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先斬了呼廚泉,如果在殺了于夫羅的話,公孫續也不敢保證羌曲單于會不會因怒而出兵。
眼下,公孫續缺的是時間,他只想盡快的將匈奴擺平,而后出兵合擊鮮卑軻比能部。
因此,于夫羅活了下來,唯獨他一人愣愣的坐在戰馬之上。
于夫羅手中引以為豪的狼騎,就這樣慘死在自己的面前,輪誰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黃忠緩緩的策馬而前,當血淋淋的刀尖指向于夫羅的鼻尖時,于夫羅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在此之前,于夫羅以為自己不怕死,可當真正的死亡臨近時,他終究是是個普通人。
黃忠的雙手發力,大刀從于夫羅的眼前消失,死亡的氣息慢慢的降臨。
于夫羅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面對這人生中的最后一刻。
隨著一陣劇痛傳來,于夫羅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而且手腳亦是不能動彈。
向四周望了望,映入眼前的是一群群衣衫襤褸的同胞。
他們一個個低著腦袋一言不發,甚至還有一些輕微的哀嚎聲。
使勁的掙扎了一下,于夫羅這才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木頭做的十字架上。
羞辱,這可是赤裸裸的羞辱!可于夫羅又能怎么辦呢?
對于戰敗的他來說,公孫續沒有第一時間斬殺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大帳之內,公孫續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匈奴的先鋒軍三萬余人全軍覆沒,陣斬了呼廚泉不說,還生擒了于夫羅。
如此一來,羌曲單于在得到消息后,必然要好好的思考一番!
“主公,不出五日,羌曲單于必然遣使來降!”說話的乃是戲志才。
為何會有如此肯定的答案,當然是這些天,他從匈奴俘虜口中問出的情報綜合而出的結論。
公孫續點了點頭,雖然取得了勝利,但己方的損失亦是不小。
羽林騎損失了一千余人,步卒的損失更大,陣亡與不能再上戰場的將士加起來近一萬。
如此算來,三萬御林軍進過這一戰,已經損失三分之一!
“傳令下去,將陣亡將士的遺體火化,全力救助傷員。”
下達了將令之后,公孫續便研究其了地圖來。
南匈奴王庭,羌曲單于已經得到了前方的戰報,呼廚泉的死讓他心生悔意。
至于另外一個兒子于夫羅,現在生死不明。
“報!單于…不好了單于…”一名灰頭土臉的斥候帶著哭腔沖了進來。
文言的羌曲單于心頭一緊,一股不好的感覺頓時涌上了心頭。
這才出兵不倒十日,難道自己的兩個兒子真的就…
“快說,究竟發生何事?”
羌曲單于年歲已高,可那健碩有力的臂膀,還是輕松的將斥候拎了起來。
“漢軍…漢軍火燒河曲…大王他…大王他被生擒!”
斥候哆哆嗦嗦的說出了緣由,羌曲單于憋著的那口氣總算卸了下來。
晃了晃身形,羌曲單于有氣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嘟囔道:“還好!還好!”
若是于夫羅也被殺,那么南匈奴內部必然再次掀起波瀾。
單于這個位置,可還有許許多多雙眼睛盯著的。
四日之后,南匈奴的使者到了,讓公孫續沒有想到的是,使者盡然就是羌曲單于自己。
不過,剛剛進入漢軍河曲城外的漢軍大營,羌曲單于一眼便看到了高高在上的于夫羅。
這時候的于夫羅,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至于其他的俘虜一個也沒見到。
見到自己的親兒子如此模樣,羌曲單于怒火中燒,如此羞辱于夫羅他這個單于的臉面何在?
就在其正欲轉身離去的時候,一個帶著威脅的聲音傳了過來。
“單于若是就此離去,南匈奴便永無寧日!”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瘦弱的書生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
“在下郭嘉,征北將軍帳下一小謀士。”語畢,郭嘉一禮,而后轉身離去。
按照漢人的禮數,入營沒有見到公孫續就離去,已經是不敬。
而剛剛哪位自稱謀士的家伙,竟然說中了南匈奴的軟肋。
自從南匈奴歸漢以來,但凡想要坐穩單于位置的,都必須得到漢庭的支持。
羌曲單于非常清楚這一點,大漢雖然沒有了以往的強盛,但匈奴人亦是如此。
別看鮮卑人鬧得歡,一旦大漢傾盡全國之力,失敗是必然的結果!
大匈奴的遭遇,就是很好的前車之鑒。
更何況,漢庭派來的征北將軍公孫續,聽說也才二十出頭。
思索再三,羌曲單于決的既然來了,就應該好好談談。
最起碼,不能讓漢庭把責任全部歸到南匈奴的頭上。
跟隨者漢軍士卒來到了中軍大帳,公孫續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本將征北將軍公孫續,單于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剛剛進入帳內,公孫續卻搶先開口了。
原本一肚子怒火的羌曲單于,瞬間找不到了發泄的理由。
“哼,征北將軍就不怕本單于發兵來攻?”思來想去,羌曲單于還是冷哼了一聲。
“哦,既如此,單于請便!”公孫續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完全就是不安套路出牌,弄的羌曲單于不知如何接招!
愣了半天,羌曲單于還是將憋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漢軍乃仁義之師,為何對吾兒如此!”
公孫續愣了愣,看了看眾人,擺出了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既然是演戲,當然要演全套,正當公孫續準備發火時,郭嘉出現了。
“大單于差異,于夫羅不愿出力,本謀士只不過對其懲罰一二!”
郭嘉一邊笑著,一邊對羌曲單于眨了眨眼。
明明知道這是公孫續故意為之,可羌曲單于卻又無法借機搞事情,這種感覺,真的很憋屈。
“大單于明見,本將軍不養無用之人,即便是俘虜,也要用勞動換取自己所需的口糧,郭軍師有權出力此事!”
公孫續開口了,又將皮球踢回給了郭嘉,這一唱一和,絕對的天衣無縫。
羌曲單于有些郁悶,本想先來個下馬威,占據談判主動權,誰知公孫續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沉默,大帳內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