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點在洛陽城西門外五里處一處莊子,遠離官道,倒還算平靜。莊子上的居民不在被強制搬遷之列,是個安全的所在。
蕭遠帶著部隊出了城外后,城外也是亂作一團,各路兵馬在城外聚集,各自為戰,蕭遠倒也樂得無人管他,帶著部隊到了莊子之后,安頓下來,便讓徐晃開始給軍士們論功行賞,分發銀兩。
蕭遠又命軍士帶了銀子去莊上買了米、豬、酒,組織莊戶人家殺豬煮飯,犒賞軍士。就地扎營休息。
十六日,辰時。
一夜不見王二和魏延歸隊,蕭遠也略有些心急了。
王二負責接應曹操,只要和曹操的部隊接上頭,應當時問題不大,如無問題,今日應該可以歸隊。蕭遠已經吩咐過了王二,完成任務之后,就地遣散軍士,只需獨自一人歸隊即可。
魏延這邊,倒很可能是碰上麻煩了。
照理蕭遠已經交代過魏延,無論如何,必須在子時之前撤退,從西門出城,照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此處與蕭遠匯合,莫非是貪功追的太遠,與盟軍的部隊撞上了?
若是撞上,綁了白布條照道理也不應該打起來,但是否被盟軍揪住去帶路甚至強制拉入伙就很難說了。
蕭遠思索多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耐心等待。
時近午時,蕭遠方才看見一人從遠處一路小跑過來,還拖著個糞叉,卻不是王二是誰。
蕭遠高興地沖了上去,道:“總算等到你了,可看見魏延?”
王二抹了抹滿頭大汗,“魏延,不曾見啊,他不是跟著主公你嗎?”
蕭遠又問道:“昨晚可接上頭?現在城內情形如何?”
“接上了,那曹操大方,出手就給了我一大錠黃銀子,可沉了。”
說罷,王二從懷里摸了一個大疙瘩出來,蕭遠一看,哪里是什么黃銀子,整整一塊半個 拳頭大小的金錠。
“好了,好了,這個你且收好,后來怎樣了?”蕭遠著急的問道。
“曹操派了一百人去看護卞夫人去了,我們幾個分頭帶著曹軍去截殺飛熊軍,我跟著曹操本部走,那飛熊軍太分散,還是讓他們燒了十余處,現在還在滅火呢。”
“我跟著曹軍一直到今日上午,我跟那曹操說要去尋你,他便派了一隊送我出了西門。”
“這么說現在西門也在盟軍手里了?”
“是啊,門口已有守衛,不過曹大人給了我這個令牌,應該可以出入。”王二又從懷里摸了個黑色的鐵牌牌來。動作倒像個哆啦A夢。
蕭遠忙搶過來看了看,道:“你快去吃飯,有肉有湯,吃完好生休息一下。”
蕭遠又和徐晃交代了一下,便騎馬帶著長槊往西門奔去。
到了門口,果然有軍士把門,蕭遠手臂上綁了白布條,又把手中令牌掏出來,道:“吾乃驍騎校尉曹將軍麾下斥候,有軍情回報。”
那軍士看了令牌后,忙讓開把蕭遠放了進去。
進得洛陽城,蕭遠從西往城中一路走去,到了皇宮附近,卻發現各個宮門都有軍士把守,連昨日進皇宮的小門都有一隊人馬守著,到了東門,被炸塌的豁口處更是有大隊人馬警戒。
蕭遠不敢硬闖,只能走近看了看,宮城內也貌似并無兵馬走動,想是袁紹為了防止軍士劫掠宮城,已經下了軍令,保護宮城,任何人不得進入。
無奈,只能望城南奔去,到了右軍衙門,蕭遠又恐被淳于瓊或者右軍其余各部人員認出,只能匆匆縱馬飛馳而過看了一眼,整個右軍衙門大開,也似空無一人。
只能去城南卞夫人那邊撞撞運氣了。
原來卞夫人住的小屋一片狼藉,顯然已經被軍士搜尋過,蕭遠進去吼了一聲,沒有發現魏延,再往里走到卞夫人和徐家嫂子藏匿的窩棚,卻早已空無一人,蕭遠進去看了看,整整齊齊,看起來應該是被曹操的軍士搬了別的去處。
整個洛陽城尋了半日,如大海撈針一般,蕭遠也不敢在城內久留,只能又匆匆出了西門,往莊子去了。
誰知到了莊子,卻遠遠便看見魏延在營地大口吃肉喝酒,還和王二徐晃大聲說笑。
蕭遠縱馬疾馳,飛身下馬沖上去抱住魏延道:
“你這狗二哈,我在城里尋了你半日,你卻在此喝酒吃肉!”
魏延被蕭遠熊抱得喘不過氣來,大聲道:“主公饒命,我要憋死了!”
蕭遠哈哈大笑放了魏延,道:
“你怎么此時才出來。”
魏延道:“主公你且不知,城門都有軍士把守,我只能扮作百姓,背了一個路上的老人家一起出城,說是和家人都失散了,只我一人背著爺爺逃難,又塞了一兩銀子,那軍士看我可憐,才放我出來的。”
蕭遠大笑道:“你這廝,不會把老人家強行背出來了吧?”
“沒有沒有,那老人家確實是和家人失散了,要出城去尋。”魏延說了,用手拽了拽蕭遠,擠眉弄眼了幾下。
蕭遠被魏延拖到屋后僻靜處,方才開始在懷里摸索。
蕭遠見了,心想你們這哼哈二將還真個個都是人才,莫不是這二哈又能從懷里摸出一錠金子出來。
卻沒想到魏延懷里摸出一個絲綢包裹,顫抖著手解開上頭的結,一掀開,蕭遠見了,心頭劇震,簡直心頭一萬頭羊駝跑過。
魏延手里,一方三寸許白玉印,羊脂白中透著微微綠光,印右上角缺了一角,確是用金鑲了,金玉相間,竟是紋絲無縫,印上雕數條盤龍,環刻二龍戲珠,拿了反過來看,雕著八個篆字,蕭遠勉強認了四字“受…命于…天!”
“傳國玉璽!”蕭遠不由得喊了出來。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蕭遠也不由得手抖了起來,魏延雖然不知道傳國玉璽是什么,見了蕭遠嚴肅的表情,問道:“主公,這玩意,很值錢么?”
蕭遠一臉黑線,手中這玩意,還真的不能用錢來衡量…孫策這個敗家子用它換了兩千兵馬,要是不算后來打下三分天下的東吳,那絕對是虧大了。
歷史上,若是沒有這玩意,任你再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天下無敵,震古爍今,自號當了皇帝也只能算是“白板皇帝”。
先秦以降,帝王唯一的信物。
今天,這玩意竟然落在了魏延手里。
“魏延,你好好說與我聽,你到底怎么弄到這玩意的?”
魏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說道:“打,打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