,水火相濟,完美符合玉樓的需求。

  涌靈,指的是靈氣像泉眼涌出的水一樣,源源不斷,和開靈丹的差異,大概是瘋狂揮鞭趕驢與開著跑車狂踩油門的區別。

  有了兩儀涌靈丹,玉樓對煉器爐中烏鋼的控制就更得心應手。

  在烏鋼的靈性快要達到最大時,玉樓又將兩塊鏡銀扔入爐中,如此,方可讓兩者同時達到最大靈性,從而更進一步的煉制。

  絲滑的把其他輔材一一添加,玉樓開始了對鏡銀和烏鋼的結合。

  “你這造詣不錯啊,幾分把握?”

  見玉樓如此熟稔,王顯周本不經意的心居然有了幾分期待。

  你問老祖為啥不期待?

  多稀奇,他行走修仙界這么多年,沒聽說哪個練氣初期能煉上品法器的。

  別說練氣初期了,就是練氣中期、煉道也精深的煉器師,第一次煉上品法器也是個煉碎的命。

  所以,顯周老祖剛剛一直是種鼓勵、肯定、并時刻準備著的心態。

  準備什么?

  準備安慰失敗的小玉樓,并給他適當的鞭策與引導。

  然而,王玉樓想用實力告訴老祖,他不用準備了。

  “十分!”玉樓簡短有力的回道,聲音中滿是堅定與自信。

  王顯周先是一驚,卻沒有繼續出言,只默默地看了起來。

  好樣的,孩子,就是要有這股氣,成不成的不重要,只要這口氣不散,你總會煉成的!

  煉器爐中,烏鋼開始與鏡銀嵌合,這種嵌合是很有講究的。

  一方面,每塊靈材的大小有限,如果只用一塊烏鋼,很難多在其形成的法器上煉入太多的禁制,因而需要多塊靈材才能煉出一件上品法器。

  另一方面,靈材的性質不同,可刻錄禁制數量有限的情況下,就要根據性質組合,安排好不同靈材的形狀與在法器上的位置,從而更好的發揮出禁制的效果。

  比如,玉樓就把兩塊鏡銀藏在了烏鋼之后,在盾牌的背面,以一個又一個的小嵌合結構為核心,將兩者結合。

  盾牌正面的烏鋼只刻錄增加防御的禁制,盾牌后面的鏡銀只刻錄增加操控的禁制。

  理論上,三塊靈材組合在一起,每塊最多能刻錄至少十幾層禁制的情況下,這件烏鋼鏡銀盾算起來竟能刻錄四十多層禁制。

  但實際煉制中,不同靈材組合,靈性互相影響,刻錄禁制的難度也大大增加。

  在猴版的紫銅降魔杵上,玉樓可以輕松的把禁制搞的小小的,也不影響在靈氣的操縱下發揮作用。

  但在不同靈材組合煉制的烏鋼鏡銀盾上,玉樓煉制的每一個禁制都要小心謹慎。

  刻錄時,既要根據禁制的種類安排禁制所在的位置,又要根據兩種靈材的嵌合方式,為禁制安排不同的小變化。

  當然,玉樓沒信心在細節中掌握好那些小變化,所以他選擇刻錄時多留點空余。

  如此,刻錄禁制的上限就低了。

  玉樓估計,憑自己的煉道造詣,最多能刻錄進去二十層,再多,只能在某些不太穩定的地方刻錄,法器煉炸的可能性就會急劇上升。

  不能再拖了,如意金光,給我燒!

  在如意金光的作用下,玉樓刻錄禁制的水平獲得了臨時的加強,對爐中法器雛形的靈性把握也更上了一層樓。

  然而,這時候,玉樓才注意到,自己剛剛估計的二十層,其實是錯的。

  如果剛剛他的煉道境界,是看山是山。

  那在如意金光的幫助下,玉樓終于看清了山,發現這山不是山,而是一座大石磚壘砌起來的高臺。

  玉樓眉頭微微一皺,加大了如意金光的激發速度,進一步提升著自己的煉道造詣。

  現在,又能達到二十層禁制的水平了。

  七層,操縱禁制全部搞定。

  十層,烏鋼盾面與鏡銀實現了完美的結合。

  十八層,現在已經煉進去八層不同類型的防御禁制了。

  再來兩層,太硬了也不行,需要來些韌性。

  十九層,嗯?金光消耗完了。

  玉樓眼中閃過遺憾之色。

  就差一層便可達到該盾牌的上限,可惜。

  見玉樓長長的嘆了口氣,王顯周微微有些擔心。

  是失敗了嗎?

  為什么沒有爆炸聲?

  “成了!”玉樓笑著道。

  “成了?”王顯周有些難以置信。

  孩子,你現在才練氣一層啊,就能煉出上品法器?

