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最近的臨汾縣內,當地百姓得知董卓到來,皆是早早的來到通往城門的主道,恭恭敬敬的候立在道路兩邊。待到董卓入城時,這些百姓紛紛揮舞起手臂,歡呼的喊著“太師”。
聽到百姓們的歡呼,董卓面色微詫,他完全不知道自個兒在當地百姓中,會有這么高的人氣。但他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略微詫異之后,他便露出笑容,揮手回應起當地百姓。
一年之前,這些百姓中很多都是衣衫襤褸,破布加身的流民,一日兩餐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奢望。
后來,河東劃出數縣進行大規模的屯田,十幾萬流民被迫成為開荒的主要勞動力。待到秋收之時,大部分糧食谷物運往了絳邑,剩下的這些,卻也足夠讓他們吃飽。
或許拿后世的眼光去看,屯田的性質可能比黑心企業還黑,除了能吃飽飯,其他的沒有任何收益,甚至連一分錢也撈不著。
然而對這些流民來說,能有個穩定的居住地,不必再像以往那般四處顛沛流離,去啃樹皮、掘野菜,甚至煮土來吃,一日兩餐有吃食,這就是他們最夢寐以求的生活。
畢竟,亂世人命不如雞啊!
漢室江山風雨飄搖,黃巾之后,許多地方戰亂災荒不斷,餓死的百姓,以百萬為計。
對這些底層百姓來說,吃飽穿暖才是理想,其他的全是扯淡。
義父受百姓夾道歡迎,時刻護衛在側的呂布也覺得倍兒有面子,身軀挺直,學著義父的揮手動手,也時不時的揮上一兩下子。畢竟在呂布心里,自己以后很可能是要當接班人的,平日里學著點兒義父的神態動作,以后也好有模有樣,不至于被人笑話。
“圣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荀公達,你怎么說?”
李儒看向旁邊的荀攸,語氣中略帶挑釁意味。
荀家叔侄,忠于漢室,而非董卓。
這是李儒所不能忍受的地方,他一直認為,這樣的人物留在身邊,早晚為患。
他想除之,但董卓不準。
“李軍師說得不錯,太師如此受百姓愛戴,剿滅各地諸侯,統一天下,想來指日可待。”河東郡守衛覬不僅能力出眾,而且上道,從旁笑說起來。
李儒看了眼衛覬,心中暗自點頭,這老弟不錯。
眼下荀家叔侄聯手,一內一外,對李儒的地位產生了很大威脅,不甘受制的李儒自然也需要一些幫手,所以他也趁機拉攏一些將領或者官員,作為日后和荀家叔侄對抗的籌碼。
荀攸只是笑了笑,沒有作聲。
倒是后面的禰衡心中驚濤駭浪,震驚不已:別人都說太師惡貫滿盈,罪惡滔天,光是罪行都能羅列好幾籮筐,可若真是殘暴不仁,又豈會如此深得民心?
看來,太師說得很對,那些沒本事的家伙,只會造謠中傷,凡事也不能道聽途說,親眼見到,才算事實。
無形之中,禰衡覺得自個兒的思想意識又升華了一個層次,再看前方的那道雄闊背影,他的眼神也愈發的崇敬起來。
在臨汾縣歇息兩日,董卓又去了其他幾個縣地轉悠,同樣的深受百姓歡迎。
對此,董卓也感到很是欣慰。
因此,他也在心中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更多的百姓吃飽穿暖,成為一個真正讓人民愛戴的好太師。
回到絳邑的時候,天空已經下起了小雪。
不得不說,古代的氣候確實比較嚴寒,這才剛入冬,就開始下雪了。
某天,吃過早飯之后,董卓去了軍營巡視,想看看徐晃等人的訓練情況。
當年的白波賊寇被收編以后,從中挑選了九千人精壯出來,分設三部校尉,徐晃、楊奉、李封,每部各領三千。
得知董卓前來巡視,三部校尉及麾下將士,也全都打起精神,揮動起手中兵器,口中大聲喝‘殺’,訓練得格外賣力。
董卓在一旁駐足觀看,比起一年前見到的散兵游勇,如今新組建的白波軍明顯正規許多,看起來也有模有樣。
“太師,經過卑將一年的嚴厲訓練,麾下兒郎已盡成精銳之師,隨時可以為太師沖鋒陷陣。”李封快步走了過來,拱手抱拳之后,有些邀功似的說著。
董卓看了眼李封,又瞅了瞅正在訓練的那些將士,問了聲旁邊的義子:“奉先,你覺得呢?”
“在吾面前,世間沒有精銳可言。”
呂布雙手環抱胸前,語氣淡然。
可在外人聽來,卻是格外霸道自負。
但他的確有這個霸道的資本。
李封也是跟著賠笑起來,他至今還記得,自個兒當初就是被呂布擒獲,拎小雞一樣的扔到董卓面前。要不是自己求饒得快,估計墳頭草都有兩尺深了。
在這位大佬面前,他可不敢裝比,笑著說道:“溫候您是何等英雄人物,我手下這些小卒雖然有些勇力,但也不能與您相提并論呀!”
這番馬屁聽得呂布很是舒服,他瞅了李封一眼,仿佛是再說,算你小子識相。
“不經浴血廝殺,光憑每天操練的把式,這也能稱得上‘精銳’?”一道略顯不屑的聲音傳來。
聽到此話,李封心頭頓時大為冒火,要不是太師在這兒,他估計已經開始罵娘了。
順著聲音看去,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年歲不大,估計也就十五六歲。
人家呂布裝比也就算了,畢竟他有那個實力,可你小子又是哪根蔥,也敢在我面前說三道四?瞧你這身板兒,瘦不拉幾的,還好意思說我手下不行?
李封心頭不爽,但礙于董卓的面子也沒有直接翻臉,他決定給這小老弟長個記性,也好讓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同時,李封也想在董卓面前表現一番,好讓太師看看自己這一年來的訓練成果,指不定太師高興,就拔了自個兒軍銜,豈不美哉?
于是李封當即挑釁一聲:“小兄弟,你要是覺得你厲害,不妨下場去找個人比比,打過之后,你就知道我麾下兒郎,是否當得起‘精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