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的腦子無比混亂,一邊是自己家少爺,一邊是同伴,這個霍比特人長這么大還從未遇到過這種事。園丁只能用生平最快的語速將波洛米爾的異常告訴阿拉貢,但阿拉貢并未放在心上。
“波洛米爾或許會想要魔戒。”他說,“但他絕對不會使用卑鄙手段,而且,還有許多人在那呢,奧克根本無法傷害他們。你先帶我去吉姆利那里,現在矮人那兒最危險。”
敦實的霍比特人不得已,只能返身轉回原路,但他心中一直掛念著自己家的少爺。等到阿拉貢一路小跑(山姆是一路疾跑)返回石雕處的時候,皮平和梅里已經不在那兒了。園丁大口喘著氣,呆呆地看著原地,他的心中一下子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
“他們肯定是跑出去找我了。”山姆的眼淚再次涌了上來。
“別擔心,山姆。”阿拉貢蹙眉四顧,試圖在鋪滿落葉的石磚地面上找到皮平和梅里的腳印,但是這里已經被踩得亂七八糟,什么都看不出來。即便沒有這樣,半身人寬大的腳掌留在落葉上的痕跡也是又輕又淺,很難看得出來,游俠所說的話只不過是為了安慰山姆而已,這個霍比特人可無法承受因自己的一時沖動而失去同伴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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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俠在不遠處看到一具奧克的尸體,這具尸體的膝蓋部位有著深深的劈砍痕跡。不消說,這就是矮人的手筆。阿拉貢說,“跟著我,山姆,一旦遇到敵人你一定要藏起來。我覺得皮平和梅里可能會去找吉姆利了,別擔心,他們會沒事的。”
“好的,大步佬先生。”園丁伸出手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同時用力握緊了自己的短劍。他決心不再給別人添麻煩了,“我會跟緊的。”
阿拉貢順著吉姆利的腳印跟了上去。雖然矮人的腳掌沒有霍比特人的腳掌厚實,但矮人腳印相比霍比特人的腳印要深得多,吉姆利還身穿一副矮人重甲,他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與這些落葉有著深仇大恨一般,對于游俠來說這是件好事,至少不用讓他浪費時間搜索蹤跡。
隨著阿拉貢的靠近,他再次透過樹林聽見奧克的嘈雜呼喊聲,還有矮人的戰吼。這里的奧克比之前的要少得多,并且奧克的粗糙刀箭也很難穿透矮人的盔甲,但這么多敵人,僅憑一個矮人還是應付不來的。當游俠聽見矮人的怒吼之時,就深深感受到了其中的無奈與憤怒。
“過來ꓹ滾過來!你們這些臭烘烘的畜生!”吉姆利就仿佛是被奧克戲耍一般,敵人只是圍著他卻不進攻,“快過來!讓矮人大爺的斧頭…”
游俠高喊著“埃蘭迪爾”,舉著劍從樹林里穿出ꓹ他的長劍輕而易舉地將一個背對著他的奧克砍翻在地,吉姆利也發出一聲歡呼,猛地沖向一位愣神的敵人。這里的奧克并不多ꓹ吉姆利已經殺死了四五個,等到游俠與矮人一同砍死三四個奧克之后,剩下的奧克幾乎全跑了。
“你有看到皮平和梅里嗎?”阿拉貢匆匆問道ꓹ他身后的山姆也急切地從灌木叢里跳了出來ꓹ這個敦實的園丁很想知道答案。聽到游俠的問題ꓹ吉姆利那張被濃密紅色胡子遮擋的臉一下子變得僵硬了起來。
“我剛想和你說。”矮人訕訕得回答道,“我看到有奧克抱著他們跑了ꓹ我去追ꓹ奧克就圍住了我。這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跑得太遠…”
山姆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他覺得這是他的錯ꓹ皮平和梅里肯定會被奧克吃掉的,說不定連骨頭上的油都會被吮吸干凈。
“現在不是爭論誰對誰錯的時候ꓹ吉姆利。而且ꓹ如果這么多奧克圍著霍比特人ꓹ他們早就沒命了ꓹ你做得很對,只是我們的人手不太夠。”游俠說,“告訴我,他們往哪里跑了?”
