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當然不知道賈詡、李儒正在打他的注意,他回到行轅后不久便接到了張魯、劉璋使節抵達的消息。
有神機衛與內衛的在,張魯、劉璋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雷云的耳目。
次日,他在后園的湖塘邊接見了張魯的使節楊松與劉璋派來的使者黃權。
楊松倒也罷了,這貨妥妥的一個奸佞之輩,貪婪且喜歡搬弄是非,令他十分關注的是劉璋的使節黃權。
黃權,字公衡,巴西郡閬中縣人,三國時期蜀漢、曹魏將領。
黃權早年曾為郡吏,后被益州牧劉璋征召為主簿。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益州別駕張松建議劉璋迎接劉備入蜀,協助討伐漢中的張魯,黃權恐劉璋惹禍上身,為此而堅持勸諫,結果劉璋不但不聽,還將其外放為廣漢縣的縣長(漢代大縣最高長官稱“令”,小縣稱“長”)。
黃權的擔憂很快便應驗了,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劉備果然借機與劉璋反目,準備來個鳩占鵲巢。劉備舉兵之后,益州各郡縣大都望風而降,只有黃權閉城堅守,直到劉璋投向之后方才歸順。
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曹操舉兵征伐張魯,張魯不敵,敗逃巴中,此時黃權向劉備建言應抓住時機攻取漢中,劉備遂以黃權為護軍,率領諸將進入巴中。其后,劉備先是擊破巴郡寅人首領杜濩、巴郡七姓夷王樸胡,而后發動漢中之戰,于定軍山斬殺曹操麾下名將夏侯淵,攻占漢中。后人只知道攻取漢中主要依靠發證的謀略,但卻不知道這些計謀都是黃權先替劉備想出來的。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劉備稱王,領益州牧,任命黃權為治中從事。
蜀漢章武元年(公元),劉備稱帝,準備征討吳王孫權,黃權為此而勸諫,而此時剛剛丟了荊州、痛失義弟的劉備哪里聽得進去,堅持要對孫權大打出手,結果被東吳名將陸遜打得大敗,狼狽而歸…
當時返蜀的道路被吳軍阻斷,黃權及其率領的敗兵根本無法返回蜀地。黃權無路可走,只得降魏。
歸魏之后,曹丕曾問黃權:“你放棄叛逆前來歸順,是想效仿陳平、韓信嗎?”黃權回答說:“我受過劉主(劉備)特殊恩待,不能降吳,又無法歸還蜀地,于是前來投降。況且敗軍之將,被免死就已經很幸運了,哪里還能效仿古人呢。”曹丕很賞識他,任命其為鎮南將軍,封育陽侯,加侍中。
后來,黃權領益州刺史,遷進河南,司馬懿掌權之后也十分器重他,經常在給諸葛亮的信中稱贊黃權。
以雷云的眼光看來,黃權算得上是一個頗有才干人,對于人才他向來是分外的喜愛與關注。
于是乎,在接見過黃權、楊松二人之后,他便讓李儒前去試探黃權,但是對于他的賞識之意黃權卻是毫不猶豫地便予以婉拒。
對此他雖然感到有些惋惜,但卻并不勉強于人。
人才雖然重要,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嘛。
黃權、楊松二人才剛剛離去不久,曹操的使節便攜朝廷的旨意千里迢迢的來到了涼州。此番曹操除了將他剛剛打下的地盤兒封賞給他,還象征性的給他加了一萬戶食邑。
對于這種空頭支票雷云素來嗤之以鼻,草草的接了圣旨之后便將使節打發回去。
馬府,后園。
一輪朝陽初升,草木之間的薄霧還尚未散去,一點紅色在柔和陽光下分外醒目。
青石鋪就的地面之上,一身紅衣的馬云柔手持一桿紅纓槍,靈巧的身姿不斷變幻著,將一桿長槍使的得心應手、純熟無比…
練著練著,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雙狹長美目驀然一凜,手中的長槍路數也為之一變,或刺、或點、或纏、或撲的每一個招式均多了幾分凌厲的氣勢!
“小姐這是怎么了?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好嚇人啊…”
“不知道…怕是哪個不開眼的人得罪小姐了罷。”
“不對啊…小姐向來是面冷心熱,恩怨必報,得罪她的人哪個有好結果,還會在這里生悶氣嗎?”
