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千里奔襲 太史神射
陸衡帶了三百精銳，用了四天的時間，急行軍回到吳縣。
見到顧雍后，并未過多寒暄，只是讓顧雍時刻注意毗陵情況，若有孫策大軍襲擊毗陵，立刻率領招募訓練新兵前去駐防。
陸衡令人提了三百駕孽張弩和不少箭矢，騎上戰馬就心急火燎的一人雙騎南下奔襲，糧草并未多帶，到達吳興縣可繼續補給。
曲阿城破后幾天，太史慈一直護著劉繇，撤往南方豫章，途徑涇縣，因為劉繇命祖郎襲擊陸衡大營分道揚鑣，太史慈帶著數千曲部進入涇縣駐扎。
數日后祖郎、焦已兩位山越頭目，被殺的消息已經在各地傳開。
太史慈暗自想到，如今孫策勢大、兵鋒強盛！
不日必會南下，奪取丹陽郡全境，我這只有千余曲部，死守涇縣必死無疑。
如今山越頭領已死群龍無首，不如進入山越，整合這支力量與孫策在山中周旋，再派遣親兵向云龍求援。
拿定主意太史慈，命所有人集合，直接奔向華陽山，這個丹陽山越的聚集地。
華陽山上，山越各方頭領自然從逃回士兵口里，得到了祖郎、焦已兩位頭領陣亡的消息，所有頭目匯聚在一起商議之后對策。
聚義堂內坐著十數個漢子，每個漢子身后都會站著幾個嘍啰，吵吵嚷嚷的。
一個大嗓門的大漢吼道：“各位，如今首領和副首領都死了，如今因當先給首領，報仇雪恨啊！”
“錢莽，你想要為二位首領報仇，自己帶著你寨內兄弟下山和那孫策一戰！”
“聽聞孫策如同霸王再世，大首領連在他手下十招都沒有接住就被殺了，你錢莽要送死自己去，別帶上兄弟們。”
一個長得倒三角身形消瘦的漢子，對著一個滿臉胡子大嗓門的大漢，陰陽怪氣的說著。
大胡子大漢，暴跳如雷的大吼說道：“卜苗，別以為我錢莽，不知道你在想點什么，想做寨主之位！你卜苗還不夠格！”
“你這樣的蘿卜丁，我能打十個，若不是會點箭法和陰謀詭計，欺瞞首領你認為有資格在這嗎？”
卜苗無視大漢的話語，對著眾人說道：“莽夫、頭大無腦，如今孫策勢大！”
“我看不如我們涇縣山越，就此投靠孫策！”
“我聽聞吳郡石頭山，嚴氏二兄弟現在日子過得就不錯。”
卜苗在大庭廣眾，說出投靠孫策的話語，引的各位頭領一片嘩然竊竊私語。
錢莽暴怒剛想拍桌而起，被身邊一個漢子拉住，擺擺手揚聲說道：“孫策雖然勢大，可我們涇縣山越，還有數萬兄弟，守住這華陽山天險還是沒問題的。”
“何況！卜苗你如何知道，我等投靠孫策就會如嚴白虎、嚴輿二人一樣？”
“我雷崩可聽聞，那孫策睚眥必報！不是容人之人！”
見到眾人竊竊私語，雷崩繼續說道：“要選擇勢力投靠！”
“我看那陸二公子賢明傳遍江東，吳興縣山越已個個分田，過上神仙般的好日子了，不如我等投靠陸二公子！”
“是啊！是啊！吳興縣那樣的日子誰不想過，雷頭領說的是！”
不少頭領，點頭竊竊私語、也有點頭附和、還有高聲說好的。
卜苗還想再說什么，就在此時有嘍啰來報，山下有人自稱‘丹陽太守’的人，前來拜山！
“什么？丹陽太守？帶來了多少人？劉繇怎么來了？”眾頭領十分疑惑七嘴八舌的問著這個嘍啰。
嘍啰兵答道：“那個人，只身一人前來！”
“到是有千余兵馬，不過都在山下駐扎，沒有一同上山！”
“不過！此人很雄壯、威武，不像是一個文官！”
眾頭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正不知道怎么辦。
