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
血未干,猶散發著燥熱與緊張的“氣味”...
冀州軍的文武都怒目而視,毫不夸張的說,此時只要袁紹在態度上有所改變,那么李煜等人將面臨的就不再是美酒與珍饈,而是刀槍與搏殺...一切都取決于袁紹...
人生難得糊涂,袁紹在很多時候都是在糊涂,此時他卻沒有表示出任何不滿,只是緊蹙著眉頭,良久才緩緩開口:“韓瓊不識大體才導致如此,讓我等掃興...但此時我們是應該高興的時候嗎?
剛剛遭到大敗!我承認就連我自己都有些劫后余生的興奮,甚至有一種打了勝仗的感覺...狗屁!讓人家揍得像喪家之犬一樣狼狽的 逃串到這里!還處于人家的包圍圈當中!
高興?若不是李煜先生神機妙算提前在攀城站穩腳跟,若不是曹軍將士接納我們,若不是...鞠義...將軍舍生忘死阻擋呂布、公孫瓚;若不是冀州將士不畏生死...
你、你、你!告訴我!我們還有誰可以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勾心斗角!更有甚者竟視軍法于無物!——該殺!外敵虎視眈眈,還想挑生 內亂?你們就是這樣輔佐我嗎?啊——?”
袁紹情緒有些激動,往日的風度翩翩早已拋到一邊,身前的小榻被掀翻到一旁,青銅酒樽也被摔得變形,胸口不停的起伏,眼神凌厲的在 自己的手下身上掃來掃去。觸及目光之人連忙低頭,不敢言語...
呂布與公孫瓚聯軍何其強大?單憑戰斗力而言只怕相較于當年的董卓的西涼軍更勝一籌,戰斗力也更加兇悍,數目也不落下風...正因為這些粗淺易見的道理點醒了袁紹;
告訴了他此時...真的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了,外敵兇猛,再生內亂?那他這百十來斤可真是要交代在這里了,爭來爭去的還不就是為了一個面子嗎?
冀州軍從上到下看曹軍不順眼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狼狽的樣子被曹軍看到了,而曹軍的樣子比他們要好得多...
非常簡單,只不過這些人誰都不想將失敗攬到自己頭上。誰也不想吞下失敗的苦果...他們想要找替罪羊,想要將這些轉嫁到被人頭上,不僅僅是冀州的文武。就連袁紹最初的時候也是如此;
但是他身為君主就應該有一種氣度,有一種始終保持清醒的態度,他比別人都清醒的早了一些...坦率的承擔失敗的重任,不在避實就虛的面對問題;
只有一低姿態去面對問題,才有可能解決問題...
城外大營當中,并州軍與幽州軍正在歡樂的燒水煮肉,一場大勝可以他們獲得很多東西,糧草、輜重、武器...都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是那一股氣兒!
即使是為了吃糧才選擇參軍的人也是一樣。沒有人不喜歡勝利的...一坨狗屎黏在人的鞋子上的時候,殊不知狗也是在宣告勝利...
騎兵不善攻城,從早到晚的鏖戰已經讓并州軍與幽州軍疲憊不堪,作為首腦人物,呂布與公孫瓚也決定不進行冒險的夜襲戰。而是好好的享受這難得的大勝;
呂布曾經給了公孫瓚一個教訓,至今白馬將軍的身上還有那道箭痕,虎牢關前白馬將軍很丟臉,也許那也是他一生當中最丟臉的一刻,這些都無關緊要,站在不同的角度。就要不同的去看事情,去看人;
從前白馬將軍認為呂布是為虎作倀,是劊子手,是...如今白馬將軍眼中只會看,只會去想呂布與他一樣,是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他們對待外族的手段一樣暴烈,他們一樣的英勇善戰,最重要的是,與他聯手終于打敗了袁紹;
他不是沒打敗過袁紹,只是沒有這么痛快過而已;
呂布同樣與公孫瓚很對眼,兩人合作的十分愉快,這次見面也算是一笑泯恩仇,相談甚歡,呂布盛贊白馬將軍看清國際局勢...雙方互利...白馬將軍承認戰神掌握并州的領土主權的合法性...咳咳咳...扯了!
總之,幽并聯軍雙方的首腦很高興,幽并聯軍也很歡樂,比之于袁曹聯軍的氣氛好上百倍...