  一塊閃著紅光的盾牌從煉器爐中飛出,玉樓用靈水降溫,很快,盾牌就顯露了真容。

  黝黑的烏鋼盾面閃著靈光,盾面的四周,則是半包圍的鏡銀,鏡銀延伸到盾后,形成了一個巧妙的卡托型結構,卡住了前面的烏鋼盾面。

  在兩者之間,玉樓還煉制了四十多個連接點,每一點,都同時是禁制的關鍵節點。

  七層操縱禁制,十二層防御禁制,互相緊密結合,組成了這件脫胎于鏡銀金縷盾的烏鋼鏡銀盾。

  可能墨玉油珠能通過再接四五根腿的方式擁有三十六層禁制,成為無比抽象的上品法器,但五顆墨玉油珠的價格,也抵不上這塊盾牌的價格。

  “玉樓.”王顯周笑著搖了搖頭。

  “英雄出少年,從十三歲到二十三歲,十年時間就能如此,你果然是在煉道上有天賦的。”

  煉道上有天賦算什么,沒有修為,王玉樓這輩子也就只能煉煉十九層禁制的上品牛馬盾牌了。

  似乎是煉成了上品盾牌,但又煉的不是那么完美,從而給了玉樓一種壓力與緊迫感。

  在那天煉制后接下來的三個多月里,玉樓一直在潛心修行。

  唯一與外界的交流,就是聽取張學武、秦楚然等人的匯報。

  對了,還有小魚。

  這姑娘年紀輕輕就干起了土木,可能也是知道自己這輩子有了,生怕自己做不好,辜負王前輩的信任,隔三差五就來找玉樓匯報。

  靜室內,坐于蒲團上的玉樓睜開了眼睛。

  香爐中的三只香早已燃盡,在仙尊得注視下,他也順利突破到了練氣二層。

  五個月練氣二層,大概是尋常雙靈根練氣修士修行速度的七倍。

  其實這個速度不算快。

  因為所謂的最低修行速度只存在于理論上,對于雙靈根的練氣修士而言,他們往往都會嗑藥。

  靈丹嗑不起,還有靈散呢。

  起身離開靜室,走出府邸,玉樓來到了黃金臺的邊緣,往下看去,下面的建筑群已經初具規模。

  大殿、宅院、園林、演武場,如同衛士一般,拱衛著金臺。

  遠處,還能看到那巨大的水閘。

  一個月前,有兩只雜妖結伴襲擊河灣漁港,玉樓建立的響應機制初次顯威,在沒有任何修士受傷的情況下,引氣修士們就輕松的解決了那兩只雜妖。

  為了檢驗響應機制的效果,玉樓沒讓張學武與老崔出手。

  因為影響了自己虐菜刷功勛,老崔還頗有微詞,但不多,他現在面對王玉樓,敢說句太冒險已經是極限了。

  “楚然,小比還有幾天?”

  收回目光,玉樓問隨在身側的秦楚然。

  “兩天,王前輩。”

  輕輕點頭,玉樓看向北方。

  練氣六層的王榮周駕著他那破飛舟回來了,看起來表情不太好看。

  玉樓知道,這說明老祖在外面收獲還挺大。

  這老頭兒雖然老了,但完全沒有一點在窩里修養的意思,反而隔三差五的出去打野。

  滴水洞天的各種靈物、靈藥等等,非常豐富,每次出去打野,王顯周或多或少的都能有些收獲。

  如果遇上運氣不好的時候,他還會悄悄去滴水洞鎮守修士守著的資源點里掏上一把。

  “好好籌備。”玉樓又交代了秦楚然一句,轉身回了府中。

  拿到了河灣漁村領袖之位,為的是能騰出更多的時間修行。

  王玉樓現在屬于完全不問村中事,一心只向大道行。

  “玉樓,哈哈哈,我在得木坳拔了兩棵靈木苗,一顆是白榆木,一顆是苦心竹,還沒被人發現。”

  “老祖,咱不缺這點東西,您這么做太危險了,萬一被洞天巡邏隊發.”

  “好了,我心里有數,滴水洞的洞天巡邏隊都是飯桶,追了我兩次都沒追上,怕他們干什么?”

  “萬一筑基修士來.”

  “那我就跑唄,而且,玉樓,你不懂,我每次只拿一點點。

  那些鎮守修士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守著的資源被人拿了,往往不選擇往上報,只會自己平賬。

  就拿河灣漁村為例子,我拿你十條靈魚,你會告訴宗門自己沒看住,捕上來的靈魚少了十條嗎?”

  “不會.”玉樓無奈回答。

  你說顯周老祖的理由歪吧,細想想還真有幾分意思。

  王顯周:誰有靈石,我搶誰的,絕不欺負窮鬼!

