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與徐州交界的地方,有著數不清的高低起伏的山巒。大雪剛過,山巒上白雪皚皚。若是放在后世,這里無疑是一處絕佳的賞景的場所。
但騎在馬上的呂義,根本沒有心思欣賞周圍的雪景。只是在臧霸的引導下,策馬狂奔,趕到了吳敦的老巢。
與其余泰山諸將的營寨不同。吳敦的老巢,竟然是設立在一座荒蕪的山上。周圍是陡峭的石壁,只有一條的蜿蜒的山路筆直朝上,一直延伸到山頂的營寨之處。
半山腰的位置上,還專門修筑了一座泥土夯實的土墻,作為把守的關隘。土墻之內,不用想,肯定是準備了許多礌石滾木。
“這個吳敦,倒是有些手段。”呂義跳下戰馬,把馬栓在了一旁的枯樹之上,再往前面,已經是陡峭的山路,騎著戰馬反倒并不太方便。
“吳敦此人還是有些本事的。若不是私心太重,當可算一員不錯的戰將。”臧霸難得的嘆了口氣,有指著山路請示道:“主公,我們現在就殺上去嗎?”
“沒錯,宜早不宜遲!吳敦雖然死了,他的部下肯定會有很多人逃到這里來,趁著現在群龍無首,我們速速沖上去!”
呂義的繯首刀已經在塢堡的廝殺中折斷,他現在手中拿著的,是一把馬戰使用的鐵戟,全體都是精鐵打造,足有二十余斤的分量。
身后的狼騎兵,大多是同樣的鐵戟,根據各人力量的大小,重量略有差異。甚至還有善于騎射的士卒取下了背上的弓箭,半拉著弓弦,搭上一支雪亮的狼牙箭,警惕的注視著附近的樹林。
只是呂義的戒備注定是太過多余了。一直走到土墻面前,他們并沒有遇到任何攻擊。隱隱的,倒是從土墻的后面,傳來陣陣模糊的廝殺聲。
呂義的臉上立刻就變了。吃驚說道:“不好,可能是里面打起來了。”、
“快,撞開鐵門!”臧霸走到土墻中間的缺口處。哪里有著兩面包鐵的木門。此時緊緊的閉著。他用力推了推,大門紋絲不動。
“可能被人從里面反鎖了。”
得到呂義首肯后,十幾個狼騎兵丟了武器,排成一排,怒吼著朝著大門狠狠的撞了過去。
一聲巨大爆響,十幾個悍卒的猛力一撞,威力不啻于一場小型的地震。大門劇烈的晃動,發出吱呀的令人牙酸的聲響,僅僅是撞開了一條縫隙,露出里面三根粗壯的硬木門閂。
“可恨!一座破營寨,竟然插了三根門閂!”有撞門的狼騎兵謾罵道。臉色微微的紅了紅,覺得自己在主公面前丟了顏面。
這段日子,陷陣營的表現極其搶眼,身為同樣不輸于陷陣營的狼騎兵,心中說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再多來幾個人,看著門硬還是我們的身體硬!”有狼騎兵大吼道。
“好!”
又是一群狼騎兵怒吼著撞了過去。這一次,所有人都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就見到整個土墻劇烈的晃動起來,撲簌簌的泥土大塊的掉落。
那插住的門閂,總算是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其中一條出現了幾道極其醒目的裂縫。相信再撞擊一次,肯定能夠把門撞開。
但是這里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山上留守的兵馬。廝殺聲漸漸的近了,山寨里建立的望樓之上,原本空無一人,此時也出現了幾個模糊的影子。
“不好,被他們發現了!”臧霸叫了一聲。、索性也丟了武器,朝著大門撞去。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若是驚動了守軍,跑過來防守,光是憑借這么一百多個人,想要攻下來幾乎是不可能。除非等到后面的陷陣士趕過來。
只是那樣一來,豈不是又被那群家伙給比了下去。剩下的狼騎兵全部著急了,迅速排成三隊,發起一連串的猛烈的撞擊。
呂義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哪怕站在外面,他已經聽到了里面急促奔跑的腳步聲。這樣撞下去,恐怕根本來不及把門撞開,防守的士卒已經趕過來了。
仔細的看了看已經被撞開一條縫隙的大門。呂義腦中靈光一閃,大步走到臧霸身邊,“臧將軍,借你佩劍一用!”
