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古郡內,羅將軍正在清點街道上長長的馬車,每輛車上都裝滿了糧食,這是準備運往河西郡的。
羅將軍面前站著回來報信的信使。
“將軍,六皇子率領大軍趕到臺古郡了,速度很快。”
“他們來了多少人馬?”羅將軍緊張的問道。
“鐵騎三千,步兵兩萬,還有些跟隨來的百姓。”
羅將軍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嘴角露出冷笑:“區區兩萬余人,構不成威脅,你去告訴太子,就說本將軍留在此地迎戰六皇子,明日午時便回去,去吧。”
“是。”
信使離開后,羅將軍的臉上依舊帶著冷笑,怨毒的看著遠方:“杜良,當初的一巴掌本將軍可是記得的,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來人,集合人馬,準備戰斗。”
“是。”
羅將軍手中的五萬人嗎,留下看車三千人,已經被六皇子殲滅的五千人,還剩下四萬多。
四萬對兩萬,他的勝算很大。
至于那些跟隨的尋常百姓,陸將軍根本就沒放在眼中,在他看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信使的軍報不斷傳來,兩軍的距離越來越近,羅將軍按兵不動,以逸待勞。
不僅如此,他還趁著這段時間,設置了很多陷阱。
六皇子和杜良的隊伍越來越壯大,如今已經有近萬青壯百姓跟誰,有的持著兵器,有的干脆舉著棍棒或者鋤頭之類。
這里畢竟是豐州,雖然是三萬余人出行,但并不愁糧草供給,所有百姓都原意拿出自己的存糧,供給他們。
這就是杜良要的…民心所向。
“報。”
“殿下,前方發現敵軍,正集結在小垅村,預計四萬余人,其中鐵騎六千。”
六皇子點了點頭:“再查再報。”
“是。”
信使走后,六皇子勒緊馬繩,來到杜良旁邊,小聲問道:“杜兄,你真的有把握,滅掉對方的四萬大軍?”
杜良靠在馬鞍上被顛的昏昏欲睡,聞言瞇起眼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我勸殿下您還是和我一樣養精蓄銳吧,等下可能會…很刺激。”
“很刺激?”六皇子大有深意的看著杜良,又看了看緊跟在他身后的十幾名精壯大漢,趕忙離他遠了一點,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杜兄好這口?”
“嗯?”杜良一愣,不知道六皇子所說的是什么意思,不過也懶得和他解釋,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你等著瞧好吧。”
“啊?還要我看著?不合適吧?”
六皇子咧了咧嘴,又催趕戰馬離杜良遠了一些,包括身后的那十幾個精壯漢子。
其實六皇子沒有留意到,那些跟著杜良寸步不離的精壯漢子身上都背著一個不小的鐵制包裹。
包裹用麻繩橫七豎八的捆綁的嚴嚴實實,誰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
小垅村外,六皇子和杜良率領大軍搖搖站定,已經能夠隱約看到村中的人馬。
那些簡陋的房屋內,都埋伏了弓箭手,地上的虛土下也掩埋了絆馬索之類的東西。
杜良用手遮在眉頭上,眺望了許久,隨即看向一旁的六皇子,有些疑惑的問道:“殿下,下官有一事不明。”
“何事…”
“他們為什么覺得我們一定要進村?”
六皇子一愣:“難道我們不進村?”
杜良同樣楞了一下:“難道我們不能放火逼他們出來么?殿下不舍得那幾座破茅屋?”
“這個…”六皇子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再理會杜良,而是沖著身后的騎兵統領大吼:“還愣著干什么?放火燒村子,這點道理還要我教你們么?”
“是。”
騎兵統領是個年紀不算大的青年,此刻被六皇子吼的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敢反駁,開始帶著騎兵準備烈酒和火箭。
杜良打了個哈欠,擺手叫來一名身后的精壯漢子,附在他耳邊低語。
六皇子看著二人‘親昵’的動作,嫌棄的呸了一口,躲得遠遠的。
片刻之后,一隊騎兵離開隊伍,向著對面的小垅村沖去,每個人的手中都提著一根麻繩,繩子上綁著小小的烈酒壇子。
駕、駕…
鐵騎們將手中的繩子高高搖起,距離村子足夠近時便將手中的酒壇丟了過去。
在他們身后,又有一隊鐵騎手中持著弓箭,頓時一道道帶著火焰的箭羽漫天落下。
百姓們家的茅屋本就是用蒿草和泥塊砌成的,在烈酒的沾染下,遇到火焰頓時火焰大盛。
藏在茅屋中的弓箭手立馬逃竄出來,而且杜良選的位置還是上風口,立馬有滾滾濃煙充斥在村子里。
外面的鐵騎還在不斷放火。
村子內的羅將軍臉色鐵青,趁著火勢尚未成型時,翻身上馬。
“出擊,不論兵卒還是百姓,殺無赦。”
“殺…”
與此同時,在小垅村四周遠處,同樣有羅將軍的兵馬沖出,呈半圓形將六皇子和杜良眾人圍在中間。
“杜兄?”六皇子多少有些焦急,再看杜良時,發現他身后的精壯漢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身影。
杜良用雙手堵在耳朵上,然后笑吟吟的看向六皇子:“殿下,刺激的來了?”
“什么?”六皇子眨了眨眼睛,沒明白的他的意思。
精壯漢子都走了,還怎么刺激?
就在六皇子遲疑之時,一聲巨響突然從遠處傳來,正在疾馳的敵軍立馬人仰馬翻。
“這是…”
六皇子大驚失色。
轟轟轟…
眾人所在的四周,接二連三的傳來爆炸聲,頓時塵土飛揚,慘叫聲不停。
戰馬受到驚嚇紛紛人立而起,將錯不及防的六皇子跌在地上,傻傻的看著四周,只覺得雙耳轟鳴,思維都停滯了下來。
“威力比預想的小了些,不過也夠用了。”杜良捂著耳朵,看著四周翻滾的煙塵,心中頗有些不平靜。
他用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來對付這個世界的人,這已經是作弊了。
當初還在猶豫火藥這東西會不會殺戮太重,不過如今想來,如果不用火藥,似乎會死更多的人。
“就當是以暴制暴吧。”
杜良在心底這樣安危自己。
待聲音漸漸平靜下來,對面的人馬已經人仰馬翻,剩下的人全都跪拜在地上,瑟瑟發抖。
在他們看來,這已經不是凡人間的戰斗了。
神跡。
這是神仙才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