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 出逃

　　照例是精靈侍女們端來晚餐，她們的服裝風格也越來越大膽，開始穿著具有古希臘風格的長袍，露出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這讓美狄亞每次都惡狠狠地盯著她們。美狄亞也有長耳朵，再精靈侍女們看來，是極強的競爭對手，所以在每次接近費恩的時候都會“不小心”多露出那么點。

　　“別生氣啦，親愛的。”費恩見精靈侍女們離開，就拉著希瑞和美狄亞在餐桌前坐下，而希瑞沒有用過日式家居，跪坐著顯得十分難受，“我的卷軸差不多完成了。”

　　費恩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第一是因為精靈們都是注重隱私的家伙，第二就是因為費恩設下的魔法陷阱了。在經歷了長達一個月的刻苦學習之后，費恩終于在借助演算機的情況下完成了一張普通傳送術卷軸和一張具有法術延時的傳送術卷軸，分別以龍語“上”——sve和龍語“下”——vhir為啟動語，大約可以傳送七百英里遠，足夠他們甩開精靈的追蹤了。雖然單靠費恩自己是不能構建出法術的，但是這也為以后接觸五環法術做好了準備。

　　今天的晚餐還是十分的豐盛，單單蔬菜就有十多種，還有各種蘑菇，使用油煎，燉煮以及蘸醬，還有少量肉食，佐餐的是玫瑰酒起泡酒，十分適合精靈的口味。

　　希瑞把額前差點掉入餐盤中的頭發挽起，她經過美狄亞這一個月的治療，臉上傷疤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痕跡。美狄亞也相當熱衷于把希瑞當做衣架子，經常在魔法修行的間隙給希瑞制作各種目前穿不上的衣服，比如禮服啊，女仆裝啊等等。

　　“那我們今晚就走嗎？”希瑞擦了擦沾到醬汁的頭發，而美狄亞則幫她把臉擦干凈。

　　“是的，所以好好洗個澡吧，然后不要脫光衣服睡覺。”費恩說道這里瞄了一下美狄亞，然后被可愛的魔女輕輕踹了一腳，希瑞也臉紅了。畢竟帳篷只有一個，她總是聽到不該聽的聲音。這跟她與米希爾的時候可不一樣，要她跟美狄亞坦誠相待需要時間。

　　“我會準備好背包的，里面會放進必備物品。然后把箱子塞回以太位面。”費恩叉起一個有著水果香氣的蘑菇，狠狠地咬上一口，“吃吧，以后可能沒有這么好吃的東西吃了。對了，希瑞，你的獨角獸朋友呢？自從上次你去拿獨角獸角粉之后，你就沒有再提過它們了。”

　　希瑞跟費恩說過“小馬”伊瓦拉夸克斯的事，包括在科拉茲沙漠沙漠之中她們是如何結伴生存下去的，這讓費恩對這只獨角獸的印象大好，當然，那些想要殺死希瑞的獨角獸除外。

　　希瑞說，“我跟伊瓦拉夸克斯約好在出口見面了。”

　　“那就好，”費恩挑了挑眉毛，“如果其他對上古之血有敵意的獨角獸在那，我可不敢保證不會起沖突。”

　　艾恩·艾爾世界剛剛進入初夏，氣溫十分適合野外沐浴，希瑞知道未來可能會沒有停下休息的時間，她苦惱地把頭沉進湖水之中。

　　“呼”微涼的湖水讓她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一下，“肯定是精靈在花上噴灑費洛蒙香水了。”

　　希瑞嘗試給自己開脫，但是她還是下定了決心。她站了起來，擦干了身上的水分和濕漉漉的頭發。希瑞穿上了精靈侍女送來的衣服。自從阿瓦拉克默認費恩投降之后，送來的服裝越來越華麗，越來越輕薄，但沒有一件衣服是適合運動的。

　　她穿上薄如蟬翼的內衣，然后套上一件十分修身的淺色長袍，就往帳篷里走。此時費恩正在按照平時的習慣閱讀，他打算在精靈們都認為他睡著之后，再進行行動。希瑞一下子闖了進來，她看到正在往秘藏箱里疊衣服的美狄亞，一下子又臉紅了起來。

　　“我”她急得閉上眼睛，口吃了起來。突然她聞道一股香味，佛手柑，黑莓還有杏仁的香氣。

　　“只有這一次哦，不要耽誤了時間。”美狄亞輕輕抱著希瑞，在她的耳邊說道。

　　“我覺得不太好”費恩有些擔心，“會不會太耽誤時間了”

　　“我們一起就不會”

　　“真是的，你居然連后面都”美狄亞忍不住抱怨道，而希瑞則沒好意思開口。

　　“嘿嘿，下次一定提前說，下次一定。”費恩訕訕笑道，“你看，那里有條小船，足夠我們上去了。”

　　他們在夜間走上了提爾納麗雅的碼頭，費恩讓美狄亞和希瑞先上船，然后牽著希瑞的凱爾比走上了船只，黑色的母馬有些討厭搖搖晃晃的地方，不過它還是聽從了希瑞的命令，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船只。

　　凱爾比很聰明地沒有嘶鳴暴露費恩等人的位置。然后費恩用一根長長的木桿把船推離碼頭。他不會阿瓦拉克那樣讓船自己航行的魔法，更何況說不定這些船都是有登記的，莫名其妙的法術可能會引起注意。

　　小船無聲無息、搖搖晃晃地順流而下，深夜的提爾納麗雅黑暗沉靜，只有偶爾閃過的閃電照亮了河面。船上的人都沒有說話，生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費恩釋放了“秘法視力”，他數著經過的大理石橋梁，橋梁上纏繞著常春藤，橋頭的雕像無聲地盯著船上的一行人。

