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賊兵劫糧,這竟然黃琦一手策劃,甚至連紀靈遇刺,也與黃琦有著千絲萬縷到的聯系,這讓呂義震驚。
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而這個陰謀,似乎還會繼續下去,他不相信黃琦只是作出這兩件事就算了,或者說,黃琦背后的人,會就這么算了。
從這兩件事一聯系,呂義很快就是得出了一個令他震驚的結論,有人要推翻袁術!先是劫走軍糧,隨后又刺殺淮南唯一的大將,黃琦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必須立刻趕回壽春!
呂義不能讓袁術這個時候死去,袁菲許諾的盔甲,他還沒有收到呢,若是袁術死了,淮南四分五裂,那些鎧甲,他找誰要去?
最重要的是,他的并州軍,還有甄宓,都是在壽春,若是壽春一亂,他們肯定會受到波及,這不是呂義希望看到的。
因此,攻占天柱山的當天,呂義就是決定連夜啟程,趕往壽春城中。直接就要把這里的事情交給袁菲。
“不,我也要回壽春!”
軍帳之內。
袁菲直接拒絕呂義的提議,反而帶著羽林軍,要趕回壽春去,看的出來,她真的很著急。
呂義卻是有些郁悶,問道:“你走了,誰來統領這些兵馬?”
“呂將軍,你不是兵多將廣嗎?不如你留下一個大將,來統帶他們吧!”袁菲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憑借自己一個人,是震懾不住這些軍卒的,很干脆的把兵馬都是丟給了呂義。
甚至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軟銀甲,給了呂義一個威脅的眼神。
呂義的臉頓時有些發黑,有心不答應,但是想到自己此行的酬勞還捏在袁菲手中,自己總不能白來一趟,只能是黑著臉,點了點頭,留下了張遼帶著部分兵馬收攏袁軍,押解降卒,緩緩朝著壽春進發。
呂義自己,卻是帶著騎兵,與袁菲一道,朝著壽春趕去。
壽春城內。
隨著并州軍的到來,贈送了袁術一些軍糧,城中的袁軍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士氣,而就在呂義等人攻打天柱山的同時。壽春城內,駙馬黃琦已經提前進入了城中。
城外,一座巨大的軍營拔地而起,上面一桿蒼狼旗,代表了這里是并州軍的軍營。
“并州軍!”
黃琦已經知道,山中羞辱他的是呂義,此時回到壽春,又是看到并州軍駐扎在城外,眼中幾乎能夠冒出火來。
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黃琦的臉上,又是露出一絲冷笑,他扭頭,不在去看那蒼狼旗,反而是策馬入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府邸之內,已經有一人在等他,此人身材魁偉,如一頭壯年熊羆,雙臂如鐵,肌肉塊壘。
聽到黃琦的腳步聲,原本低著頭的他,瞬間抬頭,銳利的雙目,殺氣縱橫,如刀削斧鑿的臉上,自有一種野性的氣質,如猛虎一般。
此人的身旁,又是十幾個身材雄壯的護衛,個個身軀如虎,殺氣騰騰,哪怕刻意收斂,也讓人心驚。
“你搞砸了!”
此人雖然可怕,黃琦卻是沒有膽怯,反倒是怒氣沖沖。冷冷看著那人。
“大膽!”
黃琦的話,令周圍護衛大怒,一起上前了一步,渾身的殺氣,頓時如浪濤一般,席卷而出。嚇得黃琦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不過一尋常世家公子。何曾見過這種尸山血海中歷練出來的恐怖氣息。只是滿眼驚懼的看著對面那人。
“退下!”
熊羆般的男子緩緩開口,冷冷吐出兩個字,言簡意賅。惜字如金。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盛怒的護衛,頓時惶恐后退,不敢在發一言。
“拿去!”
一個瓷瓶,從男子手中甩出,卻是精準無比的丟在了黃琦的懷中,“明日一早,你進宮中,給那袁術吃下去!”
“這是什么?”
黃琦心中一抖,雙手捧著那個瓷瓶,卻是如同捧著一個燙手的山芋一般,額頭上瞬間流出了大片的汗水。
“不要問,你也沒資格問!做好我們交代的事。”依然是惜字如金,不肯多說一句。
黃琦的臉色又是一變,雖然心中惱怒,臉上卻是露出一絲陰狠的神色,喃喃道:“罷了,做了這一回,我黃家也能一飛沖天!”
他拿起瓷瓶,小心的放入懷中,雖然沒事人一般,走出了這里,朝著皇宮行去…..
天柱山距離壽春雖然有些距離,但并不是很遠,騎兵趕路,速度更快,連夜行軍,不過半日,壽春城早到。
此時,天色不過蒙蒙亮,還有很多人都在睡夢之中,可是城池卻是四面敞開,任由人來往。
袁術要北上的消息早已經傳遍淮南,各地的官吏,基本都是掛印而去,即使壽春,很多人也是出走,因此,守城的士卒都是能偷懶就偷懶。
這讓呂義看的皺眉,不過這是袁術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言,只是在馬上朝著袁菲一抱拳,沉聲道:“公主殿下,壽春已到,我還有事,這就告辭!”