雷崩對著嘍啰兵說道：“帶他進來！我們那么多人，害怕他一個人不成，若被傳揚出去，還如何在江東立足！”
不多時！傳令的嘍啰帶著太史慈，一人進入大廳之內。
只見太史慈獨自一人，身穿亮銀鎧，背后一對狂歌戟、腰跨寶弓、款款進入賬內。
太史慈無懼所有人的視線，抱拳施禮說道：“某丹陽太守，太史慈前來拜見各位頭領！”
卜苗對著太史慈問道：“為何自稱丹陽太守？”
“為何丹陽太守不是劉繇？”
“莫不是欺我山寨無人乎？”
面對卜苗的連續三個問題，太史慈不卑不亢回應說道：“某東萊太史慈，揚州牧劉繇退守豫章郡，命慈為丹陽太守在此抵御孫策。”
“今聞山越首領祖郎、焦已被孫策所殺！”
“孫策生性睚眥必報、無法容人，華陽山山越已得罪孫策，慈特來拜山拯救諸位！”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
卜苗、雷崩、錢莽等山上大小頭領無不面面相視。
還是雷崩開口說道：“太史太守，那孫策雖然接連斬殺，我華陽山祖郎、焦已兩位首領，此仇不共戴天！”
“但我們華陽山，還有兵丁數萬、距險而守，不懼孫策，合來拯救一說？”
太史慈對著這位頭領擺擺手，看向在座諸位頭領朗聲說道：“昔日，揚州牧劉繇，傭精兵數萬，大將數余員，更有那大江天險，與孫策相斗！”
“可連續在牛渚、曲阿兩場大敗損失慘重！”
“如今，更是被打的南逃豫章郡！”
“各位統領，難道認為自身比劉州牧兵力更甚、戰將更多？”
“還是認為這華陽山，比大江更險？”
“況且這華陽山，雖出產糧食，可畢竟產量不高，昔日也要與劉州牧交易糧食方才存活。”
“然今日，孫策入駐丹陽，這華陽山離曲阿太近又有數萬兵力。”
“倘若吳郡陸衡太守再次出兵曲阿，你等的存在就猶如芒背在刺、隨時會腹背受敵，孫策絕對除眾位而后快！”
“這華陽山雖有天險，可孫策只需派兵堵住下山道路，斷期糧草交易不需數月山上必亂！”
頓了頓，太史慈看向眾多頭領勃然變色，都在暗自竊竊私語。
太史慈又揚聲吸引眾人目光再次說道：“至于慈所說拯救諸位，世人都說孫策如霸王復生、所向無敵，慈卻覺得孫策不過爾爾！”
“慈曾數次，與孫策斗將不分勝負！”
“至于用兵，孫策更是數次敗于陸太守！”
“若非劉州牧作繭自縛，孫策如今只能困于曲阿城下，不日將會被陸太守所滅！”
“若諸位不信，慈在此愿意接受任何頭領挑戰，能在慈手下超過十回合者，慈任由諸位任意處置！”
太史慈剛說完，一旁的卜苗就插嘴說道：“太史將軍，非我等不信將軍本事！”
“即是太史將軍可與孫策戰平，那孫策大軍如此強盛！”
“陸衡也不在此處，就算在此處，也不一定是孫策的對手，我等如何能與爭鋒？”
太史慈那囧囧有神的眼睛，盯著這個頭領看了半晌才說道：“這位頭領說的不錯，陸太守眼下的確不在此處！”
“可慈來此之前，已讓親兵送信至吳興縣求援，想必只要我們堅守余月。”
“慈與陸太守相交甚深，必定前來救援！”
“況且慈有數千精銳，配合眾位頭領，在此華陽山與孫策對峙余月因當不成問題，諸位頭領難道無膽與慈一起，再次和孫策一戰為兩位首領報仇雪恨么？”
“如若如此，當慈從未上過華陽山！”
太史慈最后這激將話語一出，在坐的各位頭領，紛紛被激的臉紅耳赤，個個叫嚷著要剁了那孫策！為首領報仇云云！
錢莽更是嚷嚷道：“怕他個球，大不了一死和孫策拼了，為兩位首領報仇！”