　　第三座橋了。

　　有個東西在橋上一閃而過，迅速地墜落到了船首，小船晃動不止。

　　“我就知道，你果然沒有投降。”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陰沉沉地說道，他從腰間拔出了武器，“這條河能越過屏障。你們是自己發現的，還是有人給了你建議？”

　　那把武器單面開刃，打磨得十分鋒利，握柄很長，劍格是圓形的，像是一把武士刀。從艾瑞汀熟練的手法來看，他對這把武器掌握得嫻熟。

　　艾瑞汀故意踩在船幫上，小船搖晃更加劇烈。出人意料的是，凱爾比反而顯得不慌不忙了起來，倒是急著趕去船頭的費恩差點摔下河。

　　“這不重要。”希瑞小心的戒備著，她拔出了“吉薇艾兒”，這把由侏儒打造的長劍異常地鋒利。她在搖晃中穩住了身體，把沒有近戰能力的美狄亞護在了身后。

　　“不，這很重要。我們會查清的。我們有我們的方法。但現在，放下劍，跟我回去。”艾瑞汀把握好重心，“既然他不愿意配合，那就換成你吧，吉薇艾兒。”

　　艾瑞汀直接發起了進攻，但是希瑞的本能讓她擋下了艾瑞汀的劍刃。希瑞憑借一點點微光勉強看清的東西，直接矮下身來橫劈，艾瑞汀擋下了這次攻擊，隨即揮出刀刃，劍刃之間碰撞飛濺出火花。

　　“你竟敢對我刀刃相向，吉薇艾兒。現在后悔或求饒都太遲了，我不會殺了你，但纏著繃帶在床上躺幾周對你有好處。”

　　一束紫色的光線直擊艾瑞汀面門，精靈側身閃過。原來是美狄亞在遇到攻擊的時候就已經漂浮了起來，艾瑞汀的長劍遠遠夠不到她。她開始用法術牽制著艾瑞汀。失去了傳說度加成的她還是用極快的速度凝聚起了混沌能量，構建出各種小型魔力光炮，牽制著艾瑞汀。

　　“低頭！”費恩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希瑞下意識地收件，然后矮身低頭。

　　“閃光塵”，一團光線直接在艾瑞汀面前炸開，“你是不是忘記我了，蠢貨！”

　　精靈的雙眼被強光所刺激，頭暈目眩，他大叫一聲，下意識地舉起長劍格擋，但是并沒有擋下意料之中的攻擊。費恩在釋放完閃光術之后，就憑借剛才所看到的位置，繼續釋放了魔法飛彈。擁有必中屬性的魔法飛彈和美狄亞所釋放的法術劃著弧線徑直擊中了艾瑞汀的胸口。

　　此時又是經過了一座橋，艾瑞汀毫無反抗能力地被從船首擊飛出去，連船首的金色裝飾都一起撞飛，落入了河水之中。

　　費恩打起了“舞光術”，四個小小的光團照亮了河面，但是他并沒有找到艾瑞汀的身影，仿佛他就是只水鬼一樣，一跳進水里就不見了。

　　“這就離譜，”費恩扒著船舷看，“這精靈是遇水即溶嗎？還不出來？我電你哦！”

　　河面上還是寂靜無聲，為了排除艾瑞汀學習忍者用空心管呼吸，跟在船下，費恩還特意往水里釋放了一個三級法術“閃電束”，精靈沒有電起來，倒是電起了好幾條魚。

　　“算他運氣好。”費恩這時才回頭，發現美狄亞與希瑞已經重新坐在船頭，“看來我們暴露了呢，但是不知道他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早知道讓他多說幾句了，反派不都是這樣的嗎？”

　　“別廢話了，快過來。”希瑞拉著費恩坐了過來，他們從獨角獸口中得知了屏障的缺口在哪，但是希瑞并不確定具體方位，只能依靠費恩的“秘法視力”來確定位置。

　　在提爾納麗雅的最后一座橋，費恩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符文缺口。埃斯納德河越來越湍急，小船也行駛得越來越快，很快他們便把提爾納麗雅最后一棟建筑甩到了身后。希瑞和費恩感覺一直以來壓抑著自己的東西消失了，他們已經離開了魔法屏障，離開了混亂的屏障邊界，可以自由傳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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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漆黑一片，小船在古老的森林間行駛，樹木和樹枝在河面上方交錯，構成了一條隧道。然后周圍亮了起來。森林到了盡頭，兩旁生長著赤楊、蘆葦和香蒲。清澈的河水里現出一叢叢隨波蕩漾的水生植物，閃電亮起時，希瑞注意到水面上的漣漪（感知高，凱爾·莫罕藥劑出品），而在雷霆蓋過所有聲響之前，她聽到了受驚的魚兒掀起的水花聲。在離船身不遠的地方，她幾度看到射出磷光的大眼睛。小船一次次撞上某些大東西，幸好安然無恙。

　　這個世界看似美麗，但對陌生人卻意味著死亡。艾瑞汀說的這句話并沒有錯，艾恩·艾爾世界還有許多可怕的物種。

　　但是費恩還不能帶著所有人一起傳送，因為希瑞與獨角獸約定好了。河面變得寬敞，島嶼和水道也隨之出現，他們任憑小船隨波逐流，但是希瑞開始擔心，如果選錯了支流，會不會錯過與“小馬”的會面。

　　突然之間，一直沉默的凱爾比輕聲嘶鳴，希瑞再次接收到了獨角獸的心靈鏈接。

　　“我在這，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