呂義沒有打算進入城中,而是想去軍營,布置一番,順便通大家拔營起寨,只等袁術送來鎧甲,他就要繼續南下。
嫵媚的美目深深的注視了呂義一眼,袁菲微微的嘆了口氣,強撐住疲憊,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呂義道:“呂將軍,我還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
呂義臉皮一抽,果然,這鎧甲不是那么好拿的!
若對方是個男子,呂義說不定早就勃然大怒,沖上去痛揍一頓了,只是袁菲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這倒是讓他有些為難了。
總不能連女子也痛打一頓吧。
“什么事,只是我時間很緊,拿了鎧甲,就要走了!”
呂義淡淡的問道,
“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耽誤不了將軍多少時間,我就想請你去黃家,看看那黃琦是不是在家中,若是在,麻煩將軍幫我拿下他,你也知道,我父親的兵馬如今軍心渙散,我未必指揮的動!”
袁菲一臉哀怨的看著呂義,目光之中,還帶著一絲請求的味道。
“這…..”呂義想了想,有心要拒絕,但是隨后一想,一個女兒家,想要支撐起即將倒下的袁家,那是何等艱難。就如同當初自己在河北寄人籬下一般。
想到這里,呂義沒來由的嘆了口氣,只是去黃家抓人,卻是小事,他不好拒絕,只能是點了點頭。
“多謝呂將軍!等我看過家父之后,在去并州軍親自向你道謝!”袁菲很是高興,雖然很想與呂義多說話,卻是惦記著袁術,只能是風情萬種的瞄了呂義一眼,然后離去。
呂義也趕忙回到軍中。
雖然是凌晨,并州軍中,依然是守備森嚴,聽到馬蹄聲,一群群士卒迅速的爬了起來不過在看到是呂義之后,又是發出了歡呼。
呂義卻是抬手,止住了士卒的喧鬧,先是吩咐高順帶著兵馬前去休息,隨后又看對趙云吩咐道:“子龍。你速速帶著五百兵馬,隨我進城!”
“諾!”
呂義答應袁菲要去抓黃琦,趙云就在身邊,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趕忙進入軍中,點齊五百兵馬。朝著城中行去。
在天柱山下,發現了黃琦的不對勁后,呂義對于此人,已經有了一些戒備,而且黃家乃是淮南大族,其中肯定會有私兵,這也是他要帶上五百人的原因。
進入城門,沒有受到絲毫的盤問,守城的士卒對于并州軍的行動,表現的不聞不問。呂義知道,這肯定是袁菲事先打了招呼。
于是干脆快馬加鞭,朝著黃家趕去。
與此同時,黃家之內,黃琦已經是回到了家中,此時正忐忑不安的在正廳里走來走去,焦急的道:“那藥真的有效嗎?怎么到了這個時候,宮中還沒有傳來消息!”
“還有半個時辰!”
黃琦對面,魁偉男子神色不動,卻還是回答了黃琦的問題。
“太好了,還有半個時辰!這淮南,就是我黃家的了!”黃琦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一絲狂熱的神情,喃喃道:“只要袁術一死,他的兒子又不成器,唯有我的身份,乃是壽春最尊貴的,到時候,這淮南,就要由我說了算,哈哈哈…”
魁偉男子聞言,也是難得一笑,對于黃琦的得意,不置可否,但是瞬間,魁偉男子的臉色,卻是凝重起來,作出側耳傾聽的樣子。
“主公,這里就是黃家了!”
壽春雖然很大,可是并州軍行動迅速,呂義很快就在一處朱紅的大門外停了下來。這里,就是黃家的府邸。
這是一處大宅院,占地極廣,天色朦朧,府邸之內,已經有了許多的火光,朱門半掩著,數個早起的黃家下人,正說說笑笑的從門內走出。
看到呂義帶著兵馬殺氣騰騰而來,幾個下人都是楞住了,繼而大怒,其中地位最高的的人走了出來,喝罵道:“哪里來的兵馬,敢停在我們門口,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黃家,。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嗎,當朝的駙馬!還不速速散開!”
“原來是駙馬的的住處,失敬失敬,敢問黃駙馬可在里面嗎?”呂義并沒有一上來就打進去,而是滿臉笑容,向這些下人打聽到,甚至還每人送了一塊碎金。
見了財物,黃家的下人眉開眼笑,口氣也是和緩了起來,他們并沒有看出呂義是來找事的,那個找事的人,會這么客氣的給自己送金子?都是沒口子的點頭。
為首的下人更是笑呵呵的道:“這位將軍是宮中來的吧,我家公子正在里面等候,我這就去給你通傳!”
