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尼大爺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在莽莽雪原上空響起,被漫天風雪裹挾,撕碎在半空,慢慢飄遠,等到了王二的破屋子,已經衰減成了微弱低沉的嗚嗚聲。
“狼!這狗日的天氣,居然還有狼!”
王二在聽到這聲疑似的狼嚎之前,已經趴在炕上瑟瑟發抖了整整兩天了,大雪連下了七天,他的野菜餅子已經在兩天前吃完,屋子里已經再也找不到可以下肚子的東西。他靠著扒拉墻上的土疙瘩和著雪塊又活過了兩天,除了吃土,他一直躺在炕上一動不動以節省力氣。
這樣餓著也是死,出去拼一下,說不定還能吃上肉,活下去的最后信念讓王二從炕上掙扎起來,從灶頭犄角旮旯里摸出了這個屋子里唯一一件鐵制品——一根八尺長的糞叉,踹開半拉子的木頭門沖出,迎著鋪天蓋地的風雪,循聲而去。
“這世道,要么喂了狼,要么吃肉!”
顯然,王二吃不到狼,因為狼不會說“我草尼大爺”
一刻鐘前。
蕭遠覺得背脊有點冰涼,空調開的也太低了吧,想伸手扯一扯被子,卻摸到了一把什么玩意,這是什么…
“雪!”蕭遠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宿醉讓他依然頭痛欲裂,眼前一片白茫茫卻讓他猛地打了個激靈,他趕緊閉上眼睛,再睜開,還是白茫茫一片。再來一次,還是沒變。掐自己的胳膊,給自己一個嘴巴,還是沒變,絕望,徹底的絕望。
蕭遠踉蹌著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件皺巴巴的汗衫,胸前印著一個巨大的海綿寶寶和派大星,下身是條同款的大褲衩子,印的是拿著蟹黃堡秘方的蟹老板,沒錯,這正是他昨天和411寢室喝散伙酒的行頭。——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剛才是大字型的趴在厚厚的雪地里的。四周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還是雪。沒有房子,沒有電線桿,也沒有馬路。
這個時候,刺骨的寒風裹挾著雪花從領子和袖子鉆進了身體,刀子一樣的割著他身上每一塊肉,這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什么情況,老子昨天超水平發揮,喝翻了一桌人,411一伙人連滾帶爬,唱著歌回了宿舍,蕭遠爬了三次上不了上鋪,直接賴在下面了,怎么一早起來這么個德性。這是什么鬼地方啊。誰他媽的玩笑開大了吧我艸啊:”我草尼你大爺的!!!”
于是蕭遠吼出了讓王二躥出房子的那句“我草尼大爺”,然后開始在沒過小腿的雪地里趟了起來,一邊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
不對啊,這會應該是夏天啊,而且再冷也不可能下這沒過膝蓋的大雪啊,老子這是一夜之間到了什么鬼地方,這尼瑪凍死老子了,還好昨天沒裸睡啊。
還沒有走出十步,Duang的一下,蕭遠只感覺腦袋被重重一擊,眼前的一片雪白突然模糊起來,幻化成七彩,又變得好黑…他晃了一下,又是一個大字形撲倒在雪地里。
再次醒來的時候,蕭遠感覺自己可能已經從剛才噩夢中醒過來了,這次再睜開眼睛,看到的應該是上鋪的床板,蚊帳什么的。
然而并沒有——
他看到的是一張大臉——王二正湊近盯著這個被自己打回來的獵物,雖然不是一條狼,不過比狼肉要多很多,省點吃的話,可以吃一個月。
“我的娘,這么長一個人,好多肉。”王二使勁的搓著雙手。
蕭遠這才開始打量自己的處境,自己雙手雙腳被粗麻繩綁在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上,木棍架在兩塊石頭上,王二戳了他屁股一下,他的身體和木棍一起咯吱咯吱的晃起來了,樣子有些滑稽,不過蕭遠怎么也笑不起來“放開我,你大爺的,你他媽誰啊”
“咦,會說話,不是野人,這是什么,料子怪好的”王二摸了摸蕭遠的屁股,開始扒拉蕭遠的印了蟹老板的褲子。
蕭遠有點崩潰,掙扎的更激烈了,伴隨著更多的你妹你大爺。棍子不停的在石頭上咯吱咯吱的晃著。
這個時候王二碰到了一個尷尬的問題,剛才他捆蕭遠的時候,繩子直接在小腿上打了幾個死結,現在他把蕭遠的褲子扒拉到了小腿,卻怎么也脫不下來了,硬拽了幾次也下不來,王二急的像灶頭上滾開的水。他做了一個讓自己后悔不迭的決定,先把繩子解下來再脫,對了,衣服也要,總不能帶著這花花綠綠的料子一塊下鍋吧。
一炷香后。
王二被捆在了木棍上,依然掛在兩塊石頭上吱呀吱呀的。現在輪到蕭遠湊近臉看著他了。顯而易見,身高1.62米,吃了兩天土的王二哪里是身高一米八,怒氣值滿,大招已經攢好了的蕭遠的對手,王二才把蕭遠腳下的繩子松開,蕭遠就一腳把王二踹飛到墻根,接著蕭遠蹬了幾下,靠著墻占了起來,雖然手還被繩子捆在一塊,不過王二這一腳吃的夠嗆,半天縮在墻根爬不起來,只叫“好漢饒命!爺爺饒命!”蕭遠怒氣未消,還帶著昨天散伙飯的酒氣,只消一會,就利索的把手解開來,大步走到墻根,把王二像小雞一樣拖了過來,依樣畫葫蘆給他綁了。
“說,你是誰,這是哪里?”
“好漢饒命,爺爺饒命啊,小的不敢要大爺的衣物了”一邊揪住了蕭遠的印了蟹老板的褲衩。
不揪還不打緊,這褲子又被王二這一拉,半邊屁股出來了,蕭遠怒氣又上來了,“草尼瑪,還來”
蕭遠恨恨的把王二的手掰開,把褲衩提了提,猛的踹了一下王二,王二和木棍晃的更厲害了。
“好漢饒命,此地叫狗兒嶺,小的王二,是本地人,好漢必是黃巾神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將軍饒命,小的愿誓死跟隨大人”
“誓死跟隨你妹啊,你這是玩三國群英傳玩多了吧。”蕭遠聽的蹊蹺,不過聽到他說是本地人,頓時心里一緊,別是掉賊窩里了吧?別一會來幾個同伙,我就撂這了。走到窗外看了看,除了漫天的風雪,什么都看不到。房子的門已經被剛才王二沖出去的時候撞了個稀爛,呼呼的寒風往屋子里灌,要不是有個灶頭還燒著火,這不得凍死。——咦,灶頭還生著火,煮著一鍋熱騰騰的開水。
“我草,這灶頭一大鍋不會真是用來煮我的吧?”
這是什么鬼地方,綁了人是用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