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閻忠靜靜聽著向云述說,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這些話,何嘗不是他心中的想法,他自幼出生西涼,家境貧寒,憑著天賦,拜得一個好老師,學了一身才華,成為人人敬重的名士,且閻忠對易學頗為精通,有識人之能,閻忠是寒門子弟,對貧苦的平民很同情,欲盡自己努力,盡快平定天下,讓天下百姓少受一點磨難。
故此,在皇甫嵩平定黃巾,被封冀州刺史后,閻忠便勸其趁機政變,橫掃寰宇,肅清朝政,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奈何事與愿違,事情失敗,雖皇甫嵩念在舊情并未下令通緝自己,但也被逐出了皇甫府,如今上天又讓他遇上向云,且被向云所救,心中再起起波瀾,當初他就覺得向云不是池中物,如今聽了向云一席話,心中這個念頭更甚,既然不能快速救濟百姓,那就只有退而求其次,緩緩行之了。
“亂世將臨,少龍可有何志向?”閻忠平復心中激動,凝視向云,問道。
“志向?如果我說我的志向是碌碌無為、茍活于世,先生相信嗎?”向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不可置否的反問道。
“如果少龍真如此說,忠也只能止步于此了。”閻忠也是凝視向云,眼中有了絲笑意,嘴上雖如此說,腳步卻未動,因為他已經看出來,向云絕對是有野心,有志向的人。
向云收起笑臉,他已經知道閻忠的意思,誠懇道:“云與先生也不是第一次相交,今日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當世天子不仁、朝綱不振,大漢失統也是早晚之事,到時諸侯割據,我等將要面臨的便是亂世之局,諸侯相爭,成的是諸侯,苦的是百姓;云不才,自負有拯救黎民百姓之心,不知先生可愿助我?”
也許在歷史記載上閻忠并不出彩,但向云與之有過一段接觸,此人不談其他,在識人方面絕對很有一套,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自己雖對三國大人物基本有所了解,但也并不是全部都了解,有閻忠在身邊,至少可以幫自己分析對手的行事風格,從而做出相應對策,況且,人才嘛,誰也不會嫌多。
聞言,閻忠心中有些感動,自己剛被皇甫嵩趕出來,雖并不是因為自己才能差的緣故,但心里多少有些尷尬,如今向云毫不見外的將想法告訴自己,并拋出橄欖枝,令閻忠多少有種遇到伯樂之感,見向云炯炯望著自己,閻忠不再猶豫,當即準備起身見禮。
“先生剛進了些食,身子骨虛弱,就不用起身了。”向云見狀,阻止道。
閻忠倔強的搖了搖頭,既然決定認主,儀式不能廢,閻忠咬著呀,微顫顫的起了身,緩緩躬下身子,然后才恭聲道:“閻忠、閻伯仁,愿為主公出謀劃策,助主公一臂之力,望主公不棄。”
向云扶起閻忠,心中有些高興,自己帳下終于有了第一個謀士了,當即誠懇道:“得伯仁相助,云大事成矣。”唉,雖然心中有些不以為然,但這個時期,當主公好像都愛說這話,帳下眾人也愛聽這話,向云雖然有些不習慣,但也只能入鄉隨俗,還是學著說了些恭維的話,不過,心中高興倒不是假的。
接下來,閻忠也將自己的經歷對向云大致解釋了一下,并且談了些對當今天下的見解,及未來趨勢走勢的預測。
向云驚訝的發現,閻忠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差,閻忠的才能,即使到不了頂級,但也算得上是一流,而且還是比較全面型的,對政治、治理皆有涉及,讓向云小小的驚喜了一把,兩人越聊越投機,越聊越被彼此的才能所驚訝,倒是有種相見恨晚之感。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向云笑著起身告辭道:“呵呵,伯仁你剛醒來,身體還未恢復,今日天色已晚,便就此作罷,來日方長,這馬車挺寬敞,伯仁就在此好好歇息,早日把身體養好,來日定要一醉方休,云先告辭了。”
“嗯,謝過主公。”望著向云離去挺拔的背影,閻忠眼角有些濕潤。
一夜無話。
翌日,大軍開拔,往陳留境內而去。
一路上,向云見到無數難民,有的是因戰亂而被迫離鄉,有的是因生活艱難而不得不四處流浪,對于這些人,向云也是無奈,以他目前的實力,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給予幫助,卻不能從根本解決問題。
趕路無話。
這次,向云同樣決定在陳留縣暫住,順便再次拜訪劉翊,還有蔡大家蔡邕,也不知離去沒有。
趕到陳留,這次也算輕車熟路,還算順利,見到劉翊,向云得到一個好消息,老師司馬徽帶著弟子剛來過陳留,且與劉翊見過面,兩人也算認識,得知黃巾平定,便準備回水鏡山莊了,讓向云郁悶的是蔡邕也已經離去,而且是是與司馬徽同路,幾乎是眾人前腳剛走,他后腳就到了,從劉翊口中向云得知,蔡邕是趕往揚州會稽,據說是去隱居,不過受到司馬徽邀請,準備去水鏡山莊做客,而且,司馬徽已經打算移居襄陽了,故此,幾人倒是可以同路結伴而行。
在陳留住了一夜,叫上好的差不多的閻忠,與劉翊好好喝了一頓,將最近各種事情與劉翊說了說,氣氛倒也融洽,過程不談。
對于向云,劉翊現在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只得在心中感嘆一下,前幾月相見還是司馬,如今便已是將軍了,雖然只是雜號將軍,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大小也是個將軍,而且還有個縣令的職位。
在三國時期,一縣萬戶以上稱令,萬戶以下稱長,而宜城家族林立,明顯是個大縣,向云自然便是縣令,而不是縣長。
陳留短住一夜,歸鄉心切,向云便告辭離去,帶著大軍再次出發。
“仲康。”剛出陳留,向云忽然想起一件事,必須交代,于是便將許褚叫了過來。
許褚聞言,策馬過來,疑惑道:“大哥有何事?”
“想家沒?”向云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許褚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思念,哪有游子不念家的?許褚的表情自然未逃過向云的表情,笑了笑,道:“如今天下大亂,盜匪四起,兗州更是四戰之地,未來怕是戰亂不斷,許老留在譙縣我不放心,你我兄弟幾人,雖未結義,但感情卻不比結義差,許老作為你父親,自然也是我父親,仲康,我交與你個任務,希望你能完成?”
許褚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幾年來,向云一直與他與典韋、管亥幾人親密無間,什么事情都會對他幾人說,這種信任,即使連他這種的粗神經的莽漢都能感受到,何況是其他人,如今聽聞向云之言,心中更是感激,振奮道:“大哥有何事盡管吩咐,某一定辦到。”
向云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叫過閻忠,與二人道:“你們帶五百精銳往譙縣出發,仲康,我交給你的任務便是,將許老與許定,最好是將整個許家村的村民,都遷移走,目的地自然是我所管轄的宜城縣,只有在那里,我才能保護到他們,知道嗎?當然,故土難離,這點我也清楚,所以,伯仁,我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游說許家村的村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搬遷的優缺點告訴村民,爭取將許家村的人都搬遷到宜城來,明白嗎?”這種游說的事情,自然只有交給謀士,許褚這個大老粗,向云可不敢指望,最多可以打親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