“主公盡管拿去!”臧霸微楞,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拔出身上用上等精鋼打造的貼身佩劍,遞給了呂義。
“都讓開!”
呂義接過佩劍,掂量了一下分量。嘴角微微上翹,露出滿意之色。隨即神色一冷,長劍舞動,連續刺出十幾團璀璨的劍花,仿佛夜色中的煙火一般。絢麗非常。
所有的軍卒眼中都是露出一絲懷念。看著呂義舞劍,恍惚間,他們的眼中似乎又見到當初的溫侯。
也是這樣隨意舞弄,華美非常,卻散發出無窮無盡的死亡氣息。
“哈!”
士卒讓開的一瞬間。呂義狂吼發聲,手中長劍化作一片鐵幕,沿著大門的縫隙,照著里面的橫木怒砧而下。
咔嚓!
咔嚓!
長劍狂暴無比,連續斬斷里面兩根橫木,在切入第三根橫木的時候,終于是承受不了強大的阻力,劍身斷為兩截。
前段深深地嵌入橫木之中,后半截,則是在呂義的手中的劇烈的顫鳴叫。
“好!”
臧霸最先反應過來,眼眸一亮,忍不住拍手叫好。心中更是暗罵自己笨蛋,剛此只顧著撞門,卻是忽略了最明顯的細節。
周圍的狼騎兵更是雙目崇敬的看著呂義,發出一陣興奮歡呼之聲。里面的三根橫木,如今已經斷裂了兩根。只要再撞一下,這門肯定能開。
臧霸卻是沒有如此樂觀。雖然呂義神力,連斬兩根橫木。里面的守軍,卻是已經沖了過來。
時間上,根本來不及組織下一次的撞擊,里面的人就能夠迅速的尋找到新的橫木,重新把大門堵死。
所以,一見到呂義長劍折斷,臧霸迅速的搶過一名狼騎兵的佩劍,就要丟給呂義。
“不必!”
呂義并沒有接劍,甚至連手中半截斷劍也是丟掉。然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呂義做了一個弓步,于此同時,雙拳閃電般的貼在大門兩側,用力一推。
“啪啪啪!”
“碰!”
大門應聲而開,那最后一根橫木更是直接被呂義的力量震成了漫天的碎屑。厚重的鐵門閃電般的朝著里面敞開。撞的幾個沖動最近的敵兵吐血飛退。
“殺啊!”
外面,被呂義狂野的表現刺激的血紅眼的狼騎兵狂喜,舉起手中鐵戟,怒吼著殺了進去。
山寨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慘叫聲中。留守營寨的,本就是一群老弱殘兵。雖然也有一些逃回來的士卒,也是被并州軍嚇破了膽子。再加上呂義來時,山寨正因為分贓不均發生火并。
百余個狼騎兵頓時仿佛虎入羊群,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別光顧著殺人,留幾個活口!”呂義吼了一句,順便抓住地上的一個傷重的泰山軍小卒,“說,甄家的商隊還在嗎,關在哪了?”
“將軍饒命,饒命啊!”那小卒剛被突然打開的大門撞的吐血,現在又被呂義抓小雞一般提起來。臉色瞬間慘白一片,嚇得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伸出手,指著山寨里面的一個方向。
“好像是在后院!那里以前有個土牢!”臧霸看懂了小卒的手勢,急忙解釋道。
“跟我來!”
一把丟下手中小卒,呂義懶得管附近的敵軍,赤手空拳,就朝著后院的方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