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神機遇上隱鷹

　　在吳仁曉等待麥軻到來的時候，貴林府衙的會客廳內，也有幾個人相聚。一個是巡撫勞崇光，一個是提督向榮，還有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竟然是李鴻章。

　　除了這三個官場人物，另有一人，全身黑衣，也大模大樣地與這三人分庭抗禮。

　　這人是李鴻章從北經帶來的，他是名聲雖然不響，影響力卻巨大的隱鷹館副總館長。他自己介紹自己叫鷹潛，然后就沒有別的信息了。

　　李鴻章到這里，是受曾國藩差派。

　　自從老曾被皇上特命為欽差大人，統管全國團練事宜以后，他就緊鑼密鼓地行動起來，從各個方面都作了準備。其中的兩項與這次李鴻章前來有關。

　　一個是他和杜授田商定，把曾國藩搜羅的幾員大將全部封了一個官銜：欽差協辦。一旦需要，他們可以拿著欽差任命的副本去各地，代表欽差便宜行事。因此，這次李鴻章就是以這個名頭來這里，督導即將進行的清剿。

　　另一項就是和隱鷹館合作，請他們收集各地民變的情報，同時也幫助滿清軍隊和官府加強保密防范措施。

　　所以這次到光西，李鴻章特意邀請隱鷹館高層同來。

　　參與了這件事情以后，李鴻章才知道隱鷹館的一些隱秘。原來它一直是滿清皇室支持的情報機構。

　　只不過在外表上依然是民間組織，日常也接受一些民事委托，而核心業務卻是完成滿清中樞交待的任務。

　　這次皇上為了支持曾國藩，特別把支配隱鷹館的權利也給了他，所以現在這個神秘的組織對李鴻章這次出行全力以赴地配合。

　　這位鷹潛實際是隱鷹館負責所有情報工作的最高權威。非但如此，他自己本身也是神秘莫測，即使是隱鷹館的人也不知道他的來龍去脈，除了極少數人以外。

　　鷹潛的來歷不去管它，他的情報工作水平馬上就見了效果。

　　李鴻章這次來的行程和保密都由鷹潛安排。結果到現在為止，除了勞巡撫和向提督，沒有一個知道這件事情。也就是吳仁曉憑著他特殊的敏銳，嗅到了一些氣味。

　　雖然中樞來人的消息沒有擴散，鷹潛還是采取了更基礎的防范：所有巡撫衙門的人，這些天都不準外出，實行短期軍事管制。這也是神機閣的潛伏弟子沒有辦法往外送情報的原因。

　　同時，他還重新調整了巡撫衙門和提督行轅的警戒，并派出隱鷹館弟子參與其中，指導那些警戒的兵丁，如何更有效地防止敵人情報人員的滲透。

　　這條措施大見成效。那些按慣常方法試圖竊取情報的神機閣成員，如同白日的盜賊，全部暴露在他們的視野之中。結果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活捉，剩下的也都一無所得，狼狽逃跑。

　　還有一條更大的陰謀，也在進行中。他竟然和神機閣的一個高層弟子，建立了聯系，要達成某種程度的合作！

　　而隱鷹館能夠很快地做到這一點，就和它的性質和隱蔽性有關了。一直以來，神機閣在南方各行省占主導地位；而隱鷹館則在北方各行省包括京畿獨占鰲頭。

　　但是，隱鷹館在神機閣的地盤也都有分館，而且姿態很低，從來不與神機閣爭利。這樣，二家實際上就保持了和平相處的關系。不和神機閣爭利，這當然是因為隱鷹館志不在此。

　　這也造成了一種情態：神機閣在明，隱鷹館在暗；隱鷹館對神機閣知道得一清二楚，神機閣對隱鷹館不甚了了。

　　兩個情報機構的對壘，神機閣剛開始就輸了一籌。這個隱鷹館的插入，使本來神機閣的上風形勢，變成了絕大的劣勢。

　　這時三個人的謀劃也已經到了最后階段。鷹潛不管這些，他只負責情報這一塊。他參與會議，一方面是他的地位夠高；另一方面是他可以了解必要的情況，確定哪些地方需要情報系統配合。這樣，他的情報工作服務范圍，就不僅僅限于這些清兵和官府提出的要求。

　　“協辦大人，雖然我們這次出敵不意，可以以少勝多，可是亂民有不下十萬之眾，我們的兵力似乎不足。不知道是否還有其它增加兵力的途徑？”巡撫勞崇光恭敬地問道。這位協辦雖然年輕，可是手中有圣旨御批，他久經官場，當然知道如何對待。

　　“一群亂民，沒有訓練，沒有刀槍，就是再多，也不夠我大軍碾壓，何足懼哉！”旁邊那威猛的軍人說道，這是提督向榮。他沒有在意李鴻章的欽差頭銜，也不管巡撫的意見，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向大人，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掉以輕心。上次王將軍和趙將軍在貴平縣的前車之鑒，我們不能重蹈。”勞崇光知道這位的脾氣，只好耐心地提醒。

　　“哼！都是這兩個廢物無能！這次老夫親自出馬，看這些亂民還能蹦達幾天。”

　　“軍門出馬，自然是馬到成功。要不，還是聽聽協辦大人的意見？”勞巡撫當然不會和這位軍人抬杠。

　　“我這次出行，皇上和曾大人都寄予厚望，所以一定要審慎行事。這樣，向軍門全力以赴，爭取一舉破敵。另外，我再調一部水師過來，有備無患。”

　　其實，李鴻章出行之前，已經會見過水師將領彭玉鱗。彭玉麟也是曾國藩召集的大將之一，同時得到了欽差協辦的頭銜。不同的是，他是被派往光東水師。

　　二人會面的結果，就是議定這次清剿，水師也一樣參與。目的是檢驗水師的作戰能力；更主要的是，要看看這個欽差協辦的權威是否好用。

　　按曾大人的說法，必要的時候，不惜殺人立威。

　　向榮也無所謂，只要不影響我指揮軍隊就行，其他阿貓阿狗愿意來就來唄。

　　這時候鷹潛說了話：“如果還有其他軍隊參與，容我們布置情報工作。否則難免泄露軍情。水師在哪里，從哪條路線上來參與清剿？”

　　李鴻章告訴他，如果沒有意外，水師將從光州調來，行走路線是從竹江進入溪江，然后直達桂港。

　　然后對鷹潛拱手一揖：“保密事宜就一體仰仗鷹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