  老人家已經一百七了,現在這種行為,頗有些‘隨心所欲亂逾矩’的意思,王玉樓也拿他沒辦法。

  “說起來,如今你也到了練氣二層,但速度只有正常情況下的七倍。

  要不要繼續溯脈,也該做個選擇了,講講你的想法。”

  在憩息丹以及諸多其他輔助修行靈丹的幫助下,玉樓可以夜以繼日的以最快的速度修行。

  但因為要時不時得運癸水靈氣溯脈,修行速度其實是被耽誤了的。

  如果不溯脈,玉樓的修行速度可能會是尋常雙靈根修士的十倍多。

  不用睡覺,每天花在修行上的時間可以更多。

  增幅靈丹永不停,藥效過了立刻續。

  看起來很爽,但這種爽背后是巨大的代價。

  七倍的速度意味著,不考慮丹藥市場價,但從丹藥煉制成本而言,玉樓每天都要耗費十三枚靈石。

  這里,也沒算顯周老祖給玉樓定制靈丹的成本。

  如果把丹藥按市場價評估,再把老祖的成本加上,玉樓的修行速度,對應的是每天起碼四十枚靈石的支出!

  “我不想溯脈了,老祖,每次溯脈完,經脈都會受傷。

  溯脈止痛需要靈丹,治療經脈之傷也需要靈丹。

  如果把這些靈丹換為增幅修行速度的靈丹,我們能省很多靈石。”玉樓恭聲道。

  王顯周嗤笑一聲,反問。

  “你是在替我省靈石?”

  是的,玉樓這幾個月修行所用的靈丹,都是老祖免費給他提供的。

  玉樓表達過想付費的打算,可卻差點遭受此生第一次家暴。

  見王玉樓不說話,王顯周想了想,道。

  “如果溯脈,你長期只能有七倍左右的修行速度,沒有瓶頸的話,要五十五歲左右才能到練氣十層。

  如果不溯脈,你有機會實現十二倍的修行速度,玉樓,你可以在不到五十就到練氣十層。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沒有讓玉樓回答的意思,王顯周亢奮的走動,亢奮的分析道。

  “不到五十歲的練氣十層,有很大機會七十歲前筑基。

  如此,筑基后,便有三百年的時間補道基!”

  筑基后,有三百年的時間補道基,意味著未來的王玉樓,有了更多的觸碰紫府關的可能。

  聽起來很美好很美好,美好到王顯周的語氣中都帶上了激動。

  玉樓明白,不僅明白老祖的期待,更明白這種預期只是水中月、鏡中花。

  他不想打破老祖的快樂暢想,最后只是道。

  “老祖,咱們王氏沒那么多靈石,玉樓也不愿意”

  安北國王氏是不小,但隨著玉樓修為的提高,他所需的靈丹也會更貴。

  目前,他維持七倍速度的耗費是每天十三枚靈石,每年近五千枚,看似王玉樓自己努力些就能掙到。

  但這個耗費是會不斷增加的,一路嗑藥修到練氣十層的資源耗費,起碼能買齊兩套筑基資糧了。

  “有靈石,不用擔心,有靈石。

  我會在蹬腿前給你備好相應的丹藥,你就好好在此修行,什么都別管,就修行。

  玉樓,我停在了練氣十層,走不下去了。

  你要走遠點,替老祖我,去看看遠處的樣子,看看群仙臺的樣子。”

  說到最后,王顯周有些動情。

  他躲開了玉樓的視線,轉過身,默默注視著天空中的滴水天、仙尊府。

  他曾是名揚四方的仙盟行走,那時,也是他最意氣風發的年代。

  王顯周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仙盟一步步走上去,進入群仙臺。

  可惜,他是沒機會了。

  “老祖,您不買延壽丹了嗎?”玉樓的聲音有些抖。

  他不覺得感動,更沒有榮幸,有的只是哀傷與不忍。

  王顯周攢了一筆靈石,打算給自己買延壽丹,這件事,族中很多人都知道。

  一枚最便宜的延壽丹要耗費二十五萬枚靈石,可以延壽十年。

  每位修士單靠延壽丹,就能延壽最多五十年。

  王顯周失去了靠修為延壽的手段,自然只能找各種延壽靈物、丹藥了。

  “哈哈哈,大夢一場,不過小小青冢。”

  王顯周輕笑,轉身。

  “我做了很久的夢,甚至,從對丹藥一竅不通,漸漸自學,變為了煉丹大師。

  這夢,也該醒了,玉樓。

  延壽解決不了我的問題,不過茍延殘喘。

  傳說中,天地有輪回之大律,人死即可轉世。

  我只求自己轉世為人,再修上一場。”

  下次,老子再也不越級戰斗了——顯周老祖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

  見老祖如此,玉樓心中五味雜陳,想法也紛雜的厲害。

  他想省靈石,心有執念的老祖想讓他盡快達到筑基門檻。

  兩人沒有多提,但卻默契的放棄了討論溯脈的事情。

  旦日的點撥很關鍵,但如果在七十歲前甚至更早就能筑基.

  溯脈不溯脈的,也似乎沒那么重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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