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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以比平常要快的速度奔出城,看希及眉頭攢著不舒服的模樣,闕子墨掀開車簾吩咐道:“慢一點,平穩些。”
“喏。”馬夫勒了下馬應道,心下也想喊冤,不是王妃吩咐要快點嗎?
坐回位置,把柳卿攬到自己胸前靠著,“不用急于這一刻,別把你顛著了。”
哪能不急,皇上駕崩的消息已經傳得滿城皆知了,雖然皇家采取了不聞不問不解釋的政策,但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好不容易等到爺爺派人來告知前線的消息傳回來了,請他們回家一趟,她哪能不講究點速度。
“老三準備得如何了?”
“終于愿意問了?”闕子墨理了理她鬢角的頭發,又做不到完全不管不問不理老三的死活,偏偏還嘴硬著裝不關心,“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他最近長進了不少,以前果然還是有所保留了,這樣也不錯,估計老二也沒料到老三能成長至此。”
“別再來找我就行。”她是真心不待見那小子,她心里可記著仇呢 “放心,我不會再讓他有時間來找你的,來了也不會讓他到你面前來。
柳卿點點頭,倚在他懷里沒有再出聲,現在京城就像一張繃緊了的弦,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斷,但是她是絕對不能再去加一把力了,不管以何種方式推動了這件事,她都擔心引來一場戰爭,哪怕那場戰爭不管有她沒她都是無法避免不了的,她仍然不希望與她有直接關系。
“王爺,王妃,柳府到了。”
車簾從外面掀開了,柳卿抬眼一看,這不是他那性子跳脫的堂哥柳蓮容嗎?
“卿兒妹妹,王爺妹夫,族長和長老都等急了·我來迎迎你們 眼光掃過兩人,恩,氣氛不錯,看樣子平日里真是處得極好,雖然京城都傳王爺愛重王妃,可還是眼見為實·還好沒讓他失望。
闕子墨對那一聲王爺妹夫倒是喜歡得緊,柳蓮容性子如何他也早摸了個透,那是個極端的性情中人,看你順眼,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要是得罪了他,不管過了多長時間,他都會把場子找回來,無比的記仇·倒也真合了他的脾胃,比起其他各有出息的柳家人,他偏更喜歡這柳蓮容些。
扶著柳卿起身,率先跳下馬車,沒給柳蓮容相扶的機會·回過身來握住柳卿的手,小心的扶著她踩著踏板下來,三人并肩往里走,邊搭著話,“平日里你不是不愛呆在本家嗎?怎么這次這么巧?”
柳蓮容一臉不甘,“你當我愿意?還不是父親說現在京城水深,派人把我逮回來了,還說什么這事沒完結之前不許入城·我又沒膽子領了人回本家來興風作浪·再這么呆幾天真要憋死了,卿兒妹妹·你去和我爹說說好話,趕緊把我釋放了吧,要不你和我爹說請我去你那作客也行,這本家我真呆不下去了,一幫書呆子,也不知道活學活用···…”
話還未落,不知從哪伸出來之手給了他腦袋一拳,直把他砸得抱著頭猛揉,要不是不想在卿兒妹妹面前丟臉,他都要叫出來了,這是誰啊,下手這么狠,猛的回頭,張開嘴巴就想噴上幾句,看清人后萎了,“爹…”
柳逸渺瞪了他一眼,“族里全是書呆子,就你一個學會活學活用了,你倒說說你都用到哪里去了?”
柳卿咬著嘴唇忍笑,她沒有刻意去打聽,蓮容堂哥的風流名聲可都傳到她耳朵里來了,很明顯,他確實懂得活學活用。
柳蓮容對他爹討好的笑笑,再沖柳卿眨了眨眼,飛速閃人,“我去通知族長你們到了,卿兒妹妹快哄哄我爹。”
柳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柳逸渺無奈的搖頭,笑容里卻帶著不容錯辯的寵溺,也是,要沒有他這個做父親的縱容,柳蓮容哪會肆意到這種地步,不過他雖然有些個不著調,但是不管什么事都從不過份,他也就放任了。
“走吧,都是這小子礙事,族長和長老都等急了。”
邊跟著往里走,柳卿邊笑道:“逸渺堂叔,蓮容堂哥這樣很好,活得自在開心,我就羨慕得很,沒幾個人能活得這么自我,您給了他很好的自由。”
“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也不求他有大出息,活得開心就行了,柳家不缺出息的子息,少他一個也不差。”看柳卿不只上嘴上說說,臉上真有幾分羨慕之色,柳逸渺腦子轉了幾圈就明白了,暗暗嘆了口氣繼續道:“你也不用羨慕他,有多大的本事就要擔多大的責任,這也是看一個人存在的價值,你做得很不錯。”
柳卿笑笑,沒有再接話,也不能再接婢,總不能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啊,倒是一邊一直帶著淺笑安靜聽著的闕子墨笑開了,他家希及可不就是本事太大了,所以擔的事才多?
