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節 死斗

　　“你真以為我沒有準備嗎？”威戈佛特茲自從上次被費恩用槍擊碎腿骨之后就開始做出準備，他窺伺著上古之血，他知道上古之血所帶來的天賦，在十一年前從那艘船上得到了應證，他一直等著與費恩決一死戰的那天，“時間與空間的主宰。是啊，是啊，了不起的小家伙，我對你的造訪并不吃驚。我知道你是怎么來到這兒的。我唯一不清楚的是，你的旅途究竟有多長，還有你到底經歷了多少事。”

　　術士即使狼狽著靠著書架，但是他其實沒有受多少傷。他那被燒傷的臉上露出惡毒的笑容，寶石眼睛散發出光芒，“我知道你的旅程既有趣又刺激。我也很想試試的。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的天賦。我需要你同我分享，了不起的小家伙。是的，‘需要’這個詞沒用錯。直到你同我分享天賦之前，我不會再讓你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你是不是太過自信了？”費恩繞著威戈佛特茲走動，他打算在兩個龍語魔法失效之前再做試探，“即使你再羨慕，我也不會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葉奈法在哪，我可要滿足我那叛逆姐姐的心愿。”

　　又是四顆魔法飛彈，威戈佛特茲即使動作變得遲緩，他常年施法帶來的經驗也讓他能夠快速構建出防御法術，包圍全身的護盾讓飛彈只能擊打在上面。他看到費恩突然愣了愣，但是他并沒有抓住破綻上前進攻。

　　“你真讓我失望，小王子。”威格夫特茲拄著長杖，他優秀的武技讓他適應了瘸腿的情況，他向左邊走了走，拉近與費恩的距離。他也不確定費恩會不會再次掏出那奇怪的武器，但是可以通過近距離閃避來規避掉攻擊，“這就是你的魔法水平？”

　　“你可以看看我的水平，”費恩不敢大意，他趁著“閃現術”最后的效果往后閃現十英尺的距離，然后他緊接著給自己附加了一個“腳底抹油”，保持著距離不是什么大問題，只需要一個沖刺可以了，但是現在他的速度明顯變慢了。

　　威戈佛特茲的一只手背在背后，突然間，費恩感覺自己一陣頭暈目眩。

　　“不好！”他晃了晃腦袋，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但是威戈佛特茲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長杖杖頭就要擊打在費恩的臉上。費恩趕緊向后一躍，由于法術效果，他即使沒有來得及反應，但是也避開了大部分攻擊，只有杖頭上的裝飾擦過了他長袍的胸前部分，給費恩帶去了一些擦傷，而他的背部已經狠狠地撞到了墻壁上。

　　費恩沒有來得及管胸前的傷口，他也來不及施法，因為威戈佛特茲緊追不放，沒有給他任何施法的機會。威戈佛特茲瘸著腿，用一條腿發力，迅速蹦了上來，他的手掌發出炙熱的紅光，長杖帶著狂風再次揮下。

　　小法師用在凱爾·莫罕學到的昆恩法印擋下了長杖一擊，但是護盾也破碎了，威戈佛特茲炙熱的手掌直接抓住了費恩的肩膀，“石膚術”無法抵抗高溫，高溫持續地灼燒著他的皮膚，費恩的肩膀馬上發出焦味。

　　“啊啊啊！”費恩忍不住大叫出聲，他被威戈佛特茲牢牢的抓著。他沒有掙扎，反而放開手中的魔杖，伸出雙手緊緊抓住威格夫特茲的手臂。兩只手臂上的魔法刺青迅速消解，上面儲存的“吸血鬼之觸”飛快地吸收著術士的生命力，然后將生命力傳導給了費恩，費恩感到精神一振，肩膀上的焦黑的燒傷迅速長出粉色肌肉。

