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朝貴一聽就知道壞菜了。
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在萬分小心的條件下做的,除了自己以外,也只有楊大哥知道。麥軻怎么會知道的?好像還特別明白似的。
我要服軟嗎?也和楊大哥一樣?那么所有的謀劃就都成了一場空。繼續來?眼前這些人顯然不信邪。楊大哥比我道行深多了,他都不行,難道我就行?顯然不行。
不過,也說不準。他們不信楊大哥,那也許因為是只聽到一次。可惜楊大哥剛剛起頭就被制止了。我還是要繼續來,第二次再聽到,他們也許就害怕了,一害怕就信了!
即使我說的也不信,還有宣嬌,當時我們核計的時候可是三個人互相配合的!
好,就這么定了!
麥軻看著蕭朝貴在那里低頭不語,眼珠卻滴溜亂轉,臉色也陰晴不定,就知道他不是在追悔,而是在確定到底是如何應付自己。
也罷,沒有悔改之心,別人也無辦法幫忙。
這時,蕭朝貴抬起頭來,眼睛中冒出一股絕然的瘋狂:“我做的沒錯,是你們錯了。你們不聽天父的諭旨,違背了天條,必然受到懲罰!嚴厲的懲罰!!嚴厲的懲罰!!!…”
隨著聲音越來越凄厲,他的眼珠也變得白多黑少,突然一個后仰,倒在地上,繼續說道:“朕乃天兄是也!爾等速速接旨。
“前者秀清所傳天父旨意,爾等務須照辦!聞爾等非但不遵,反爾加害于彼,實乃大逆不道也。今朕親臨,斥爾等之非,須速速校正,萬勿再誤矣。若有違者,必以重罰臨之,爾等豈不畏天父雷霆怒乎?欽此。”
麥軻在那里端坐不動,任憑他那里說來說去。五哥看小弟這樣,他也無動于衷,心里卻嘀咕:“這幸虧是小弟在場,否則還正有點嚇人。”
又過了一會兒,蕭朝貴慢慢地睜開眼睛,打量了四周一番,又慢慢地坐起來。看大家都盯著他,心里就打起了鼓,不知道效果如何。
他偷眼看了麥軻一眼,后者正在笑瞇瞇地對他笑,眸子里透出一絲冷意。
麥軻看他結束了,就問:“完事了?沒說完的話,還有點時間,你繼續說。”
“沒有了。天兄讓我怎么說我就怎么說,沒有一句話出于我自己。”蕭朝貴脖子一梗說。
麥軻不理他的話茬:“既然完事了,那就走吧。”
說著一揮手,一個微型思想改造系統給他用上了禁錮。兩個丄人衛士上來就把他押走。
這是麥軻采取的戰時措施的一部分。如果是平時,他也許給他多一點時間,讓他多思考思考。現在清剿的敵人馬上就打到門前了,這些不安定因素一定要斷然控制住。
如果有什么過當或者有更好的途徑解決,也等到戰后再說。
如果手軟,一旦他們的惡性在戰爭關鍵的時刻發作,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那就不但害了大家,也害了他們自己。
現在的措施,實際上是對這些人最好的保護。
可是好心不是什么時候都被人理解的。
這蕭朝貴剛要被押出屋去,不知道他用了一個什么聯絡暗號,里屋突然發出一聲更高亢的嘶吼,大家朝聲音望去,只見楊宣嬌蹦了出來,眼睛朝天看,披頭散發,舌頭飛快地吐著分辨不清的音節,一息不停地發出聲音,音節之間都被各種不同嗚…啊…呵…哈…等所填充。
在這些無意義的音節和助詞之間,突然又嘣出幾句清晰的內容來:“我是圣靈!我是圣靈!天父天兄差我來!天父天兄差我來…”接著又是一陣快速的音節和助詞。
麥軻在那里聽,直覺得氣緊:“哎呀!這得經過多么艱苦的訓練呀!這個換音方法和肺活量不得超過世界最好的女高音二倍呀。這專業水平真值得學習。”
麥軻不但這樣想,還從開始就錄了音,決定給所有的傳教培訓班學員都放放。如果他們傳道的水平到這個程度,三十分鐘講道一氣呵成,中間不用換氣,那效果絕對震撼。
這時聲音又變清晰了:“我是圣靈!我是圣靈!奉天父天兄的諭旨,特令爾等聽從前此天父天兄的諭旨,不得有任何違背,否則定然嚴懲不貸,勿謂言之不預也!”
說完這話,聲音嘎然而止。麥軻看看錄音時間——正好三十分鐘!
麥軻心里話,這個陰謀還真夠嚴密的,如果不是自己有后世的裝備,還真難以抗拒他們這樣連環壓力。實際歷史上,這個陰謀中的前兩環一施行,楊秀清就已經取得了完勝,以至于都不用第三個環節了。
后來這第三個環節的當事人不甘寂寞,也想表現一番,結果被楊秀清嚴厲鎮壓了。
既然表演完畢,麥軻根本就沒有廢話,順手一個微型禁錮就給楊宣嬌用上了。
這回倒好,夫妻同途了。
這樣麥軻就給天國的思想改造系統帶來了三個創新:第一位歷史上的天國高層領導,三號王位;第一位女子罪犯;同時也是第一對夫妻同監。
這兩個人麥軻會派他的飛行衛士送到圣山基地,交給天國獄長黃玉琨管轄。
不過臨走之前,還要確定一件事情:這兩個孩子如何安排。
所以,這對父母和兩個孩子又被叫到一起,把情況大體說了一下。當然對蕭有和、蕭有福沒有提他們要坐監的事情,只是告訴他們父母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這二人一走,蕭超硅肯定就取代了蕭朝貴,由一家四口變為只有一人,必定面臨親友的詢問,需要有合理的說辭;像貌也是一個問題。
大家一番絞盡腦汁的思索,最后決定——小兒子蕭長福跟父母去,可以到圣山就近上學,可以隨時見父母不說,哪里的孤兒院也是一個好去處。
十五歲的蕭長和已經相當成熟了,經過了這件事情以后好似一天就長大了許多,他甚至聽了麥軻的簡單介紹以后,就知道這一定是父母做錯了事情。
所以他決定留下來,一是應付親友的詢問,二是和這位叔叔隨身學習。他已經意識到這位叔叔將取代他父親的位置,把反對滿清的計劃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