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1章:化血神刀,中之必死 見傅友德有傷在身,卻依舊準備參戰,以此來證明自己之時,郝昭也已經相信他在認清現實之后,決定真心實意的歸順大秦了,但卻依舊猶豫要不要讓他繼續參戰。
郝昭心中雖信了傅友德大半,但畢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而像傅友德這等猛將,若是臨陣反水的話,所造成的影響是極大的。
這也是郝昭之前讓余化留下,只派傅友德一人出戰的主要原因。
傅友德見郝昭猶豫,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暗淡,他自然知道郝昭的顧慮,只是心中還是忍不住失望。
可恰恰就是這一抹暗淡,在被郝昭敏銳的捕捉到后,當即決定讓傅友德繼續參戰。
郝昭拍了拍傅友德的肩膀,正色道:“傅將軍既然愿意繼續參戰,昭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其實郝昭本來是準備拒絕了,畢竟讓傅友德繼續參戰存在風險,而當前局勢下的秦軍并沒有必要冒險。
可恰恰是傅友德的反應,完全是真情流露,沒有任何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郝昭自問看人還算準,而傅友德此人并不擅長演戲,想要詐降結果被所有人都看了出來,所以他不信傅友德能瞬間頓悟,擁有如此逼真的演技。
對于郝昭的信任,傅友德心中感動的同時,也讓他對大秦生出些許歸屬感。
其實對于大秦,傅友德心中并不反感,畢竟大明的政體結構,從上到下都在模仿大秦,但奈何國小民寡,再加上明齊問題遲遲無法解決,以至于哪怕是抄作業都抄不上高分。
不過在之前的傅友德看來,大明已經做得很好了,百姓的日子起碼比曹魏好很多,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接受朱棣的征召,并在朱棣的忽悠下很快就徹底歸心。
傅友德之前抵觸降秦,就是不想背叛朱棣,畢竟朱棣人格魅力還是很高的,而且對他還有知遇之恩。
但問題是現在他已經回不去了,而牛鴻更是要殺他而后快,傅友德又不想死的一點價值都沒有,所以才不得不選擇降秦。
搖了搖頭,驅散雜念后,傅友德抱拳道:“郝將軍,魏明聯軍本就人少,只要再給其中軍一擊,相信定能將其擊潰,現在我軍應該趁熱打鐵才對。”
不只是傅友德,就連余化也極為不解,秦軍明明取得了優勢,可郝昭為何不一鼓作氣。
對于部下們的質疑,郝昭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他這次領軍出戰,這其中本就充滿了很多的問題。
李存孝從賈復手中接過指揮權后,郝昭就是李存孝的部下了,在戰場上只需要聽從李存孝的命令,可偏偏這一次出戰是遠在潁川的皇帝陛下親自下發密令。
嬴昊命郝昭和李存孝分別出戰,李存孝負責牽制牛莫忘,而他郝昭則負責迎戰樂乘。
這也讓郝昭極為的不解,畢竟按常理來說,皇帝是不可能隔著數百里遙控指揮頓丘秦軍的,更別說頓丘的主將還是大秦第一猛將李存孝了。
不過既然是皇帝親自下令,李存孝和郝昭也只能遵從,而郝昭收到的密令就是全殲。
若只是將敵軍擊潰的話,那郝昭自然可以稱熱打鐵,可他要的是先將支敵軍全部殲滅于此,所以就不能打的太猛,直接將其擊潰了,就達不到全殲的目的了。
所以,郝昭先不將敵軍擊潰,而是在消磨其力量后,再準備集中力量一舉將其全殲。
在郝昭的連消帶打之下,魏明聯軍的損失已經不小,但偏偏不能撤退,因為郝昭麾下還有五百騎兵,只要他們一退,則必定是潰敗的結局。
魏明聯軍陣營。
樂乘見牛鴻出戰歸來,當即迎上去,并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看看牛鴻有沒有受傷,隨即一臉苦澀道:“牛將軍,如今我們進不得,又退不得,再這么繼續下去,恐怕真會全軍覆沒。
趁著秦軍還未徹底包圍,你還是盡快突圍出去吧,以你的實力,秦軍肯定是攔不住你的。”
