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午時。
距離飛熊軍火燒洛陽大約還有三個時辰,王允的情報應該不會有太大差錯,從今日飛熊軍在滿大街再度翻尋火油也知道,放火之事就在今晚。
而盟軍殺進洛陽的時間,蕭遠卻是沒有得到確切情報,曹操那邊的消息只是十五日晚,想是淳于瓊并無把握一擊得手,所以沒有給出具體時間。
洛陽城外,先抵的盟軍前鋒已開始在城外叫陣,守軍自然是城門緊閉,嚴防死守。洛陽東面城頭,已經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盟軍不斷地從東面涌至,各色旗幟,如烏云卷地,遮天蔽日。
徐晃那邊探來消息,昨晚飛熊軍營火油存儲桶被火箭點燃了,近百余桶火油相繼引燃后爆炸,飛熊軍整個軍營,連帶周圍近一里地被夷為平地。
飛熊軍全營軍士,死傷過半,只余千余人。主將李傕僥幸逃脫。
雖然整個飛熊軍被油炸了一大半,但李傕仍堅定不移的在執行著董卓的命令。只余一天時間,竟連袍澤的尸體、重傷員統統不管,只勒令剩下的千余飛熊軍仍加緊在街市上繼續搜刮火油。
蕭遠這頭,又有命令從西園軍上頭傳來,飛熊軍營被炸,疑似前幾日混進來的盟軍奸細所為,現正著西園各軍加強城門守衛,巡城各部全城緝拿可疑人等,任何單獨在街市上行走的不明身份人員統統就地格殺。
此條命令倒是正中蕭遠下懷。蕭遠當即讓徐晃以此為借口,把他的部曲全部帶了出來在街市場上巡查,往約定的地點匯合。
蕭遠這邊自不用說,本來就領了給王司徒大人搬家的軍令,有令牌在身,便光明正大地帶了全部曲整裝出營。另令王二帶了人馬,去往與曹操接頭的地點等待。
出發之前,蕭遠遣散了趙富和溫田,此二人是在冊的軍官,帶了去干大事容易出問題,而且蕭遠不清楚這二人是否和上層有什么聯系。
蕭遠早打聽的此二人在洛陽有家有室,不愿去洛陽,便在昨晚和二人達成成了交易,給二人報了個無家眷在洛陽,并同意放此二人留在洛陽。
一行兩百余人從南城街市出發,正往洛陽市中心趕路,蕭遠騎馬在隊伍后頭押陣,聽得身后一陣馬蹄聲望去,一大隊西涼鐵騎從南城門方向沖來,蕭遠忙令全軍閃到一邊讓路。
那群西涼鐵騎像是剛從城上撤了下來,待走近一看,那主將竟然就是呂布。
呂布見了讓在一旁地蕭遠,道:“全軍已撤往長安,爾等是何部,為何還在此間游蕩?”
蕭遠忙掏出懷中令牌道:“西園右軍金字部,正奉馮大人命令,幫王司徒大人搬家。”
“西遷令已下多日,為何今日才搬?”呂布狐疑地接過令牌看了看,又還給了蕭遠。
“這個我卻不知,馮大人前日剛下的命令,我軍本也奉命守衛南城,剛撤下來,正要去王司徒家中。”蕭遠不亢不卑地答道。
“昨日飛熊軍營都被賊軍給點了,你們西園軍這些廢物!怎么把賊人給放進來的!”
蕭遠心想,就是老子干的,咋地,單挑?一面回到:
“洛陽各處關門都早已緊閉,賊軍哪里進得來,想是早已潛伏于城內,昨日才出來。”
蕭遠怕呂布問得多了,說道:“這位可是都亭侯呂將軍?”
呂布細細看了看蕭遠,道:“你如何認得我。”
“呂將軍身長八尺有余,勇冠三軍,自早有耳聞。”
“若是搬家,速速去吧,再過一兩日,要走不及了。”呂布說完,便縱馬疾馳而去。
蕭遠擦了擦汗,方才令部曲繼續前行。
此時地洛陽城街市官道,已是空無一人,西遷動員已經完全結束。不再有成隊軍士押著百姓逶迤前行地景象,角角落落的民居里還藏匿著無數不愿意西遷的百姓。
離開南城之前,蕭遠遇見了在約定地點等候多時的徐晃部,兩隊默契地合流,一行人走到了到了皇宮西面一處巷子,蕭遠下令魏延和王二派人在道路兩頭警戒,三百余人悄悄地從一處小門進了皇宮。
“哇,為什么這么臭啊!”最后進入地魏延捏著鼻子怪叫道。
蕭遠飛了魏延一腳,道:“整個皇宮馬桶都從這里出去,當然臭了!”
“哇,為什么皇帝和他的妃子們的屎尿也這么臭啊…”
蕭遠差點被這二哈氣死。
進了皇城,找了一處高墻后的僻靜處,蕭遠開始做最后的戰前動員。
蕭遠掏出了手中令牌,道:
“諸位,上官秘令,今日有賊軍進犯皇宮,吾等奉命在此埋伏。十兩銀子乃是本次任務的賞賜,五兩已發至各位手中,另一半,明日再發。”
昨日兩隊各軍士都得了五兩銀子的賞賜,卻沒有說明緣由,已是讓全營將士都樂開了花,今日聽說后面還有五兩,一群軍士不由得又是一陣歡欣鼓舞。
蕭遠耐心地等眾人開心了一陣,揮手示意安靜后道:
“今晚行動,以伍為單位行動,一個人頭十兩銀子。各伍自行收集左耳,戰后兌現。怯戰不上者,斬!臨陣倒戈者,斬!搶人頭者,斬!”
眾人哄然領命,蕭遠便帶著眾人先進了一處大殿休息,蕭遠又讓幾名隊長把白布條往下分發,讓軍士們綁于手臂上,自己找了徐晃、魏延走到一旁。
“昨日這一炸之力實在是威力太大了,不知道皇宮東門那邊情況怎么樣了,魏延你去探探,不得暴露行蹤。”
不一會,魏延跑了回來,道:
“昨日爆炸把皇宮東門炸塌了,有三丈余長的豁口。”
蕭遠聽了,道:“那便更好,飛熊軍肯定從此處進來最方便。”
“徐晃,魏延,你二人各帶一隊一百人,伏于此門兩側偏殿內,我在這里。”蕭遠在地上畫了大致的圖形。
“敵軍從東門涌入后,一定不許先發,等我帶兵沖出之后,你們再帶隊兩側夾擊。”
“諾!”二人齊聲領命。
“另外,徐晃你如果看見李傕,可嘗試引弓射他,不需等我信號,但也務必在敵軍全部進來之后。”
戊時,蕭遠、徐晃、魏延三人已各自帶隊摸進了各自埋伏的殿內。
蕭遠所在大殿,看起來貌似不大,像是朝臣們等候上朝的聚集點,殿內早已被搬一空,地上零散的幾張四角朝天的案幾,士卒們也是摩拳擦掌,打算發一筆橫財。
就連蕭遠的馬兒也不停地打著響鼻,默默的靜候著戰斗的開始。
不一會,蕭遠隱約聽得東門外有軍隊調動呼喝的聲音,想是飛熊軍已經分頭出發了。
蕭遠精神一振,沉聲道:“兄弟們,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