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節 深夜訪客梅林先生

　　雖然費恩沒有抓到任何有人窺探房間的證據，小法師可以說是將自己目前最為強大的防護法術用在了房間里，就是為了防止某個無良半夢魘的窺探，他一點都不相信“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巫師”的節操。

　　在加拉哈德來找費恩和赫敏之前，小法師就帶著小女巫在旅店附近閑逛了。很顯然，費恩所住的金綠灣旅店位于富人區，來往客人都是藝術家，貴族，騎士，騎士侍從等等，加拉哈德并沒有任何怠慢他和小女巫的想法。

　　不過或許是因為卡美洛城中巫師與麻瓜一起生活的原因，卡美洛并像沒有普通中世紀城堡那樣糟糕的環境，道路的兩側有排水溝，還有專人打掃街道上的馬糞，有時候還有清水沖洗，這座城市可以說是這個時代不列顛，乃至整個歐洲最為干凈的城市了。不過普通人雖然樂意待在干凈的環境中，但亞瑟王率領軍隊連年征戰已經讓不列顛疲憊不堪，普通人就連燒洗澡水的柴薪都難以取得，也只有卡美洛中富有的平民（商人）才有能力保證自身的干凈整潔。

　　倒不是說亞瑟王打仗不好，只是這個時代的生產力實在低下，而所謂的耕種技術也是一件在種花家人看來極為粗放的東西。一般來說，英格蘭的農夫采用的是三圃制或者二圃制，三圃制將土地分為三部分，分別耕作冬作物，春作物與休耕，然后三塊土地每年輪休；二圃制即土地耕作一年，休耕一年，休耕期間放牧牲畜。

　　但無論不列顛的土地實行的是三圃制或者二圃制，又或是臨時耕作制或者是耕一休二制等少數的耕種方法，農夫依舊逃不過挨餓的命運——因為稅收和土地貧瘠；土地貧瘠就是休耕的理由——因為土地貧瘠，才要休耕恢復地力，這個時代的不列顛農民還沒有同羅馬農民一樣，有著施肥的概念，播種也是隨意而為；而稅收，是領主的剝削方式，讀過歐洲中世紀歷史的朋友們肯定會對其換七八糟的收稅印象深刻，即使亞瑟王再怎么英明神武，他也無法干涉貴族領地內的稅收情況——反正只要領主繳納了一定的金錢給亞瑟王之后，國王就無法干涉下級貴族的領地問題了。

　　所以那些貪婪的貴族總會想法設法的增加稅目來獲取讓他們揮霍的資本，什么窗戶稅，結婚稅，處女稅，洗澡稅等等，只你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領主收不到的。而稅收的大頭，農稅更是重中之重，什么什九稅（拿取十分之九的糧食）已經是常事了，什七稅已經是領主慈悲了，什五稅可以封圣（當然，這有些夸張），再加上無論山林還是河流都屬于領主，農名不能私自狩獵，能活下來的農民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了。

　　所以能住在卡美洛當中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大小貴族以及商人——只有他們才有財力住在這座城市當中，也只有他們才能維持這座城市的整潔。

　　這幾天下來，費恩和赫敏的午餐和晚餐都是在金綠灣旅店里解決的，直到費恩吃到金綠灣旅店的烤魚，他才明白過來，這家旅店的經營是有著巫師參與的。也只有巫師才有著跨越時代的生產力，也只有巫師才能使得新鮮的海魚運至內陸，也只有雇傭得起巫師的貴族才能保證領地上農作物的豐收（使用煉金藥劑和德魯伊法術）。

　　而卡美洛，是不列顛的中心城市，是有著跨時代生產力的城市，也是這座城市才能支撐亞瑟王，讓他不斷征戰下去。

　　費恩和赫敏還在卡美洛享受了一下羅馬式溫泉，有著磚石穹頂，有著熱水廳，冷水廳，更衣室，按摩室的巨大房間——他單獨開了個包間，雖然花費巨大，但就體驗而言確實物超所值，單單是小女巫紅著臉，裹著浴巾泡溫泉的可愛樣子就值回了票價。幸運的是，由于卡美洛并沒有如果羅馬那般富庶，卡美洛中的溫泉并沒有使用鉛作為管道——這也省去了小法師喝牛奶排鉛的過程。

　　卡美洛物資豐富程度可以讓如同小法師這樣的富人盡情揮霍，他帶著小女巫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逛遍了所有干凈整潔的地方——卡美洛沒有貧民區，為城市提供物資的農夫都住在城外。