“不必了!”
一聽黃琦真的在里面,呂義立刻變了臉色,大喝道:“傳我軍令,把此地給我團團圍住,子龍,我們一起進去捉拿此人!”
“什么?”
“你們干什么?”
“來人啊,有亂兵啊!”
呂義說變臉就變臉,前一刻還有說有笑,現在又是兇神惡煞,一群下人都是楞住了,然后反應過來,張開雙臂正要阻攔。
“滾!”
數名并州軍的悍卒早已經沖了上去,伸出醋缽大的拳頭,把幾個下人直接打翻在地上,隨即朝著門內就沖去!
于此同時,黃家的四面。也被人迅速的圍攏起來,防止有人逃跑。
“都給本駙馬住手,那個混蛋,不要命了嗎,敢來我的家中撒野!”一聲冷喝,從正堂之中傳出,黃琦怒氣沖沖,帶著一大群私兵朝著門口趕來。
他還以為是城中了亂兵,沒事跑到這里來搗亂,頓時怒不可竭,一邊走,一邊破口大罵。
看到自己下人被打翻在地上,更是火冒三丈,跳著腳罵道:“反了,反了,都給我上殺了這群無法無天的亂兵!”
“黃公子,好大的威風啊!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免得我們動手,見了血就不好了!”呂義冷冷一笑,帶著趙云,大步走了進來。
“是你!呂義!”
黃琦一看到呂義,魂飛天外,心中又是惱怒,又是悲憤,又是是看著跟在呂義身后的趙云,黃琦更是差點嚇的軟到在地上。
在天柱山下,他可是親眼見到趙云如何斬殺他的手下,真的是砍瓜切菜一般!難道,自己的事情暴露了!
黃琦還是有一點腦筋的,原本還在天柱山的呂義突然返回,知道肯定是天柱山被攻破了,心中又驚又慌,大吼道:“上,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果然有問題!
呂義一看黃琦的反應,心中一冷,沉聲下令道:“眾將士聽令,所有敢于反抗之人,格殺勿論!”
反正已經與黃琦結下了梁子,雙方不可能善了。呂義毫不客氣的下了格殺的軍令。
“殺!”
軍令一出口,呂義身后,百余名將士,一起殺了出來,與沖上來、的私兵殺到了一處。只是這些私兵雖然不乏武勇之人,卻如何是并州軍這等悍卒的對手。
不過幾個呼吸,兩百來個私兵,加上黃家聞訊趕來的下人,就是倒下去一片。
“擋住他們,給我擋住他們!”
遠處、,黃琦心膽俱裂,那些私兵,可都是他黃家重金招募的,卻還不是并州軍的一合之敵。
這樣恐怖的戰力,令他發寒。尤其是,呂義與趙云都是站在遠處。只是旁觀,還沒有出戰,若是兩人加入,他的私兵,又能抵擋多久?
黃琦立刻轉身。朝著正廳跑去,嘴里更是大叫道:“許將軍,快來就我啊,是并州軍,呂義殺過來了!”
“許將軍?”
呂義臉色一變,黃琦的背后,果然有人指使!
緊閉的正廳,忽然被人一踢開,隨即,十余個身穿黑衣的猛漢從中魚貫走了出來,當中一人,身材雄壯,肌肉塊壘,虎目寒光四射,鋼須根根炸起,極其的威猛。
他走入戰群,一聲大吼,岔開五指,只是一掌,靠近他的并州軍就是慘叫一聲,渾身骨骼爆響,胸甲都被這一掌砸的塌陷,倒飛出去十余米,吐血身亡!
這人的身旁,十余名黑衣壯漢,雖然不如這猛漢恐怖,依然是殺氣震天,或者拿劍,或者拿刀,并州軍中,又是十余個士卒,倒了下去!
呂義的臉上,立即露出震驚的神色,這群人太可怕了。他帶來的士卒,都是并州軍的老兵,百戰余生,能夠以一當十!
可是此時,他們卻是被這十余個黑衣人殺的節節敗退,狼狽不堪,這樣的場景,還是呂義第一次遇到。
尤其是最前面的那個猛漢,殺入戰群不過幾個呼吸,他的部下,竟然又有一個被他一掌拍碎了腦袋!
“都退下,子龍,我們上!”
呂義神色一冷,知道士卒上前已經是無用,這十幾個人,幾乎每一個都是不錯的戰將,不輸給陳蘭雷薄。更令呂義按覺震驚的是,從那第一個猛漢的身上,就是他,也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這種感覺,唯有他在關羽的身上曾今感受過!
許將軍?實力又是如此可怕,難道?
忽然,呂義的腦中,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能夠令他都感覺到危險的武將,絕不可能是一個無名之輩,這樣的人,注定會名震四方!
而附和呂義條件的,更是只有一人!
不禁脫口喝道:“對面的那人,可是許諸許仲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