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蒼離開后,何淼淼一直在煉丹房中練習五行法術,熟悉金丹期的靈力,以求運用時能夠精準控制。
待到五行法術練習得倦了,才又取出承影,散去靈力靠臂力舞劍。如此既是鍛煉肉身,也是讓劍法不要退步。
承影并不是重劍,可散去了靈力防御的雙臂,在高品質的法器面前,還是顯得有些虛弱。
她從前些時候開始練習時,需得雙手才能聚起半臂長的承影,一天天過去,才達到兩手都能單獨揮舞的境界。
在淬體與煉體兩相結合之下,何淼淼明顯感覺到肉身在變化。皮膚與血肉在靈氣的淬煉下越來越韌,力量也在逐漸增加,只是由于沒有藥力淬煉,進展還是十分緩慢。
簡單的砍、劈、挑、刺進行了無數次,直到雙臂發沉再也揮舞不動,何淼淼才停下來,趁著疲憊吸收靈氣滋養、淬煉。
她恢復如常后,估摸著擂臺賽快要結束,正打算打開陣法向外探探,卻見一張傳訊符撞到了煉丹房窗外。
本以為是迦城那邊有什么情況,結果招入手中一看,卻見符箓是曲無音傳來的。
她捏著傳訊符,坐到平日煉丹的位置,探入神識逐字逐句看過去,越看越忍不住心中雀躍與激動。
“我已成為九幽殿使者,不日就將前往極北守護泉眼。三月之內,泉眼必將開啟,屆時幽都每座城池的兩殿殿主,會齊聚黃泉九幽殿祭祀。”
“待他們聚集時,我們正好趁機闖泉眼離開。你按照繪制路線前來,與我在畫有紅點處匯合。”
還有三個月,就能離開九幽,回到滄瀾界了!何淼淼眉梢眼角全是藏不住的喜意。
離開熟悉的修仙界,離開親近的好友前輩,來到陌生地界已近兩年,因修士本就聚少離多,平日她并沒有特別思念。
可此時確定能在三月內離開,她一顆心忽然就飄遠了。
不到兩年時間,她忽然從筑基圓滿竄到了金丹初期,好友和前輩們定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又過了這么久,九尾令的余威多半已經影響不到丹域,回去之后說不定還能考取煉丹大師令牌呢!
還有本命法寶的主輔材料,也該回去快速湊齊了!
何淼淼越想越興奮,直到樓下傳來陣法關閉的聲音,她才忽然想起,剛剛進階的烏蒼,不可能在三月內凝體。
若是不凝體,去了外界只能躲在暗夜中,稍不注意就容易魂飛魄散。在外界隕落的魂修,恐怕不會化作魂星歸于幽都外的草原。
“東家!寒天殿主到了,我現在帶他上來?”
還未想出怎么跟他說才好,識海就已經響起了傳音,何淼淼只好先將此事放在心底,傳音讓他與寒天上樓。
寒天走在烏蒼身前,還是那副冷峻孤傲的模樣,走到何淼淼面前時,似是感覺到氣息的不對,才露出些許驚訝之色。
“子璇道友...如今或許是前輩了?”
何淼淼不在意地擺擺手:“是進階了,不過前輩就不必了,否則算起來,我不還得尊稱你一聲殿主?”
“殿主...呵...”寒天語氣中頗有幾分不屑,“頂多能做個三月吧,若道友有吩咐,可得趁早。”
何淼淼想到三月后就要離開,事發突然,倒是不好安排分店的存留。而寒天的態度與透露的意思,更是讓她不大敢交托。
他煉制虛妄丹,一看就是為了自己服用;競選九幽殿主,卻又說做不了多久。
聯想到曲無音的傳訊,三月后幽都所有殿主齊聚黃泉...
寒天要殺的,定是某位凝體期殿主!
何淼淼心中微震,當初煉丹時她懶得猜測,更不愿去問這種隱秘,沒想到寒天的膽子比她想象還大。
既然如此,她可不能將妙丹閣托付給他,與他牽扯了關系,到時候前來交接的妙真、冥力都得被連累!
“寒天道友客氣了,我哪有什么吩咐,就是知曉你在競選殿主,想要拉拉關系!既然道友自己都說做不長久,那就算是敘敘舊吧。”
“呵呵呵呵...”寒天干笑幾聲,弄不清何淼淼究竟何意,不過他對何淼淼的意圖也不感興趣,是以多問一句都嫌麻煩,“敘舊也好,道友的店生意如何了?”
“還行吧。多多少少賺點花用。”
一人一魂當真閑聊起來,聽得烏蒼完全摸不著頭腦,但他知曉何淼淼定是有自己理由,是以也不多看多問,安安靜靜地待在旁邊擺弄藥草。
寒天看上去冷漠而不善言辭,不像是會好好跟誰打交道的那一類。但在東一句西一句的閑扯下,何淼淼發現他反倒很會說話,或者說,很會應付這種閑聊。
漫無目的聊了一陣,一人一魂再無任何話題可找,很是默契同時停了下來。
“子璇道友,剛剛上任還有些事要忙,這就先告辭了。”寒天站起身,客氣地朝著何淼淼抱拳一禮,從頭到尾都不曾提到過虛妄丹,似乎他也不在乎妙丹閣知曉這事。
何淼淼知道,他是存了死志,才會對世間一切、連帶著他本身都漠然而不在乎。
她不知寒天經歷了什么,也不打算知道,而且她從未想過要去勸解。她只是個煉丹的,服用不服用,在于修士本身。
何淼淼坐在原位,也朝他回了一禮:“愿道友一路順風。”
寒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身順著樓梯下到大堂,頭也不回地離去。
烏蒼丟下手中藥草,終是忍不住好奇詢問起來:“東家,怎么不托他照看一時?他這話說得也怪,做了殿主,哪里有說不干就不干的道理!”
何淼淼啟動了重重陣法,聚起數層屏障,才緩緩開了口:“三月后,黃泉眼開啟,幽都所有殿主都要前往黃泉。寒天的虛妄丹,可能就要排上用場了。”
烏蒼聞言大驚,有些難以置信,“莫非他要殺的...是黃泉的殿主??”
“照我看來,十有八九是了。”何淼淼分析道,“若只是殺個普通凝體修士,何須競選屏城殿主之位?他自己亦說只能坐在此位三月,那么肯定與三月后的祭祀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