說著話,已經到了前廳大堂,這次在坐的人不多,除了族長和兩位長老外,便只有管事的幾位逸字輩的在了。
柳卿和闕子墨先見了禮在一邊落坐后,才迫不及待的問道:“爺爺,事情如何了?可有傳回來什么消息?”
柳松君臉色嚴肅,連平素的狡猾勁都見不著了,“消息是傳回來了,不過,不太樂觀。”
柳卿心中咯噔一聲,和闕子墨對望了眼,便聽得柳松君繼續道:“前線軍心不穩,姜將軍和袁將軍各執一詞,無法統一,要不是外敵時有攻擊,他們得抗敵,估計已經內部干起來了。”
闕子墨眼中閃過厲色,姜家…“袁家什么態度,族長可知曉?”
“就我收到的消息,袁家只是不贊成姜家的一些決定,倒是看不出他偏向于誰,好像一心都放在對敵上了。”
這樣更好,這樣才好,這樣才是帝國的將軍,而不是因為皇兄崩了,就起了旁的心思,不管這次姜家會在事態中扮演什么角色,這事后,姜家必除。
闕子墨心中翻涌的全是狠戾,這是他做慣了的事,絕不會手軟,也不能手軟,姜家要是聰明,必定能得幾世繁榮,可惜······
柳卿對氣息非常敏感,闕子墨心中一起變化她就感覺出來了,不過她什么都沒說,她就把那些當成是他的工作,她只要支持就行了。
“爺爺,還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嗎?”
“恩,除了這個我們還打聽出一個額外的消息,于這次的事應該無礙,卿丫頭你聽聽看能不能在這里面做點什么文章出來。”
“好,爺爺你說。”
柳松君捻了捻花白胡須,帶著深思,“我們在北方的酒因為主要銷往軍隊里面,所以賣出去的價也并不高,于是便有人大量購買后高價賣給了境外蠻夷,中間的利潤居然比我們賺的還多。”
“這不是通敵嗎?”不等柳卿回話,闕子墨便道,眼中有著不可掩飾,或者說他根本沒想掩飾的怒意。
柳卿拍了拍他的手安撫,自己卻想到了老遠,要是大方向不變的話,境外蠻夷應該擅于騎馬養馬,那么…···
“聞聽,他們的馬是不是特別強壯,并且對戰時都是騎在馬上的?”
“對,怎么問這個?騎在馬上也沒有如何,只要打斷一只馬的腿便把人甩下來了。”
“那只能說明那些蠻夷不夠厲害,真正的騎兵不說以一當百,以一當十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闕子墨眼睛一亮,“你會訓練?”
柳卿回想了一番偶爾看過的知識,覺得自己應該是做不到的,但是只要把道理和將領說通,以他們對戰爭的領悟,一定強過她許多。
“我可以提供一點知識,這個不急,等弄到手了自然能摸索出來,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把蠻夷手中的馬弄到我們手里來,聞聽,邊境允許商人做交易嗎?有沒有黑市之類的地方?”
黑市?沒聽說過,闕子墨輕輕搖頭,“商人倒是有,現在戰爭起了,發戰爭財的人不少。”
這樣······“爺爺,你多派出幾個商隊,用酒也好,其他東西也好,多換些馬回來,要健康雄壯的青年馬,老得都快跑不動了的不能要,最好母的公的均衡一些,就等著他們下崽子呢!”
“你是想給軍隊裝備上馬?”
“恩,也可以這么說,我的想法是選出來一批人,訓練他們成騎兵,迅如風,疾如林,你們想像一下以那種速度,有什么地方是踏不平的,有什么敵人是戰不勝的。”
雖然相信希及說出來的話,但是闕子墨心里還是在想,境外蠻夷一直都騎那玩意兒啊,當年被皇兄打回老家龜縮了這么多年,一點便宜都沒占著,他們去換了回來真的能派上用場嗎?
“聞聽,你別不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是不知道蠻夷是怎么用這些馬的,但是我得說,在他們有騎兵而你們沒有的情況下你們依然戰勝了,那真是非常厲害。”
看出闕子墨的不信,柳卿也懶得再解釋,到時候看到了就明白了,突然想起來這都是柳家出錢,“爺爺,讓人記好帳,回來后找皇家做買賣,要是他們不要,嘿,我們柳家自己訓練出一支騎兵也不錯。”
“老頭子我記住了,哈哈哈。”纟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