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在陣盤中的何淼淼,笑瞇瞇地看著他與青年做戲,完全不著急出面。
兩人一副被騙的模樣,怒得胡亂攻擊,卻遲遲打不到點子上,堂堂金丹修士倒也夠為難的。
一旁的息壤被兩人視若無物,明明不怎么樣的殺陣,卻讓青年連連受到輕傷。而這小小傷勢,也被他演繹成致命重創,為了引她出去,還真夠豁的出去。
隱匿著看了一陣,外面兩人已是有些不耐,裝作氣息不穩、余力不足的模樣,還是不見有人前來“收網”。
他們根本不知,眼前威力平平、輕易就被看穿的殺陣,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真正不曾被察覺的危險,是由攝神歸陰陣散出的淡淡霧氣,無聲無息飄散開來,在黑夜中猶如無物。
何淼淼看著兩人神情漸變,青年像是被什么驚住,猛地后退朝前劈出一刀,丁秋山卻滿臉迷茫疑惑,死死盯著一個方向,持劍的手有些顫抖。
作為幌子的殺陣品階本就不高,哪怕兩人隱藏著實力攻擊,此時也已經毀去大半,再也發不出任何法術。
陣法中,只余下青年劈出的凌亂刀光,和丁秋山突然暴起揮出的強大劍氣。
何淼淼并未將希望全部寄于陣法,她收起陣盤,閃身躍上朱雀舟,來到半空之中祭出黑鳶,朝著大喊大叫的青年頭頂狠狠一刺。
噗嗤——
沒入頭頂的短劍,令青年清醒了片刻。他似有所感般看向上空,只見黑暗中有一抹艷麗的紅,還未來得及再看清一些,思緒已經成為空白,軟軟倒在地上沒了生機。
何淼淼收回黑鳶與息壤,看著丁秋山帶著恐懼神色,不斷朝著某一處揮舞著長劍,像是想與看到的幻象拼命,卻又有所顧忌。
她對丁秋山所思所想不感興趣,一個將死之人的弱點,于她沒有半點用處。
他加重攻擊時,青蠶陣旗已在微顫,何淼淼再不耽誤,神識強勢撲向丁秋山,從他頭頂沒入識海,陷入神魂之中將其包裹,以九幽認魂仆之法打上了自己的印記。
丁秋山挺著瘦削身板,最后一擊還未出手,就直直仰倒在地抽搐不停。何淼淼看得一陣糾結,不知這認魂仆之法,在道修身上究竟起不起作用。
他停止抽搐后再無反應,何淼淼卻放心下來,因為她已感應到自己與丁秋山的神魂聯系。
探出神識一掃,只見下方幾處陣旗已松動,若她再晚片刻動手,丁秋山就會脫離出幻象,到時候可就只能死戰,不能活捉了。
收起兩人儲物袋和身份令牌,將昏迷不醒的丁秋山拖上靈舟,何淼淼祭出異火燒毀尸身,清理了陣法與打斗痕跡,駕著朱雀舟朝青白山方向飛去。
半柱香過去,何淼淼神魂傳來異動,看著依舊倒在舟尾毫無反應的丁秋山,她輕聲笑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丁秋山眼皮都未曾顫動,直到何淼淼輕飄飄說了一句:“你的神魂難道就沒什么感應?”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丁秋山瞬間被驚住,再也顧不得假裝昏迷,只因他感覺到自己的神魂,有種被牽引控制之感,像是整個魂魄都被人捏在手中!
何淼淼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只盯著他陰測測的臉,一字一句道:“你沒有疑問的資格,從現在起,我問,你答。”
丁秋山眼神一厲,恨恨吐出一句:“你做夢!”
“呵呵......”何淼淼只笑不語,心念一動,丁秋山頓時慘叫出聲,神魂似要被無形的力量撕裂。
他并非忍不得疼痛,只是此刻神魂像是要被絞成碎片,再由碎片破裂成粉末一般,令他心中生出一股恐懼來。
他聽著自己慘叫出聲,看著自己在舟尾抱頭打滾,而舟頭的女修始終帶著淺笑,直到他聲音嘶啞時,才聽得女修輕聲問道:
“現在可明白了?”
“是......明白了......”
見他已是發自內心的畏懼,何淼淼滿意地點點頭:“明白就好!先說說翳云后峰的情況,特別是藥人園,里面關著多少人,修為境界如何,如何進出才最不起眼。”
丁秋山張了張嘴,眼中仍有不甘,可他也明白了此刻的處境,對方只需動念,就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就算不想開口,也必須得開口。
想到消失的賈忠正和靈體,丁秋山心中一沉,看來這女修不但是沖著他而來,還是沖著整個翳云峰去的。
“你想的沒錯,我就是沖著翳云峰去的。”
何淼淼的話,嚇得丁秋山差點跳起來。
“你你你......你怎么......”
“忘了我說的話?”
丁秋山身子一抖,連連搖頭:“不不不!沒忘!我沒有問話的資格!翳云后峰在翳云主峰左后方,里面陣法重重,無法飛行入山,只能步行。藥人園在近山巔處,上下一趟需得兩炷香左右。”
見何淼淼沒有動念攻他神魂的意思,丁秋山暗自松了口氣,趕緊接著回話:“藥人園中,如今共有修士十九人,其中元嬰初期三人,金丹圓滿三人,金丹初期三人,筑基圓滿兩人,筑基中期八人。”
“有兩個你從太一島帶回去的,如今狀況如何?”何淼淼已毫無顧忌,丁秋山神魂都被她控制住,就算讓他知曉來意也無妨。
“他們只是中期,真人用得較少,還算是......過得去吧。”丁秋山總算明白過來,原來眼前女修竟是因九年前的事找來的,“道友,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若道友不嫌棄,不如由我去將他們帶出來吧!”
何淼淼冷哼一聲,并未搭話。若有那么容易,她早就吩咐了,還需他來多嘴?
魂仆契約有距離限制,若隔得太遠只能召喚,不能動念控制或擊殺,只要丁秋山穩住心神不出來,她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耗到他找上曲無聲,強行接觸了契約,胖圓石頭定會被殺,她也得緊隨其后。
她不想丁秋山再提此事,放下話題轉而問道:“曲無聲究竟在不在陰陽宗?還有,曲鳴蟬和龍鳴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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