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盤中的何淼淼猛地睜開眼,看到黑氣籠罩著涂山梵,終于確定了老頭的慘死,正是涂山穹所為!
黑狐以及涂山梵身上濃郁的黑氣,正是比任何魔修都要精純的魔氣,霸道詭異,陰森卻不污穢。
她不明白為何涂山氏的人,能夠隱藏起如此精純的魔氣,偽裝成靈氣逼人的模樣,她也不明白涂山梵為何敢在她們三人面前,顯露出應該死死掩蓋的秘密。
心念急轉間,她還是做出決定,出陣躍上殘陽再次激發驚雷,揮入陣圖白光之中。
紫色雷光鋪天蓋地散開,與陣法的光芒交雜,發出噼里啪啦的輕響。
何淼淼看也不看陣中只吊著一口氣的曲鳴蟬,徑直控住殘陽急轉,朝著重重火焰與濃郁魔氣疾飛而去。
涂山梵見她到來,身周抵抗火焰的魔氣有片刻不穩,似有種被人看穿秘密的尷尬,火焰連連攻近了幾寸,他才定下心來再次散發出濃濃黑霧。
何淼淼站在火海外,祭出異火凝雀飛上頭頂,雙翅一震猛地吸入前方火焰,無論四獸如何攻擊噴火,都只能淪為異火的大補食物。
火海的范圍漸漸減小,涂山梵的壓力也越來越輕,待到身周火焰徹底消失,他立刻爆發出比剛剛還強的魔氣,如同兩道巨蟒,注入下方身形靈動的黑狐之中。
朱雀不斷吸收著四獸噴出的火焰,黑狐攻擊起來更加輕松,涂山梵手決疾速翻飛,不斷吞服著一種黑色金紋丹藥,讓魔氣源源不斷地從身上散發出來。
獸王又氣又怒,散發出的高階威壓根本奈何不了近處的涂山梵,而何淼淼又飛得極遠,只讓朱雀在前方飛來鉆去,自己一點影響都不受。
其余三獸靈智稍弱,特別是二階初期的那頭,見自己火焰攻不到二人面前,焦急大吼不斷,仗著獸王就在身后,竟沖出防守圈外,后腿一蹬朝涂山梵飛馳而去。
涂山梵根本不躲,只加快了掐訣速度,魔氣幾乎罩成一個圓球,猛地注入下方黑狐體內。
他心神一動,黑狐立刻飛躍至半空,前爪朝著噬焰獸猛地一抓,竟讓其堅硬的肉身瞬間破裂,皮肉翻飛暗血四濺,露出的赤色骨骼都已有斷裂之兆。
二階初期的噬焰獸瞬間倒地,根本沒能撲到涂山梵面前,背后的傷口上魔氣繚繞,一絲一縷地往經脈肺腑中鉆,疼得它呲牙咧嘴慘叫連連。
何淼淼控著朱雀,在上空朝它噴出一縷發絲粗細的火焰,噬焰獸的叫聲夏然而止,著身上魔氣都隨著肉身一同被燒了個精光。
獸王的吼叫忽然停滯,退后了幾步轉著眼珠,默默盯著二人不知在思考什么。
它修為只有二階,靈智比其余幾頭高上一些,但也十分有限,久攻不下兩個修為低下的存在,心中的疑惑漸漸壓過了惱怒,一時間竟沒有了主動攻擊的意思。
何淼淼、涂山梵卻不會因此留手,一人控著黑狐,一人控著朱雀,兩種強大的氣息分別撲向兩頭二階中期,只纏斗了幾個回合,就將兩頭噬焰獸擊殺!
獸王見同類全部被滅,感受到雙方氣勢,竟露出些許怯意。
何淼淼、涂山梵見狀都想讓其認主,但也只是一瞬,就將這想法默契地放下,并不曾為此爭搶敵對。
在何淼淼看來,涂山梵對家族有著極深的恨,若是合作得當,定是一把好刀!而涂山梵知曉了何淼淼的身份,同樣確信她會成為一柄利劍!
為了一頭二階圓滿的噬焰獸,打破默契的平衡,實在是不值當。
“何道友,你我制服此獸,讓給子道友認主如何?”涂山梵的提議,算是考慮了各方實力而定,何淼淼自然不會反對。
畢竟她身懷異火與半數火精,涂山梵身上的寶物更是難以算清,曲驚鵲更是有完整火精煉制的靈火珠,噬焰獸雖好,但對于他們三人而言,只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
獸王是他們二人所制服,剛剛恢復過來的曲驚鵲自然也沒有異議,在遠處朝他們點了點頭,便轉身閃到陣圖白光前。
此刻的曲鳴蟬已經徹底呆滯,她動得越少,陣圖的攻擊反而越弱,是以一直不曾斷絕生機,守陣的子珺只能默默等待。
曲驚鵲一上到近前,立刻祭出法器霧幡,飛上頭頂一震,三道白色光影凝成人形,閃身進入白光之中一陣猛攻,刺眼的光亮讓本就看不真切的陣內,越來越模糊。
直到白影徹底消散,二人才見血人般的曲鳴蟬仰面倒在地上,心脈被穿透成洞,大睜著眼斷絕了生機。
遠處的何淼淼、涂山梵,不斷加強朱雀、黑狐的氣勢,讓獸王徹底低下頭顱,趴在地面連眼皮都不大敢抬。
直到解決了曲鳴蟬的二人趕來,獸王都是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樣,一聲哼哼都沒能發出,就被子珺給認了主。
與妖獸締結契約,分為兩種。
一為妖修壓制人修,使其成為人奴;二為人修壓制妖獸,讓其成為靈寵。只要在同一個大境界,契約即可生效。
一旦契約生成,為主的一方隕落,為仆的一方也無法獨活,若為仆的一方隕落,心神相連的主方亦會受到輕創。
實力強大的修士,可認主多個靈寵,妖修亦是同樣,端看識海靈力夠不夠控制得住。
被子珺收為靈寵的獸王,再無兇殘暴烈之態,濕漉漉的圓黑眼珠,中間透著點赤紅,無辜地盯著主人,羞澀走上前去拿大頭蹭了蹭她的腳彎。
“多謝涂山道友,還有...淼淼。”子珺并未準備靈獸袋,只能由著噬焰獸不斷往腳邊蹭,打斗剛剛結束,她又壓制了本性中的暴脾氣,溫溫順順地回到涂山梵身旁。
涂山梵微微皺了皺眉,子珺卻似毫無察覺般,低眉順眼地撫摸噬焰獸的大頭。
何淼淼、曲驚鵲頓覺氣氛尷尬,對視一眼趕緊開口,說起曲鳴蟬儲物袋的分配來。
涂山梵抬眼穿過何淼淼、曲驚鵲望向前方,一向淡定的臉上竟露出驚訝之色,二人立刻轉頭朝后看去,這一下差點沒驚叫出聲。
心脈穿了個洞的曲鳴蟬,正晃晃悠悠從地面撐起身子,眼神呆滯迷茫地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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