　　威戈佛特茲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深處傳來一陣虛弱。他甩開費恩抓住他的雙手，往后退了一步，費恩趁此機會繞過威戈佛特茲，往空曠的地方移動，然后向自己釋放了“機械化心智”，免得受傷之后無法集中精神釋放法術。之前完全是試驗品的魔法刺青可是幫了大忙，脫險的機會可沒有下一次了。作為一名完完全全的學院派法師，每一次戰斗都在迅速豐富著費恩的戰斗素養。

　　“真讓我吃驚，黑魔法，我還以為之前召喚出骷髏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呢。”威戈佛特茲笑了笑，他現在越發覺得上古之血的天賦強得驚人，他對上古之血的渴望也越發強大。

　　所有幽默感消失的費恩面無表情地看著威戈佛特茲，他沒有說話，而是緩步后退，準備著下一個法術。在費恩的認知中，這個世界大部分術士的戰斗魔法不是閃電就是火焰，因此費恩開始針對性的施展防護法術。他抽出卷軸，釋放了“防護能量傷害”，來應對接下來的攻擊。

　　果不其然，威戈佛特茲在見到費恩獲得更大的活動空間之后，并沒有再次嘗試近戰，而是用釋放了一道火焰，焰流直撲費恩。費恩完全無視這道火焰魔法，他抽出卷軸施展了“高等隱形術”，直接消失在了術士的眼皮底下。

　　“哈，小老鼠。”威戈佛特茲迅速擺好了架勢，防備著費恩的偷襲。他的寶石眼珠很好的反饋了現場的光線。突然，他看到自己的左側有一把劍砍了下來，他伸出長杖一擋，但是意想之中的碰撞并沒有到來，長劍就如同玻璃一般碎裂成光線。他來不及反應，七張由力場構成的頜骨急速飛了過來，不斷啃噬著他的軀體。頜骨撕裂衣物，咬開皮肉，劇痛讓他完全無法驅散這些頜骨，而且他也沒有時間了。

　　費恩的下一個法術接踵而至，火焰小球飛到了他的面前，迅速脹大，威戈佛特茲咬了咬牙，使用了自己還沒完全開發完成的法術。一陣白光閃過，原地只留下了一雙腿，然后高溫與爆炸將其化為灰燼。

　　就在費恩與希瑞開打的時候，美狄亞越發擔心費恩的狀況。直到她聽到了不斷的慘叫聲與武器碰撞聲。

　　“快上車，”美狄亞將朱莉安護到了身后，因為費恩似乎對這個女孩有所安排。她迅速披上了紫色長袍，飛在空中，將無數飛彈襲向城門后發覺不對的傭兵們。

　　“快點！準備戰斗！這里有個女巫！”僥幸沒有被美狄亞看到傭兵迅速跑向城堡，不過美狄亞并沒有在意，她只期望費恩別受傷，她打開了城門，方便之后逃脫。

　　當她走進庭院的時候，四名騎手闖了進來，其中一人的頭發白如積雪，手握一柄如閃電般耀眼的長劍，他身后跟著一個金發女人，正在拉開弓弦，第三個是位年輕的少女，最后一個是戴著尼弗迦德騎兵頭盔的男人。還有一個頭發斑白，看起來就像個稅務官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了這群人身邊，美狄亞聞到一股烈的草藥味——薄荷、鼠尾草和百里香。

　　“杰洛特？”美狄亞看到騎在馬上的男人。

　　“你怎么在這？費恩也在這？”杰洛特對于美狄亞的出現有些驚訝。自從上次費恩給他發送信息，說希瑞再次失蹤已經過去了很久了，“那希瑞呢？”

　　“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問。”美狄亞一咬牙，給費恩發送了心靈通訊，這個通訊讓費恩突然愣了愣，但是他也知道了杰洛特趕來的消息，他告訴了美狄亞他所在的位置，“城堡頂樓。”

　　“謝謝，”杰洛特轉頭對著那個長得像稅務官的男人說道，“雷吉斯，聽到了嗎？帶路吧！”

　　“狩魔獵人，”雷吉斯說，“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跑沒有意義。我我會飛去偵察一番。”

　　“那就飛吧。”

