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時空的盡頭
仙舟穿過籠罩飛云峰的屏障時，眾仙者感覺到的法則壓力立刻消失不見了，顯然是島主調整過此處的時空與五行，好讓低階仙者們感到舒適。
進入平臺，眾仙便發現改變的不僅僅是法則，還有景象。
這里并非是空無一物的巨大廣場，而是一片晶瑩剔透的森林，那座巍峨古樸、仙光閃閃的碧游殿，就在森林的最中心。
仙舟在林中一座廣場內降落，子珅看著外面問道：“這是什么樹？里面脈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根須樹干樹枝，連樹葉都是透明的。”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疑問，因為就連子幻蘿都不認得蓬萊仙島上的一切。
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有可能是島主將自己對法則的領悟，以草木山石的方式演化出來的。除了永久不變的飛云峰，其余一切都有可能隨島主的輪換而變化。
這片森林中的樹木像是晶石，能夠直接透過外表看到里面的脈絡，以及流動的樹汁。樹木乍看有粉有紫，有青有藍，有黑有白，世間所有的顏色都能在這里得到體現，但有時候仔細一看，整片森林又是無色透明的。
每棵樹都有十余丈高，從仙舟走下來進入森林，頗有一種渺小無力感。由于島主是仙者至強者，是以來到仙島不可騰空跨空而行，從大羅金仙到上仙，全都行走在看似堅硬、實則柔軟無比的透明土地上。
土地亦如同晶石，不時閃爍著晶瑩光芒。每走一步，都有漣漪一樣的波動像四面八方蕩開，每一道波動中都蘊含著時空與五行法則。
有的上仙看得專注，走著走著竟有些頭暈目眩，但一抬眼看到晶瑩剔透的樹木，和樹木中循環流動的樹汁，昏沉立刻就消失不見。
子璇細心地差距到，這方空間十分穩定，穩定得幾乎快要與神祇制作的空間媲美。當然，其中還是有一些算是破綻的波動，仍然不似神祇創造的地方嚴密。
不過子璇心想，能夠將空間法則領悟到這般地步，這位隱之島主也真不愧是仙君中的至強者。她一路走，一路沉浸在這里稱得上是美妙的波動中，在這里體會到的空間波動，能夠充實她自己，完善她的領悟。
通往碧游殿的路不算遙遠，也或許本身是遙遠的，只不過被島主刻意縮短過了，讓仙者們不至于走得太久。
來到碧游殿外，眾仙才見這片宮殿群比想象的還要大。
每座大殿都散發出一種古老的氣息，每根巨大無比的圓柱上，都雕刻著無人認識的紋路，但里面蘊含的道，卻是所有仙者都能夠感應到的。
主殿上方懸浮著一道藍底木牌，隱約可看出是“碧游”二字，只是不知是何時所書，與如今仙界文字有了極大的變化。
感知這兩字時，眾仙者只覺其中似有云霧翻滾、似有江海奔騰，聲勢浩大，最終卻又匯聚成一條青碧如玉的河流。感知兩字的眾仙就像是游走在河流里的一尾小魚，自由自在，毫無束縛。
“真是奇妙。”子璇收回神識，那種自由輕松的感覺仍然回蕩在心間。
碧游殿的門緩緩打開，數不清的仙者魚貫而入，無聲無息，仿佛不想打破了此處的莊嚴。
殿內另成一片天地，天空碧藍如洗，草地柔軟干凈，一片片小云母般的看臺散落在半空，上方早就放置著矮桌軟墊。仙花凝成的飄帶，纏繞在一片片云母之間，散發出迷人的幽香。
在一圈圈云母中心，一名身著黑白二色道袍，面容如精雕細琢過一般毫無瑕疵的青年，以眼神無聲地歡迎著眾仙者到來。
上仙、玄仙與金仙們一一朝他行禮，這位不愛露面的隱之島主，今日終于滿足了所有仙者的好奇心。
一些參加過他繼任大典的仙君倒不如何好奇，抱了抱拳，便各自入座了。子幻蘿也傳音招呼了子家眾人，來到一片相隔不遠的云母群，百人占據一片看臺，很快便入了座。
當所有仙者都入座后，隱之島主身邊憑空出現了另外四道身影。兩男兩女，皆是大羅金仙，顯然是另外四座仙島的島主。
五人身上籠罩著的光輝，比所有大羅金仙都要明亮。
“此次邀請眾仙前來，”隱之島主站在中間，緩緩開了口，“是為告知諸位一件事。”
他停頓的片刻，所有仙者心中都在猜測著緣由，然而沒有一個人猜對。
“五大仙島在近百年來，有了沉入昆侖虛之兆。為查明原因并阻止此事發生，我與員嶠、岱輿、瀛洲、方壺四島島主聯手演算，終是得出了一道模糊天機。”
“大毀滅將至。”
眾仙者緊緊盯著五大島主，看著隱之的嘴一張一合，完全不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神情仍是淡然無比，卻絕無漫不經心之感，語氣反倒是有些凝重。
“五大仙島正在被昆侖虛拖向深處，一旦沉入昆侖虛，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歸墟，也將跟著被拖入其中。在這之后，便是諸天萬界。”
“最終，整個時空都會被卷入昆侖虛內，從此不復存在，歸于虛無。”
在座的仙者無一人開口，連思維都似被凝滯住了。子璇心中思緒翻滾，腦海卻又因震撼而有些遲鈍。
在寂靜無聲的時刻，隱之的聲音空靈無比，像是隨著風飄入眾仙耳中。
“時空一旦毀滅，仙、佛、人、冥、魔，五界，全都不能幸免。不僅僅是這一時空如此，無限時空都將是如此。是以，今日我等誠邀諸仙者前來，一為告知，二為設法拖住五大仙島向中心沉沒。”
中心昆侖虛，一個從來無人能夠抵達的地方，沒有人知道那里是什么樣，但今日，隱之島主忽然道出了昆侖虛的真相。
“我等圍繞的中心，稱之為昆侖虛之處，便是時空的起源，玄鳥睜眼之地。如今那里是一道圓形黑洞，通往時空盡頭。諸位知道時空盡頭便意味著毀滅，所以......請諸位竭盡全力，為仙界與這不可抗的力量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