雷崩等眾頭領，也是暗自點頭，同意太史慈的想法，只有那個卜苗陰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后眼睛一轉，后起身出言道：“既然太史將軍自稱武藝高強，自認可比肩霸王！”
“不輸孫策，某卜苗來會會將軍，我看將軍腰間寶弓定是神射手，你我二人就比比射箭如何？”
太史慈自傲說道：“不知這位頭領要如何比箭？某隨時奉陪！”
“你、我各退走五十步，命人發令各向對方射出三次箭，射中者勝利！如何？”卜苗自信的說出比箭的方法。
太史慈卻搖頭說道：“何必那么麻煩！慈不用箭矢，任由頭領射三次箭，慈接頭領的箭，若慈用自己箭矢，算慈輸如何？”
卜苗臉色微變微，心有怒意暗想：“這太史慈如此托大，看我直接把他射殺當場，各位頭領也無法責怪與我！”
卜苗想用自己的射術，來攪黃了太史慈的謀劃！
說罷，起身拿著掛在身后的弓箭離開大廳，在外與太史慈各自距離五十步站定。
只見卜苗也不提醒，只是擺開射箭姿勢，從背后箭囊內抽一支箭矢，對著太史慈的心臟要害就射去第一箭。
“嗖！”的一聲！箭矢直接飛向太史慈，卻見太史慈見到箭矢向自己射來也不慌張，一個翻身就把飛來箭矢就握在手里。
卜苗見太史慈身手如此了得不敢大意，又抽出一支箭矢對著太史慈面門射去，之后馬上抽出兩支箭矢，對準太史慈胸口就射，三支箭成為品字型，一快、兩慢的向太史慈飛去。
“嗖！嗖！嗖！”太史慈見到卜苗已三次射箭機會用完，飛來的三支箭也不托大！
飛身避過第一支面門的飛箭后，雙腳向上踢飛另外兩支箭矢之后，直接伸手接住了這兩支箭。
取下腰間寶弓，看也不看卜苗，拿手中的箭就射，一連射出三箭。
這三箭可不像卜苗分開射出，乃是一口氣連射三箭，中間沒有間斷、沒有調整的連珠箭絕技！
只見那前兩支箭，飛快的排成一直線，飛向卜苗面門，卜苗連翻往后退去想躲開箭矢，可是這箭太快！正要閉目等死之時！
最后一支箭后來居上，直接把前面兩支箭從中間分開，成為兩半！
然后這支飛箭直接射穿，卜苗頭上的包巾后向后飛去，釘在墻上入木三分！
卜苗瞬間披頭散發好不狼狽，原來太史慈恐傷到卜苗的性命，影響自己謀劃！
瞄準的，不是面門而是，卜苗頭上的包巾！
此時的太史慈口中還咬著，卜苗第二次射向面門的那支箭，只是因為規則射三次箭。
太史慈這般英雄人物怎會食言？只是射出三連珠，并沒使用四連珠的絕技。
山越山上的這些頭領們都出自深山，個個都是捕獵的射箭好手，可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箭法，紛紛大聲叫好！太史將軍威武！也相信了太史慈是可以與孫策一戰之人！
只有卜苗面色冰冷、面若寒霜，可是披頭散發的，誰也沒看到他那冰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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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孫策攻破曲阿后，稍加整頓！
次日就率軍南下，不出三日抵達涇縣城下，見到涇縣城門禁閉！
城上卻三三兩兩并沒多少守衛士兵，孫策命人勸降，卻無人應答十分怪異。
很快孫策沒了耐心，命令士卒攻城！