　　深夜，睡在旅店大床上的小法師突然睜開眼睛，將緊緊抱著自己手臂的小女巫薅了下去之后，他就悄悄從床上爬了起來，披上外套，拿起魔杖，走到了房間門口。

　　“尊敬的梅林閣下，這樣的夜晚也有興致閑逛嗎？”小法師冷著臉打開了房門，壓低聲音輕聲說道，他手里攥著寶石，寶石中保存的法術已經蓄勢待發。

　　“哎呀哎呀，我沒有惡意哦。”拿著法杖站在門外的白發巫師發出輕佻的笑聲，他絲毫沒有深夜做客的自覺，“我來看看加拉哈德那孩子為我推薦的小巫師而已。”

　　“雖然不知道您作為半夢魘是否需要睡眠，但是身為人類的我們每天還是需要至少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的。”小法師并沒有因為梅林的名頭而放松警惕。

　　“別著急，雷安倫先生。”性格惡劣的混血夢魘腆著笑臉，自顧自地擠進房間，“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妖精的氣息，而且我也不覺得你也算是人類哦。”

　　最開始梅林只是因為加拉哈德推薦的小巫師天賦異稟（戰績）而注意到了費恩，緊接著他發現費恩并非純種人類，最后他又在小法師身上發現了妖精的賜福——現在梅林認為，費恩是人類與妖精的混血生物——因為其外貌美麗得不似人類。

　　不過梅林并沒有探究費恩是未來哪位湖中仙女的孩子的打算——那些妖精實在是太過煩人了，圓桌騎士當中就有好幾位與妖精有關聯的。萬一費恩是摩根的作品就不好了，誰知道未來摩根是否還活著。

　　“......”費恩翻了個白眼，只要看到他的耳朵的人都不會認為他是純血人類。小法師讓過半邊身子，讓梅林能夠進來，或許之前這位不正經的巫師去哪里鬼混去了，小法師能夠聞見梅林身上的花香。

　　小法師雖然不放心梅林的態度，但是他也無法阻止混血夢魘的行動——就他所知，梅林完全可以潛入他的夢境和他見面，這是法師的私人密室無法防護的，如今梅林親自來見他已經算是十分友善的舉動了。

　　“不叫醒你的小女伴嗎？”費恩將梅林請到了會客廳之后，梅林自顧自地撩起白色長袍，坐在了會客廳的椅子上。

　　“青春期的女性需要充足的睡眠。”小法師再次翻了個白眼，他并沒有叫醒赫敏的打算，這個不會老的混血夢魘可是個十分不正經的家伙——他翻開法術書，揮舞魔杖，召喚出隱形仆役，給梅林奉上紅茶與甜點。

　　畢竟梅林是所有英國巫師的偶像，還是需要好好招待的，為此費恩也拿出了禮儀教師教導他的東西來招待梅林。

　　“唔......”混血夢魘毫無形象地一口氣將水果塔全部塞進嘴里，咀嚼吞咽，隨后將杯子中的紅茶一飲而盡，他長舒了一口氣后滿意地點了點頭，“未來的甜點可以媲美妖精制作的了，看來盎格魯薩克遜人并非沒有可取之處。”

　　對于梅林的話，小法師無動于衷——鄧布利多都能察覺到時間的輪回，梅林自然也能察覺到，這不是什么特殊的能力，而是根據現有線索推斷出來的。更何況傳說中梅林擁有預言的能力，他知道盎格魯薩克遜人是未來不列顛的主體民族這點并不能讓人感到意外。

　　但英格蘭的美食只有下午茶甜點值得稱道了。

　　“能不能告訴梅林大哥哥，你們為什么會從未來來到這里呢？”

　　“這只是一次循環。”

　　梅林沒有往新的一杯紅茶中加入砂糖，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就皺著臉放下了茶杯。但似乎是覺得這樣有失體面，他正了正臉色，說道：“既然這是一次循環，那么就意味著你們最終會達成任務，梅林大哥哥會盡力幫助你們的。”

　　“不知道。”小法師拿起沒有放砂糖的紅茶喝了一口，“這一次時間循環并沒有線索，我們只是猜測，只有拿到圣杯才能完成循環。”

　　“哦，圣杯。”梅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為什么要獲取圣杯？”

