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要來投奔自己呢?
一路走,呂義一邊琢磨著,目前他最希望能夠過來投奔的,自然是法正莫屬,這可是一個不會輸給賈詡劉曄的大才。更是熟悉巴蜀的情況。
若是有法正輔佐,他奪取益州的機會,至少會提高三層左右。不過呂義很快就是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法正過來投奔,張松肯定會提前派人給他通消息。
可是如今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張松依然沒有傳來法正的消息,那么就只有兩個原因了。
一來是法正對漢中沒有信心,不愿意投靠自己,二來就是法正還在猶豫,沒能最終作出決定。
不管是那一個,終歸不是一個讓呂義高興的事情,但目前的他,還是不得不堆起笑臉,好不容易有人主動來投奔,別的不說,這禮數肯定要做足。
可是當呂義真的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卻是真的有點笑不出來了,就見太守府外,一個身穿粗布短衫,身材頗為雄壯的青年站在臺階之下。
看是武將,但舉動卻是斯斯文文,全然沒有一點殺伐氣,說是文人,可此人竟然滿頭的短頭,活脫脫就是被發配流亡的邢徒模樣。
見了此人,呂義突然就有踹親衛幾腳的沖動,搞了半天,自己興沖沖迎出來的,竟然是一個囚徒!
心里這樣想,臉上呂義卻不好表現出來,這個囚徒的出現,可是已經引起了外面一些人的圍觀了。
也甭管這人是好是壞,居然迎出來了,這禮賢下士的姿態可不能砸了,呂義當即就是向著那邢徒拱了拱手,沉聲道:“在下就是呂義,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邢徒見到呂義,也拱手做了一個長揖,卻不回答呂義的問題,而是咧嘴一笑,露出還算潔白的牙,在眾人的期望下,卻說說出了一番讓呂義差點崩潰的話。“敢問刺史大人,你這里可有酒飯,在下千里而來,肚子好餓啊!”
“噗!這人是哪兒來的,竟然趕來太守府撒野!”
“該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
邢徒的話,把周圍的百姓全都給逗笑了。呂義的親衛也是大怒,感覺臉上有些羞愧之色,他們竟然就為了這樣一個人,驚動了主公。
呂義也是感覺哭笑不得,若不是看這人言談舉止,都是不卑不亢,他還真以為碰到了瘋子了。、
但無疑這個邢徒的膽子有夠大的,居然要飯要到了自己的面前。呂義正要說話,身旁的幾個親衛已經大步走下去,就要把此人趕走、
呂義頓時打消了說話的念頭,要看此人會如何做。
出乎他預料的是,見到親衛下來拿人,邢徒卻是沒有絲毫的驚慌之色,只是微微嘆氣,搖頭道:“人言呂刺史求賢若渴,任人唯賢,今日看來,令人大失所望!”
“大膽狗輩,還敢辱罵主公,你活的不耐煩了!”下來的親衛同時大怒,手中的繯首刀紛紛出鞘,就要斬殺此人。
“住手!”
呂義卻是心中一動,喝止了親衛的舉動,這邢徒言談清晰,又是頗有些孤傲,倒是讓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再試探一下也無妨,而且不過就是一頓酒飯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當即呂義就是親自上前,朝著邢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又是吩咐親衛速速準備酒飯。
邢徒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淡淡的向呂義道謝,卻還是沒有告知身份的意思,就那么昂然走入太守府內。
附近看熱鬧的百姓頓時嘩然,很多親衛也是傻眼了。但呂義親口吩咐,誰也不敢多問,只能是飛快的下去準備酒菜。
呂義則是親自陪著這個邢徒,進入正堂之內,分賓主坐定。也懶得開口說話,反正他是想明白了,這人要開口,自然會開口,他不開口,問了也是白問。
剛好肚子也餓了,呂義就叫人準備了兩份酒菜,都是四菜一湯,還有一壺新燙好的醇酒。
邢徒見到有美酒,眼睛頓時就是一亮,臉上也帶出了笑容,朝著呂義微微點頭,舉起筷子,道了一聲請,就是埋頭狂吃起來。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
這下連呂義都是看的納悶了,搞不明白這是瘋子還是人才,又不好多問,只能也郁悶的埋頭吃喝。
身為武將,又是經常廝殺,呂義的胃口極好,吃飯的速度也是極快,但對面的邢徒,卻是吃的更快。、
呂義才吃了一半,對面的邢徒已經是風卷殘云的把東西全部吃光,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摸了摸嘴。
反正已經請此人吃過一次了,呂義也不介意請他再吃一頓,不等邢徒開口,已經是命人再準備一些酒菜上來。
邢徒也不客氣,依然是來者不拒,快速的把送來酒菜吃個精光。然后拍著鼓脹的肚子,打著酒嗝,做了個舒坦的表情。
可是這邢徒是舒坦了,呂義卻是有些郁悶了,白白請此人吃了一大頓,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道前面這人是誰呢。
看到邢徒終于是吃完,于是不經意的問道:“閣下吃飽了嗎,若是不夠,本將再命人送些過來!”
“多謝刺史大人關心,在下已經吃飽了!”邢徒爽朗一笑,顯然對呂義的招待很是滿意,隨即才是起身,朝著呂義鄭重一拱手,大聲道:“我乃彭羕,蜀中人氏,前在蜀中,得遇張永年,說起大人乃是明主,今日一見,方知永年所言不虛也!”
“原來你就是彭先生,本將也是久仰大名了!不想今日能夠得遇,實乃快事!”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得知面前這人就是彭羕,呂義還是極為高興。他現在最缺的什么,不是兵馬,不是糧草,而是對巴蜀熟悉的人!
彭羕的到來,可謂正是時候。
呂義趕忙鄭重起身,與彭羕重新施禮,然后詢問了一番彭羕過來的經過。又是為何做了邢徒打扮。
彭羕也不隱瞞,就把自己如何遭人誹謗,被劉璋發配做了邢徒,又遇到張松的事情說了一遍。說道最后,彭羕更是氣的大罵劉璋昏聵,對呂義道:“呂將軍,如今你既為益州刺史,何不盡其大軍,攻入益州,在下本事不濟,卻對巴蜀了如指掌,愿意為大軍向導!”
呂義也附和了幾句,但對于彭羕的話,也沒有全信,而是再度試探道:“不知永年在益州可好,可令先生帶來什么消息?”
彭羕這才醒悟過來,趕忙住口,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雙手遞給了呂義。
攤開一看,卻是張松筆跡,上面述說了彭羕的簡單經歷,又說彭羕才能卓著,更兼熟悉巴蜀,可以命為先導。
信的末尾,張松也提到了法正的消息,說是此時還不是法正投靠的最佳時候,等并州大軍入蜀,法正自有效力處。
雖然言辭甚短,但是寥寥幾句,卻是讓呂義明白了,法正不是不想投奔自己,而是打著里應外合,先立功,再投靠的主意。
呂義頓時大喜,一日之內,得到兩個賢才的肯定,還有什么,比這更加令人激動的,當即又是起身,朝著彭羕拱手道:“多謝先生送來此信,來時想必經歷了許多艱險吧!”
彭羕淡淡點頭,又是搖頭,臉上更是露出急切之色,沉聲道:“將軍,自從劉璋攻打漢中不下,益州之地,已經是人心惶惶,
犍為之地,更有蠻人叛亂,張別駕讓我告訴你,此乃天賜良機,攻取益州,就在此時了!還請將軍速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