架上云梯攻城沒有一會，甚至爬云梯的士兵都沒爬上城墻，就城門大開有人投降了。
孫策進入城內，直往縣令府衙，尋找管事之人問道：“孫某大軍前來，為何不早降？某攻城了才降？”
出城獻降之人，乃是這涇縣大戶。
太史慈撤走兵馬之后，這家大戶家主便是這涇縣的控制人，涇縣所有官吏早就棄官而走，如今這大戶家主，渾身發顫的對著孫策說道：“啟稟將軍！前日，這太史將軍撤走的時候吩咐于某。
孫策將軍最為欽佩忠勇果敢之人，最厭惡那些見人就降的小人！
所以小人怕立刻獻城被將軍厭惡所殺，所以先抵抗一會再出城獻城！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大戶搗蒜般的磕頭求饒！
孫策不耐煩的下令說道：“蠢貨！浪費我等時間！拖出去斬了！”
那家大戶大聲呼喊求饒，都毫無用處之后，破口大罵！
還說江東吳郡陸家，會為他狄家報仇雪恨的！不一會就聽到一聲慘叫傳來！
孫策聽聞這人提到陸衡更恨！命人鏟平了這狄家，把這戶人家全家三十余口全部給殺了。
只有一個少年逃脫自此立誓！要殺了孫策！為家人報仇此乃后話贊且不提…
程普忍不住開口說道：“伯符，太史慈百般拖延時日，恐怕是在等待援軍。”
“聽聞太史慈與陸衡相交甚深，若不是在拖延時日，等待陸衡援軍？”
孫策自信滿滿的對著程普說道：“德謀叔，所言有理！需要盡快拔除此地山越，陸衡若要來救涇縣，曲阿南下道路已被我軍阻斷。”
“陸衡必須回吳郡，南下繞道吳興前來，兩地相隔八百多里必須行軍一月，我軍早已消滅此地山越。”
“況且太史慈武藝不在某之下，又和陸衡交情甚厚，若可降服這員大將當得一助力，若冥頑不靈也要斬了他，避免投靠陸衡讓他如虎添翼。”
程普略微思索點頭稱是，也不再言語就在城中修整準備明日攻山之戰。
次日，孫策行軍到華陽山上，見得此山、周百余里、連岫回溪、山體雄偉、巖石雄峻、重山復嶺、曲水飛流、古松蒼勁、植被茂密，是個易守難攻極易藏兵之地。
程普見到如此雄偉山勢，臉色并不好看打馬上前說道：“伯符，太史慈和山越藏于此地不易強攻啊！此山連綿數百里，山勢如此險要易守難攻，若要強攻我軍損失頗大。”
孫策想了想道：“德謀叔，派出所有斥候查找上山之路，所有下山之路，令眾將帶兵堵死，某挑選一條最適合進軍之路攻山。”
然后接連數日，孫策每日選擇大道攻山，遭遇到山越的頑強阻擊，越往山上地勢越為險要，之后甚至無法騎馬，孫策等人只能下馬步戰。
孫策還是驍勇異常，每次攻山都身先士卒，所到之處無人能敵。
有些小頭目不信邪，要去挑戰孫策，幾日來被連續斬殺數個頭目，每日聚義廳內頭目數量越來越少。
至此山越頭目不再敢于孫策交戰，隨后太史慈就如同救火隊員一般出戰。
每每出戰，都會先射殺孫策麾下將官，等箭囊之中箭矢射完，再與孫策大戰纏住孫策。
幾天下來戰果頗豐，先后射傷了陳武、黃蓋等數員將領！
可太史慈遇到了，之前陸衡在廬江城一樣的處境，雖然太史慈能纏住孫策。
可是只有太史慈一人，無法纏住孫策麾下那么多員戰將，山越那些頭目平日里叫嚷的厲害號稱百人斬！萬人敵！
可上了戰場，真正能夠與孫策麾下將領交手的只有雷崩、錢莽寥寥數人。
更多的如同卜苗之輩開戰就不見了人影，太史慈艱難的駐守，等待著陸衡的援軍。
而此時的陸衡還在策馬飛奔，正向此地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