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元嬰期的入定與金丹期全然不同。何淼淼盤坐在黑暗的洞府中,五官神情與她一模一樣的元嬰也在丹田五心向上,二者同時沉浸在修煉中,絕對的平靜讓她忘卻了世間一切。
五色靈液在瑩白泛紅的元嬰中流淌,按照《元始真經》循環往復,一個大周天結束才又淌入經脈之中,繼續按照功法行進的路線運轉一個大周天。
經脈在雷力的淬煉下變得尤為堅韌,經受了洗禮的靈力亦是十分精純,肉身受到的好處更是連煉體都難以比擬。
除了肉身與靈力,何淼淼的神魂也在這場雷劫中變得更加穩固。低階修士的神魂都不可觸及,到了元嬰期,神魂便有了實質,與元嬰融為一體,唯有元嬰被人摧毀才算是真正隕落。
低階修士容易隕落,正是因為神魂無法在體外維持太久。煉氣期、筑基期會在瞬間斷絕生機,金丹期的神魂亦保持不到十息。
而到了元嬰期,神魂與元嬰凝結在一起,即可在肉身毀滅時保持著生機,只要在一定時間內尋到合適的肉身即可奪舍。
元嬰能夠維持生機的時間與修為、神魂的穩固程度都有關系,初期修士頂多在身死后存活一至兩日,而到了圓滿時,大多修士的元嬰都能存活五至七日。
元嬰奔逃的速度極快,有一兩日實則已經足夠尋到合適的肉身。不過何淼淼從未打算身死,哪怕有退路也不行。
雖說元嬰可在身死后逃生,但它仍是修士最最脆弱的一部分。在活著的時期元嬰絕不能離開體內,若是強行讓其離體極易嬰毀人亡。
唯有到了化神期,元嬰會生出一縷微弱的神念,這縷神念即可離開修士本尊前往較遠的地方。不過神念能夠到達的距離有限,且虛弱得不堪一擊,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很少有修士讓神念離體。
何淼淼曾在修仙大界看到過玉簡,據記載,進階煉虛期后,神念即可凝練成為虛身。這虛身能夠抵達的距離遠超神念,且不似神念那般容易損毀。
不過虛身能夠發揮的實力,比本尊要低上一個大境界,是以化神真君都能夠將其擊殺。而一旦虛身毀滅,本尊亦會受到重創,嚴重者還會掉落大境界,甚至再不會突破到煉虛期。
摘星閣還有玉簡道,突破至出竅期飛升至靈界,虛身即可與本尊成為相同的境界,而且無論遠走何方、在外多久都不受限制。
至于更高的境界,摘星閣亦無任何記載。何淼淼當時亦不覺遺憾,畢竟那么高深的境界,距離小小的金丹期還有極遠的距離。
她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日,靠的絕不是好高騖遠。凝結元嬰之后,總算又褪去了幾分凡胎,這變化她已經極為滿意。
若說煉氣、筑基、金丹三個境界乃是為修道打好基礎,那么元嬰、化神、煉虛便是逐漸蛻去凡性的一個過程,越到高階,越是與靈體相近。
除了肉體神魂,心境亦會逐漸歸于平和無波。高階修士絕不會為小事一驚一乍,遇上大事亦只會稍有情緒波動。
但這并不代表著高階修士無情無心。他們只是能夠做到以最平和的心態來看待一切,不為外物影響到心境。
大部分高階修士神情都沒有大的變化,喜怒哀樂的表現都極淺,很難看出真正的心意。
哪怕衛長樂整日與小輩嬉笑玩鬧,但他的心境亦與從前大不相同,本性難改與心境強大并不矛盾,以他如今的心境,同樣能夠做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進階元嬰后心境的變化讓何淼淼受益良多。她在入定前默念《元始道經》時就感覺到,自己對于道經的理解又深入了一層。
精純的靈液在體內不斷循環,難以收放自如的威壓漸漸變得內斂,本就穩固的氣息亦越來越沉厚,元嬰初期的境界終是在一個清晨徹底穩固下來。
何淼淼渾身輕快無比,體內蘊含的靈力與金丹期已有質的變化,整個人都散發著無形的壓迫之力,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夠讓低階修士感覺不適。
她睜開雙眼算了算時間,發現距離自己閉關已有整整三月,這才驚嘆于高階修士的時間果真不夠用。
她不過是閉個小關,不知不覺便過了三個月,到需要閉長關修煉時,定然就是以年來計算了。
想到進階元嬰不久就被剝離神魂的子玨、子珅,何淼淼趕緊探出神識一掃,發現他們果然還在閉關休養中。他們被剝離出了一縷有意識的魂魄,進入儲魂瓶內修煉《轉世經》,現在應當還處于虛弱期。
何淼淼探出神識時,發現自己洞府的屏障外,飄著一張帶有衛長樂氣息的傳訊符。她心念一動召回手中一看,里面的內容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涂山梵怎么會忽然消失呢?萬妖山脈這么多高階修士、妖修,還有若谷靈君的余威不曾徹底消散,涂山氏絕不敢前來擄人才對。”
她歸來時急著進階,來不及詢問涂山梵身在何處,本以為他也快要進階元嬰,誰曾想剛剛出關就得知了這種消息。
想到前些日子見面時子珺的淡定,何淼淼便知此事是在她閉關期間發生的。她震碎了手中傳訊符,收起陣盤邁步走上高空,再顧不得感受跨空而行的自在,三步并作兩步很快來到了青瑯城外。
議事殿二層的會客廳內,衛長樂與曲無音正坐在上首,說起涂山梵的消失,面上神情皆有些凝重。
正在此時,城外陣法屏障傳來了一道熟悉的靈氣波動,二人無需探出神識就知來者是何人。
“淼淼到了。”曲無音看向大敞著的窗戶,看著那道紅影從外面閃身而入,站在殿上對衛長樂點了點頭,又依照往日的禮數,朝他抱拳拜了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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