“這倒也是…”
見馬云柔一招一式皆是一副拼命地架勢,侍立在一旁的兩名小婢女不禁低聲竊竊私語起來。
“秋兒,冬兒,你們兩個在說什么?”片刻,馬云柔收起長槍,而后從其中一個小婢女手中取過一方巾帕,隨口問道。
“沒說什么,就是說小姐這幾日心情不太好…小姐,是不是誰得罪你了?”另一個小婢女冬兒接過馬云柔手中的長槍,面帶疑色地望著她道。
“你個小丫頭,什么都如此的好奇。”見貼身的小婢女一副好奇的眼神,馬云柔面容上十分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淺笑,抬手在其額頭之上輕輕的敲了一記。
“小姐…你笑起來真好看,心地也很好,可平日在外人面前為何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呢?”另一邊的小婢女秋兒端著一杯茶水走到她的面前,由衷地稱贊道。
“嘴甜的小丫頭…”馬云柔聞言淡淡一笑,腦海之中不禁又浮起了那道揮之不去的身影。
“小妹…”
主仆三人正閑談之際,馬休、馬鐵二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后園之中。
“二哥,三哥…你們不是在城外訓練嗎,為何回來了?”見馬休、馬鐵二人回來,馬云柔當即盈步近前道。
“小妹,我們二人訓練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略略熟悉熟悉幽州軍的規矩罷了,你還當真了?再說了,以你三哥的能耐,這點小事豈能難得住我?”聞得馬云柔之言,馬鐵立時面帶得色地道。
馬云柔沒好氣地望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了馬休。
此情此景,馬休即笑著開口道:“小妹…是這樣,昨日我們已經通過訓練考核了,接下來只等主公為我二人安排職務了。在軍營之中訓練了多日,都慢慢養成習慣了,這不…今日天色未曉便醒來了。”
“既然如此,那父親呢?他老人家可回來了?”馬云柔聽了當下了然,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了二人來時的方向。
“別看了,適才來時恰巧遇見了李儒李大人,此刻父親正在前廳會客呢。”馬鐵眼神異樣地打量了馬云柔幾眼,笑瞇瞇地道。
“你看什么?”察覺出馬鐵的目光有些怪異,馬云柔不禁微微蹙眉道。
“當然是好好看看我的好妹妹…嘖嘖,以前倒還未太過留意,今日一看小妹果真是姿貌出眾,青春可人啊…”馬鐵望著馬云柔一番評頭論足,笑瞇瞇地道。
“聽聞三哥近日武藝頗有精進,今日正巧,就與小妹切磋一番如何?”馬云柔睨了一眼陰陽怪氣、毫無正行的馬鐵,語氣無波無瀾地道。
“啊!不必了…妹妹武藝過人,為兄自嘆不如。”馬鐵聞言面色不由地一變,連忙擺手道。
與妹妹比武,那無疑使自討苦吃、自尋難堪…
莫說是他,便是在整個西涼武藝能夠勝過他這位小妹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從幼年起,他便沒少吃這位小妹的苦頭,以至于心中迄今也時常對這位小妹有些發怵…
同馬鐵相比,馬休這位二哥的地位顯然要高出不少。
三人在園中的石桌椅旁落座之后,馬休望著眼前出落得楚楚動人的妹妹,而后道:“妹妹…這幾日閑暇之余,我二人曾與父親、大哥多番談起過燕公此人…燕公這個人…小妹你覺得如何?”
“…此人文武兼備,是一位頗為厲害的亂世梟雄,在世人之中的口碑也尚可…”盡管心中對雷云十分不喜,但是馬云柔還是給出了一個相對公正的評價。
“不不…妹妹,我不是問這些。我是說…以一個女人的目光,你覺得此人如何?”聞得馬云柔之言,馬休有些哭笑不得,當即又追問道。
“二哥…你我乃自家兄妹,說話又何必繞彎子?”馬云柔聞言神色微動,略略皺眉道。
“這…”馬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繼而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馬鐵,連連以眼色示意。
此情此景,馬鐵面色不禁一苦,幾乎是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在馬休連番的催促下,他只得將目光投向了面色淡然的馬云柔,硬著頭皮道:“妹妹…這幾日父親與大哥商議過,有意…有意結雷、馬結兩家之姻親。適才在前廳聽父親與李儒李大人談及此事,我與二哥便在外面偷聽了片刻,李儒李大人此來正是為了兩家的親事…此事不知小妹之意如何?”
言畢,他還小心翼翼地不斷朝馬云柔投以關注的目光,顯然是很擔心其突然來一個驟然發難。
雖然不太清楚具體的原因,但他卻深知他的這位小妹與雷云可謂是結怨頗深…
他太清楚妹妹的性子了,那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敢愛敢恨、恩怨必報的女子,若是將她與雷云湊到一起,其結果簡直是難以想象…
見馬云柔面色波瀾無驚,絲毫不為所動,馬休、馬鐵二人不禁交換了個眼神,心頭均有些忐忑。
片刻,馬休干咳了一聲,繼而又道:“妹妹…你且寬心,你若瞧不上那雷云,父親、大哥那邊二哥去說…他們向來寵你,想必…”
“我愿意。”馬休言語未竟,馬云柔便淡淡地開口道。
什么!
聞得馬云柔之言,馬休二人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均感到大為驚詫。
“妹妹…你當真想好了?此事可是玩笑不得…”望著一臉淡然之色的馬云柔,馬休有些擔憂地道。
“是啊,妹妹…你可莫要賭氣,此事并非沒有回旋的余地。”馬鐵聞言也一改平時嬉笑不拘的模樣,十分認真地道。
雖然從小到大沒少被馬云柔欺負,但是他打心里還是很疼愛這個妹妹的,自然不希望看到她委屈自己。
“二哥,三哥…我沒有玩笑,也沒有賭氣,嫁于那雷云于小妹而言乃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若要取信于他,聯姻乃是上策,此舉不僅會令那人更加其中父親,就長遠而言于我馬家亦十分有利…”馬云柔抬眼望了望二人,神色平靜的有些出奇。
“…話雖如此,可小妹你…”見馬云柔談及此事就仿佛與自己無關一樣,馬休不由地暗自嘆息,也隱隱地感到有些心痛。
他心里清楚,小妹是不喜歡雷云的,但是事到臨頭她卻是十分平靜地說出了“我愿意”。
“轉告父親與大哥,就說此事我不反對,全憑父兄做主便是…不過,我有兩個條件。”馬云柔望了馬休一眼,淡淡地道。
“條件?”馬休聞言微微一愕,滿是疑惑地望著她。
馬云柔丹唇微啟,正要開口,抬眼卻見父親馬騰正遠遠地緩步朝三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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