牛鴻本來是想跑的,畢竟再不跑的話,恐怕就真的跑不了了,可聽到樂乘這么說,再加上被圍的軍隊中有一半還是他的部下,所以他反而不好意思提單獨突圍的事。
“大敵當前,牛鴻若是獨自一人離去,那和傅友德那個叛徒何異?”牛鴻大義凜然的說道。
樂乘見此心中暗的同時,做出一副的大喜樣子,說道:“本將就知道,牛兄弟你是不會丟下兄弟們獨自逃跑走。”
“可是樂將軍現在到底該怎么辦呢?這么打下去的話,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啊。”
“牛兄弟放心,本將已經想到了辦法,五里外有個座土坡,地形比這里要好,我軍可退過去依靠地形抵抗。
你現在爹牛將軍,肯定也收到了咱們遭遇秦軍的消息,只要咱們再堅持一兩個時辰的話,你爹那邊一定會派人前來支援的。”
一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牛鴻頓時眼前一亮,是啊,此處距離頓丘戰場這么近,父親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牛鴻猜的沒錯,牛莫忘確實已經知道了,但卻被李存孝給牽制住了,所以他想指望自己老爹是肯定指望不上了。
樂乘也是明知如此才會故意退去土坡,因為那里雖更適合防守,但也同樣適合困死人,不讓人逃走。
“牛兄弟,你先率軍撤過去,搶占有利地形,為兄在此幫你斷后,拖延時間。”
樂乘一臉認真的說道,儼然一幅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姿態。
牛鴻不疑有他,一臉鄭重的和其道別,而后帶著殘存的近千明兵,迅速向后方的土坡撤退,留樂乘率魏軍來為其斷后。
郝昭見牛鴻向后撤退,當即命余化率領騎兵,先繞行過去阻攔牛鴻,而后再調動大軍圍剿,結果卻發現牛鴻撤退五里就不跑了,所以準備先將斷后的樂乘殲滅。
可讓郝昭怎么也沒想到的是,負責斷后的樂乘卻沒有選擇和牛鴻匯合,而是直接拋棄了牛鴻向側翼進行突圍。
一番大戰之后,一千五百魏軍,基本上被郝昭圍殲,只剩下樂乘率十幾騎突圍了出去,而秦軍則只損失了不到三百人。
對于樂乘,郝昭自然不會讓其輕易逃掉,于是將指揮權交給余化,而他自己則親率百騎進行追擊,并且連追了百余里,才在濮陽邊界追上了即將精疲力盡樂乘。
雙方隨即爆發大戰后,樂乘的實力雖比郝昭強,但強的不多,而他手下也只有十幾人,又豈能抵擋上百秦騎?
郝昭本來好似準備生擒樂乘的,但樂乘戰至最后一兵一卒,寧愿死也不愿意被擒。
郝昭無奈,只能成全樂乘,當眾一槍結果了他,以全其忠義。
再說回牛鴻那邊,見樂乘拋棄了他,自己突圍出去了,牛鴻氣的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就地設防,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但只憑他不到千人的兵力,又豈能擋得住四千余秦軍的四方合圍?
而且土坡的地形,也不像樂乘說的那么好,遮掩物并不多,起碼容不下上千明軍。
余化四方齊射,單單三輪箭雨,就射殺了明軍近半兵力,而后四方齊攻,誓要將其盡數殲滅于此。
牛鴻怒吼著指揮,但根本沒用,絕對的劣勢之下,根本不是他能逆轉的了的。
“牛鴻,當初你爹可是打傷了我和我師傅。”
余化一臉殺意的看著牛鴻,冷笑道:“這次你可落在老子手上,也算是因果報應了。”
余化依舊沒有讓傅友德出手,而是讓其為自己掠陣,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打敗牛鴻。
牛鴻接連遭遇大戰,而且還和傅友德大戰一場,體力消耗嚴重,自然不可能是全盛狀態下的余化的對手。
牛鴻只和余化大戰了三十回合,就開始相形見絀,逐漸被余化所壓制。
戰至第三十八回合時,雙方戰馬交錯后,余化突然回身,打出一道化血神刀,其速度之快,讓人根本躲避不及。
牛鴻猝不及防之下,被化血神刀砍中肩膀,隨即慘叫落馬。
