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救不救?
虞翻也目光灼灼地看向程頤。
程頤捏著手里的布條發呆。
從吳郡前往長安救弘農王妃，說實話，根本就是遠水救近火！
但是，如果真的去救弘農王妃，而且成功的話，這就是大功一件。
程頤不會忘記歷史上孫策的成名戰是從哪里開始的——
廬江圍攻戰！
廬江的太守陸康，是大漢的忠實擁護者，而且是個極度剛烈之人。
歷史上的孫策圍攻廬江足足兩年，才攻破了廬江。
這兩年里，廬江人口銳減了近六成！
足可見，想要奪取廬江的艱難。
可是，要守住東吳這片區域，就必須拿下廬江。
只有這樣，才進可攻，從廬江一路向北。
退可守，只要守住廬江，根本不用擔心北方的軍隊會長驅直下。
而占據廬江，又有丹楊，兩者相互守望，也可以和荊州劉表形成對峙之勢。
再一個。
如果能夠拿下廬江，從丹楊和廬江兩面夾攻袁術。
袁術除了往徐州方向逃跑，根本無路可退。
一方面廬江如此重要。
另一方面如此難打。
可如果，如果有弘農王妃在的話——
程頤握著布條的五指發白。
或者，能夠從陸康這里打開一個口子！
深呼吸了一口氣，程頤看向魯肅道：“召集所有在吳的官員，天黑之前必須趕到郡守府邸，商議此事！”
“是，將軍！”魯肅快步退了出去。
雖然程頤有了決斷，但是，他還想要看看別人的看法。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這是他自從得到吳郡之后吸取的教訓。
黃昏時分，吳郡郡守府邸便聚滿了人。
程頤坐在首位。
左下側跪坐著太仆趙岐、張昭、蔡邕等人。
右下側跪坐著荀攸、魯肅、高順、徐庶、童羽等人。
眾人互相耳語者，都在猜測此次程頤緊急召集大家的目的。
程頤閉目安坐，像是睡著了一般。
一直到史阿低聲提醒道：“將軍，人差不多了。”
程頤才睜開眼睛，掃視著所有人道：“諸位，今天有一件大事，我必須和諸位一起商量下。”
眾人安靜下來。
諾大的郡守府邸，沒有一絲聲響。
程頤繼續道：“今天下午，我得到密報，李傕賊心不死，到現在還想強娶弘農王妃。弘農王妃不堪騷擾，數度想要自尋短見，情況十分危急。”
眾人聽程頤這么一說，都極為生氣。
太仆趙岐老淚縱橫道：“前番董賊作亂朝堂，才被司徒以計鏟除。如今，李傕、郭汜之流又興風作浪。老夫恨不得提刀上馬，和他們同歸于盡。可是，老夫這身老骨頭，如今又能做什么？！”
蔡邕等人聽趙岐這話，紛紛低下頭，眼眶通紅。
張昭行了一禮道：“將軍，弘農王妃可是少帝妃子，李傕膽大包天，欺君罔上，實在該誅滅九族！”
“問題在于，我們和長安相隔十萬八千里。即使我們愿意傾全部兵力，路上的諸侯也不會同意。”荀攸沉聲道。
童羽等人重重地嘆了口氣。
程頤道：“安靜！”
眾人再次安靜下來，看向程頤。
程頤道：“剛才公達先生的話，也是我想說的話。我程頤一心匡扶漢室，弘農王妃受辱，我心中和諸君一般，恨不能立馬殺過去，將李傕等人斬殺馬下。”
“可是，這只是一廂情愿而已。”
“從吳郡到長安，這一路的數個諸侯，他們都不會允許我們這么做。”
“這些諸侯，早已經失去了匡扶大漢的心志。”
“他們只知道占地為王，哪管天家大事！”
“這一點，我從跟隨孫文臺將軍討伐董卓那一刻便明白了。”
“所以，諸君，現在該怎么做？”
“大軍北上，肯定不現實。”
“那么，救還是不救弘農王妃？”
程頤的話一說完，左右兩邊立馬形成了兩邊態勢。
左邊的官員出聲：“救！”
而右邊的官員則支持“不救”。
蔡邕道：“弘農王妃是少帝妃子，代表的是天家威嚴！我們救她，也可以向天下百姓做個表率！”
童羽道：“不救！距離太遠，怎么救？想要去救的話，只能派小股部隊潛伏到長安城去。這中間根本沒有任何援助的可能，一旦失敗，這小股部隊必將遭遇滅頂之災！為了一個弘農王妃，根本不值得。這又不是天子！”
一時之間，兩邊的人你爭我辯，就差大打出手了。
只有荀攸沉默著看著地面。
爭論一直持續到了戌亥交替時分，依舊沒有個結果。
程頤只能讓眾人回去。
他感覺到有些失望。
這些人，都沒有說到他想要的點子上。
在王越和史阿的護送下，程頤回到家里。
蔡琰早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等待著。
程頤吃完飯，和蔡琰躺到床上，就準備睡覺。
剛剛脫完衣服，就聽到外面響起侍女的聲音道：“將軍，荀軍師求見！”
程頤忙下床。
蔡琰搖了搖頭，心疼地給程頤披了件衣裳道：“夫君，慢一些。”
程頤在蔡琰額頭上親了下，這才快步跑了出去。
趕到外面，只見荀攸在侍女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荀攸一眼見到程頤穿著貼身衣服出來，駭了一跳，忙迎了上去道：“揚希，你先回去把衣服穿好，別待會著涼了！”
程頤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我身體好得很。我今天郁悶了一晚上，正愁沒有人解悶了，你就過來了。”
荀攸哭笑不得道：“你這個樣子，讓人見了笑話。”
程頤挑了挑眉道：“在這里，就你和我，誰看得到？好了，不說這個了。說你吧，公達先生，這么晚找我是因為弘農王妃的事情？”
荀攸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是，也不是！”
“怎么說？”程頤湊近了一些，問道。
荀攸道：“是，那是因為過程都是解救弘農王妃；不是，那是因為我的目的并不是解救弘農王妃，而是要一個行走的天家身份！”
“什么意思？”程頤笑瞇瞇地問道。
荀攸果然想到了他一起！
荀攸道：“弘農王妃是誰？那是少帝的妃子。少帝雖然在位時間極短，可是，他也是曾經的天子，這是不可抹滅的事實。從這個方面來說，弘農王妃的存在也代表著大漢天家。也正因為這樣，天子舍下顏面，向李傕哀求，放過弘農王妃一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