矮人指了一個方向,阿拉貢跑了過去,沒走幾步,游俠就看到了地上的東西。那是兩把柳葉形的小刀,刀身有著金紅兩色的紋飾,不遠處則是兩個鑲嵌著小顆紅寶石的黑劍鞘。
“這些可不是奧克用的兵器。”他說,“這是霍比特人的。顯然,奧克搶光了他們身上的物品,但又不敢保留這兩把刀,或許是因為他們知道這兩把刀的來歷——這是西方之地的杰作,通體鐫刻著給魔多帶來災難的咒語。我會帶上這些東西,萬一有希望,好把他們物歸原主。”
“那弗羅多怎么辦?”吉姆利說,“我們還未決定接下來的路怎么走,現在又要分出人手去拯救另外兩個霍比特人!”
“我們還有點時間,奧克沒有立刻殺死他們,說明霍比特人暫時還是安全的,但他們手無寸鐵。”游俠安慰一旁發抖的山姆,“我們會找到他們的。但現在,我們要先去和弗羅多他們匯合,決定接下來的路,并且將這里的情況講明白——追擊奧克拯救皮平和梅里并不能只靠我和矮人。”
但是這些躺在地上的奧克卻讓阿拉貢起了疑心,他仔細觀察過那些尸體之后說道,“這里有很多都不是魔多的奧克。以我對奧克以及其族群的了解程度判斷,這里有些是從北方的迷霧山脈來的,另外一些我不熟悉,他們的裝備完全沒有遵循奧克的習慣!”
游俠指的是剛剛被他和吉姆利擊殺的那些奧克,這些奧克的身材比其他的更加魁梧,膚色黝黑,眼睛斜吊,腿部肌肉發達,手掌也極為寬大。他們配備的是寬刃彎刀,而不是奧克常用的彎刀,而且他們還有著紫衫木的弓,長度與形狀都和人類的弓相似,這種木材極為珍貴,并且這些弓處理得很好,沒有奧克常用的弓的毛刺。他們的盾牌上畫著一個陌生的圖案,黑底正中有個白色的手印,他們的鐵制頭盔正面鑲嵌了個以某種白色金屬鑄造的如尼文字S。
吉姆利這個S吉姆代表著索隆,但阿拉貢覺無不覺事情有這么簡單,因為據說索隆從來不用如尼文,因為如尼文是精靈的文字。而且索隆從來不用自己的真名,更不準別人拼寫或者說出來,而且,為巴拉督爾效力的奧爾使用的標記是一只紅眼,和這些印記完全不同。
“我猜,S代表的是薩茹曼。”游俠邊走邊說,他一點都不擔心另一邊的戰況,因為那些火焰不是奧克可以抵擋的。但他還是覺得覺得這一天糟糕透了,他已經沿著這條路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但卻無法阻止事情發生,他的劍根本沒有派上多少用場。但阿拉貢沒有將糟糕的心情表現在臉上,他是領隊,是隊伍的信心所在,他說,“邪惡的勢力正在艾森加德活動,西部世界已經不再安全了,這正是甘道夫所擔心的——叛徒薩茹曼經由某種手段獲得了我們這趟旅程的消息。現在,他可能也知道了甘道夫隕落的消息,從墨瑞亞傳來的追兵可能逃過了羅瑞恩的警戒,否則就是他們避開了那片土地,走別的路去了艾森加德。奧克趕起路來速度飛快,不過,薩茹曼有著許多獲知消息的渠道,比如那些鳥類。”
緩慢的號角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的聲響并沒有上一次的那么急切。
矮人、游俠和山姆慢吞吞地朝著那個方向前進,等他們抵達的時候,只看到滿目的焦黑,濕漉漉的碳火氣味撲鼻而來,還有一些驚人作嘔的焦臭味,就和燒焦的烤肉一般。吉姆利不敢再看,因為那些被燒焦的奧克已經縮小了整整一圈,粗制濫造地鐵制盔甲也變形扭曲。當他們落腳的時候,才發現被熏黑的落葉之下滿是泥濘,空氣中還彌漫了薄薄的水汽。
費恩正舉著魔杖,魔杖里正噴涌著清水,他這是在進行善后工作,是萊戈拉斯強烈要求的,畢竟如果不用水來撲滅大火,一點火星就可能再次點燃森林。而其他人正無所事事地圍坐在石臺上,波洛米爾雙眼通紅地坐在了一邊。他們并不是不想去找阿拉貢他們,小法師早已結束了戰斗,但費恩并不打算讓他們太早了游俠匯合。
“我們到處亂跑的話,很有可能會與阿拉貢擦肩而過。”他的這個借口乍聽起來還是有些道理的,趁著眾人還沒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費恩就讓波洛米爾再次吹響號角。見狀,其他人也只能在這里乖乖等待了。
阿拉貢和矮人一同從焦黑樹林里走了出來,山姆更是急不可耐地跳了進來,猛地撲向了弗羅多。他眼淚朦朧地拍著弗羅多,生怕他身上有一點傷。
“我的好山姆。”弗羅多輕輕拍了拍山姆的后背,“我沒事,我沒事。”
而游俠則簡明扼要地將他之前發現的事說了一遍,包括那些奧克的反常裝備。吉姆利一直站在一旁,不肯抬起頭來,他直到現在還認為,皮平和梅里被抓走是他的錯。阿拉貢在講述了過程中,悄悄用余光瞄著小法師,當他說道另外兩個霍比特人被抓走的時候,費恩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這事早在預料之中。
難道這也是命運嗎?游俠心中升起了疑問,但現在并非詢問的好時機。他說,“要去救回皮平和梅里,我們必須分頭行頭。弗羅多,你決定好了嗎?”