余化擊敗了牛鴻,心中正得意呢,卻不想耳邊突然炸響兩字‘混賬’,隨后只見一老者背著一女子從天而降,眼中滿是殺氣的盯著自己。
“兒啊。”
落地后,冥鐵扇連忙前去查看兒子的傷勢,卻發現牛鴻已經雙唇泛紫,渾身抽搐,明顯是中毒的跡象。
冥河死死盯著余化,眼中盡是殺意,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來的秦將不是李存孝,所以直接對牛鴻下殺手了,而且用的竟然還是化血神刀。
對于化血神刀,冥河可太熟悉了,因為這本就是魔門的手段,而且哪怕是在魔門之中都是極為惡毒的招式了。
化血神刀,全名為天羅化血神刀,乃是余元當初混魔道時所創。
余元靠著一手化血神刀,可謂是兇名赫赫,怕是比自己強的對手也不懼,直到拜入上清派之后,這門絕技才在江湖上消失。
此刀極為兇惡,不論何人,只要被砍破一絲血皮,很快就會化血而死。
因毒發的速度太快,所以此刀幾乎堪稱無解,除非功力遠高于出刀者,才有可能將毒暫時壓制,但若是等不到能夠解毒的名醫的話,還是一樣會毒發身亡。
余化和牛鴻境界相當,顯然不可能憑借自身的實力,將化血神刀的毒逼出體外來,所以牛鴻肯定是死定了。
冥河雖對牛鴻非常失望,可這畢竟還是自己的外孫,一想到外孫牛鴻即將融化成一灘血水,冥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
冥河腳尖輕點,整個人就從原地消失,并化為數十道殘影,同時撞飛了余化身前的十幾名士兵。
余化見此大駭,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冥河瞬間掐住脖子。
“好歹毒的手段啊。”冥河冷冷道。
“前,前輩,為何,以大欺小,對,對晚輩,出手。”
余化痛苦的掙扎起來,想要運功掙脫,卻發現根本無法運氣,周身力量也在不斷消失。
周邊秦兵見此,連忙沖上來救援,可在進入冥河周身二十米范圍內,就被一股強大的無形氣勁直接掀飛,慘死當場。
“本座就讓你死個明白,牛鴻是本座外孫,你既然敢用化血神刀對其出手,就別怪本座就讓你一命抵一命了。”
言罷,冥河就準備下殺手。
就在這時,傅友德突破了的氣罩,并一槍直刺冥河咽喉。
冥河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他的氣罩雖沒有動用罡氣,只以普通的功力凝聚,但也不是一般宗師能打破的,此將能打破他的氣罩足可見其不凡。
面對傅友德刺來的一槍,冥河卻是連避也不避,直接伸手抓住槍尖,任憑傅友德如何發力都動搖不了其分毫。
“嘶…”
傅友德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的及做出其他反應,只見冥河隨意一揮手,傅友德就仿佛被大山撞了一樣,渾身鎧甲破裂,整個人也直接吐血倒飛了出去。
“這下沒人來救你了。”
言罷,冥河就準備動手,他要讓余化給外孫牛鴻償命。
可重傷的傅友德卻又折返回來,并直接跪倒在冥河身前,大喊道:“前輩,且聽晚輩一言,令孫并無性命之憂。”
聽到此言,冥河扭頭看向傅友德,問道:“小子,你可知化血神刀,中之必死。”
“這個晚輩自然知道,但余化將軍他用的雖是化血神刀的手法,但刀上所含的毒素卻并非是化血之毒啊。”
聽到此言后,冥河頓時反應過來,他也是關心則亂,見化血神刀打中外孫,就以為牛鴻中了解不了的化血之毒,但實際上若是真中了化血之毒的話,牛鴻現在恐怕已經開始融化了。
冥河連忙松開已經昏迷的余化,并跑到牛鴻身邊,一掌拍在其背上,牛鴻頓時吐出一大口黑血。
看著地上的毒血,冥河心中頓時松了口氣,隨即對淚流滿面的女兒道:“這不是化血之毒,并不致命。”
冥鐵扇也松了口氣,但很快就露出驚恐之色:“爹,您剛剛出手了,這下可怎么辦啊?”
冥河一怔,隨即也露出凝重之色。
他剛剛以為外孫必死,失去理智之下才出的手,不但殺了幾十名秦兵,甚至還差點掐死一名秦將。
雖說冥河有著自己的理由,可嬴昊還會再聽他解釋嗎?
“這下完蛋了。”冥河苦笑著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