　　隨即吸血鬼消失不見，像被風帶走一般，杰洛特連驚訝都來不及。

　　美狄亞和杰洛特一群人一起往城堡走，他們遇到了一些敵人，卡西爾和安古藍大喊著沖上前去，但對手拔腿就跑。恐怕是因為卡西爾那頂惹眼的翼盔。

　　他們沖進環繞內廳的畫廊，距離畫廊盡頭的拱門不到二十步遠時，一大群人涌進另一頭的過道，叫喊聲在周圍回蕩，暴雨般的箭矢呼嘯著飛了過來。

　　“找掩護！”狩魔獵人喊道。

　　狩魔獵人一群人迅速趴在地上，躲到雕刻著花卉圖案的裝飾廊柱后面，但是箭矢落下的聲音卻遲遲沒有響起，反而是慘叫聲此起彼伏。

　　安古藍大著膽子探頭往外看，這名外貌與希瑞極為相似的女孩跟希瑞一樣充滿了叛逆精神。

　　“哇！這就是魔法嗎？”安古藍看到被固定在空中的成片的箭矢，不禁發出贊嘆，“女術士都這么厲害的嗎？”

　　“據我所知，并沒有。”狩魔獵人從欄桿后爬起。

　　大量的魔力光炮飛向畫廊的另一頭，燒焦軀體，擊碎巖石，原本趕來支援的弓手們四散而逃。

　　“快點，”美狄亞冷著臉催促道。

　　米爾瓦擺出射箭的姿勢，她松開弓弦，一名逃跑的弓手向前飛去，撞上了墻壁，癱倒在地，飛濺在石膏墻面上的血跡活像一只章魚。畫廊某處響起一聲大喊——一聲狂怒而恐懼的大喊。

　　“偉大日輪啊”卡西爾吹了聲口哨。

　　“我們趕緊進去。”杰洛特走在面前，“快點。”

　　一直守在門外的希瑞已經渾身都是血，但是大部分都是別人的。她殺死一個接一個想要闖進來的傭兵。得益于費恩向她施放的增益法術，她受的傷并不多，大多數都是小傷口。她握緊了吉薇艾兒，準備迎接下一個到來的傭兵。

　　突然她看到一個仿佛巨型蝙蝠般的物體，將跑過來的傭兵抓了起來，然后向窗外丟了出去，然后一個穿著黑色外套、花白頭發的瘦削男人抓住另外一個傭兵，他的獠牙埋進了年輕傭兵的脖頸里。

　　吸血鬼從犧牲品的喉嚨上收回獠牙，用縞瑪瑙般的黑色雙眸看著希瑞。

　　“美味當前，”他舔了舔唇邊的鮮血，語氣像在為自己開脫，“想抗拒都難啊。”

　　希瑞握緊了長劍，她知道眼前的吸血鬼是高等吸血鬼，狩魔獵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很難戰勝這種生物。

　　看到她的表情，他笑了。“別害怕，也別擔心，希瑞。真高興我找到了你，我的名字是愛米爾·雷吉斯，雖然你會覺得難以置信，但我是狩魔獵人杰洛特的朋友，我跟他一起，來這城堡營救你。”

　　“是的，他說得沒錯”希瑞身后的門被拉開了，一股熱浪襲向了希瑞的臉龐，“你怎么樣，希瑞？”

　　“沒多少傷，威戈佛特茲呢？”

　　“他留下了一雙腿，他理解錯了我的閃現術的原理了。”費恩非常想嘲笑威戈佛特茲，但是又覺得悲哀，一個經驗豐富的法師居然對以太位面沒有任何研究，“他跑不遠的，大概正在大出血吧。”

　　他看了眼吸血鬼，費恩可不會忘記這個熱情好客，學識淵博，談吐風趣的高等吸血鬼，愛米爾·雷吉斯·洛赫雷課·塔吉夫，“他可以信任，希瑞。接下來就是尋找葉奈法了。我的生物定位術卷軸還是有存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