“溫侯!前將軍!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酒至半酣,陳宮上前擲地有聲的說道;
公孫瓚的前將軍官職是曹操在得到漢獻帝之后第一次利用漢帝名聲辦的事情,袁術也是前將軍這樣一來大漢江山就出現了兩個前將軍,而公孫瓚從前與袁術是盟友,也是所謂的“術勢力”;
不僅僅如此,大漢江山上還出現了兩個奮武將軍、征西將軍等等,一方面曹操賣給諸侯大佬們一個好兒,也是挑撥他們的關系...這也是公孫瓚的官職由來;
在一起時間長了誰不了解誰啊!是不是,陳宮這邊一開口,呂布就滿臉不悅的將酒樽放了下來,有時候他這人就愛犯一些小孩子脾氣,這也是他成不了君主、帥才的原因;
陳宮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心中苦笑不已,但是該開始就開口這也是一個臣子、謀臣應該有的作風,略一施禮:“溫侯、前將軍!我等雖然將袁紹逼入這小小的攀城當中,但是...雙方的實力相差并不大!
袁曹聯軍兵力直達二十四五萬人,今日一戰就算往多了算也不過折損七八萬人,我們折損的人馬可能比他們少上一些,恐怕也要有四五萬人吧!雙方兵力持平,我們多騎兵,他們是步兵,若是野外作戰,我們當然能夠取勝,但是他們據城堅守啊!”
“恩!有道理!先生不必他顧,盡管暢所欲言!”,呂布擺著一張臭臉,這個時候能夠笑起來的也只有與他身份對等的公孫瓚,白馬將軍微笑著擺出請的姿勢;
“這個時候決定勝負的關鍵就是士氣、軍略以及...糧草!前兩者我們都占據無匹的優勢,難辦的是糧草!我們只有一日之糧而已!并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圍攻戰!”,眼看著消滅袁紹的機會近在眼前,卻因為糧草的原因二要夭折,即使是陳宮也不禁表露出惋惜之意。
“我倒是錯怪公臺了!那我們應該怎么辦?”,呂布一聽糧草只有一日,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的老巢河內、上黨兩地已經千瘡百孔,且在戰場的中心,想要恢復盛況,難上加難!
而當務之急卻是要給大軍尋找補給;
看著自家主公終于重視這個問題,陳宮好受了不少,捻了捻胡須:“或許...我們可以轉變一下思路!冀州...”
“依懷德先生之見,我們應該怎么辦?若是那呂布與公孫瓚攻打攀城又該如何?”,袁紹發泄過后,擺出一張笑臉,沒有問他手下的這些人,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開口,又是一頓亂吵,不如讓外人介入...
“呵呵!”,李煜忽然眼睛一亮,竟然笑了起來:“袁公勿憂!這些都是小事兒!...只是不要忘了我們的報酬啊!”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主公還會差你那點糧草嗎?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笑!”,李煜一笑不要緊,可是激起了眾怒,再加上他那隨口點起的話,更是讓人火冒三丈,一直坐鎮并州的袁氏親貴高干怒聲呵斥!
“吃屎了吧!口氣這么沖?作死啊!”,正糾結馬超出了風頭,而自己卻一直默默無聞的魏延正在窩火,一仰頭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
“好了!文長!不要像小混混一樣!”,李煜擺了擺手,正視袁紹不滿的臉龐:“若在下所料不差,幽并聯軍...最遲會在兩天之后撤軍,甚至明早就有可能撤軍!”
“撤軍?為何撤軍?他們牢牢地占據主動位置...”,堂下眾人疑惑不解,亂哄哄的一片,還是袁紹問出了這個問題;
“無他!唯糧草耳!”
“不好!”,袁紹手下并不都是酒囊飯袋、繡花枕頭,李煜一道出原因,許攸當即大叫不好:“主公!冀州危矣!我們的糧草不多,呂布、公孫瓚也是如此!而距離這里最近,最富庶的地方就是冀州啊!只有在那里才能獲得補給!”
河內、上黨兩郡之地能跟冀州相比嗎?經營多時且根基雄厚的冀州那是任何一個諸侯都垂涎的發家之地啊!就算呂布與公孫瓚無意占據那里,只是破壞一下也會讓袁紹心痛不已吧?
袁紹頭一痛,腳下一個釀蹌...
時至寅時,天色微明,城外鼓聲震天,戰馬嘶鳴,奔雷一樣的踐踏聲傳了很遠很遠,常年跟騎兵打交道的將軍面上數遍,他們已經判斷出大批的騎兵已經向東方開動了,而東方正是——冀州!
“報——!城外大軍開動!直奔東方!”,傳令兵的聲音讓袁紹搖搖欲墜的身體終于倒下了,一口鮮血從袁紹口中噴出:“痛煞我也!
李煜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