　　“因為那個時候的不列顛有了一位實力強大的黑魔王吧。”小法師搖了搖頭，“可能是魔法部神秘事務司想要用圣杯消滅黑魔王吧。我并不了解神秘事務司的意圖，只是為了完成一個完整的循環，確保不會產生平行世界。”

　　“神秘事務司？那應該是未來的魔法管理機構吧。至于那位黑魔王，很強大嗎？”

　　“不，是個分裂自己靈魂的蠢蛋。”小法師對著未來的黑魔王發出嘲笑，“只是妄圖使用靈魂之間的聯系達成永生的蠢貨而已。”

　　“魂器？”梅林對于古希臘的魔法典籍了如指掌，“你是說有人學習卑鄙的海爾波？”

　　“是的。”費恩點了點頭，“或許有人想要使用圣杯的力量來許愿，斷絕伏地魔靈魂之間的聯系吧。”

　　“但圣杯并非湖中仙女的所有物。”混血夢魘搖了搖頭，說出了讓費恩十分疑惑的話。

　　“我指的是伯萊斯王宮的那個手持圣杯的少女。”小法師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梅林，“難道那個少女不是湖中仙女嗎？”

　　“不。”梅林再次搖了搖頭，“我聽說過那個傳聞，我認為那是應該圣杯的伴生妖精之類的生物，我也不太明白為什么她會出現在伯萊斯王宮，不過即使同為妖精，湖中仙女與她并沒有任何交流。”

　　小法師沉默了一會。

　　梅林帶來的消息解答了他的疑惑的同時也讓他產生了新的疑問。天然圣杯這種富含魔力的東西確實有可能在以太豐富的環境下生成生命，但這也讓他計劃從湖中仙女那獲得線索的計劃徹底失敗了，即使他能夠獲得湖中仙女的承認，也無法獲得任何關于圣杯的消息。

　　他看了一眼混血夢魘，梅林漫不經心地慢慢品嘗起了甜點，還時不時打擾工作中的隱形仆役。

　　“那么梅林閣下有什么好辦法嗎？”費恩問道。

　　“沒有呀。”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巫師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您之前說過，會盡力幫助我們的。”小法師捏緊了拳頭。

　　“那只是托詞啦，托詞，只是在可愛的后輩面前表現一下而已。”混血夢魘滿不在乎地發出廢物言論，“從未來來到這個時代的小巫師進行一場尋找圣杯的浪漫冒險，你不覺得這個題材十分有意思嗎？我可不會給你的旅途添亂哦。”

　　小法師忍住了抄起Aerondight揍梅林一頓的想法，因為可能、大概、應該打不過。

　　他深吸了一口氣——“那么梅林先生為什么而來？”

　　“誒，不是說過了嗎？就是因為有趣呀。”混血夢魘無辜地眨巴著眼睛，說出了差點讓小法師掏出魔杖和他同歸于盡的話。觀察到費恩情緒變化的梅林笑了出聲：“安心啦，可靠的宮廷法師梅林會幫助你們尋找線索的”

　　“呼——”費恩長舒了一口氣，他說：“那么拜托梅林先生——”

　　“不過我有一些要求哦。”梅林翹起一條腿，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說道。

　　“請說。”

　　“小費恩已經知道不列顛的結局吧——”

　　“我不會做出任何干擾過去的舉動。”費恩無視了梅林那自來熟的稱呼，“擾亂過去很有可能會承受來自時間的反噬，我并不想承擔這樣的后果。但在我使用時間轉換器之后，所謂的過去肯定有我的參與，我也無法分辨哪些歷史事件是我參與過的——”

　　“這就難辦了，不過我覺得這需要你自己把握。”梅林輕佻地搖晃腦袋，繼續說道：“還有就是，我每天都一些甜點，可憐的阿爾托莉雅天天吃高文制作的土豆泥——”

　　“等等？亞瑟王難道是女孩子？”費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這個世界和型月世界靠得太緊了嗎？“這個時候不列顛沒有土豆吧。”

　　“啊啦啦，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混血夢魘毫不猶豫地跳過了費恩的質詢，“就一些甜點嘛，宮廷里可沒有什么好吃的。”

　　“好吧，只要您能夠幫忙尋找圣杯。以赫奇帕奇的名義起誓。”小法師無奈地點了點頭，“不過我沒有太多的材料......”

　　“包在我身上吧！”梅林突然興奮了起來，“薇薇安和妮妙那里應該還有材料，無論是砂糖還是黃油......”

　　ps：這是我最后的存稿了，收下吧！讀者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