“是的,大步佬先生。”弗羅多艱難地從山姆的懷抱里掙脫了出來,“我已經決定好了,我要去魔多,就我自己。這是我的重擔,沒有人能替我完成。”
“你去哪我去哪,弗羅多先生!”山姆在一旁喊道。
“不,山姆,這一趟旅程實在是太過危險了。這可不是從夏爾到布理,你已經離家太遠了。”弗羅多說,“我的好山姆,你的歸宿應該是茂盛的花園與豐收的田埂,而不是邪惡遍布的魔多,那對你太過殘忍了。”
阿拉貢轉頭看向波洛米爾。在他的印象中,波洛米爾應該是強烈建議弗羅多帶著魔戒去往剛鐸的人,但現在,攝政長子正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這很是令游俠疑惑。
“可是,你一個人怎么走到魔多?”吉姆利問道,“萬一你遇到了敵人呢?弗羅多,你可以挑選幾個你覺得可以幫得上忙的人。”
“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帶上山姆,他會是好幫手的,而且吃得不多。”小法師突然開口了,他說,“只有在山姆的幫助下你才能完成你的使命。”
弗羅多半信半疑地看著費恩,而小法師卻沒有看他,而是抬起頭,看向不算太過晴朗的天空,過了幾面,費恩才松了口氣。他說,“幸好沒有一道驚雷把我劈死,但我還要小心不要吃飯噎死?”
“這也是你所看到的命運嗎,費恩維迪恩?”阿拉貢忍不住問道。
“可以這樣說,但…”小法師斜眼看了看一旁的波洛米爾,“但也不全是,至少我們有所改變,而這樣的改變可能還屬于可承受的誤差。只不過我們要為弗羅多準備好東西,食物,清水,這些東西魔多全都沒有,我可不希望我們親愛的霍比特人餓死、渴死在路上。”
希瑞滿臉狐疑地看著她的弟弟,她從來沒有接受過關于護戒遠征隊的預言。這和她小時候喝下白海鷗時所說出的預言不同,那些預言許多都是域外生物通過她的嘴說出來的,她只能暫時將費恩的預言歸結于魔法的作用,那些她沒有太多耐心學習的魔法,不過一有機會,她就會問個清楚。
“我打算去東岸,去阿蒙肖。”弗羅多說,“這是我想出來的主意,或許不是個好主意,但這也是我所能想出的最好方法了。”
作為隊伍中的巫師,小法師的話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弗羅多萬般不情愿地答應了山姆的請求。更何況,山姆也說,如果弗羅多不辭而別,他將會獨自一個人踏上去魔多的旅程,直到找到弗羅多為止。
就在其他人返回河邊,幫著弗羅多收拾行李的時候,波洛米爾向著弗羅多走了過去。當他走近的時候,弗羅多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波洛米爾癲狂的表現讓他記憶猶新。
“抱歉,弗羅多。”波洛米爾看到弗羅多的表現后便停下來腳步,他說,“我很抱歉我說出了那些話,那些宛如發狂的言語是我清醒時絕對不會說出口的。當時,我感覺深深的黑暗已經籠罩了我的靈魂,那枚魔戒的力量太過可怕了,它扭曲了我得理想,將我心中最糟糕的想法表露了出來。我很慶幸沒有傷害到你,弗羅多。”
“沒關系的。”弗羅多低下頭,他感覺自己胸前的魔戒無比冰涼,“就連甘道夫都無法抵御這枚魔戒。我想巫師說得對,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魔戒的誘惑,我也一樣。若不是我心中還有美好留存,有幽谷,有夏爾,有洛絲羅瑞恩,恐怕我早就將戒指戴在了指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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