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變故陡升
綿竹城內，讓人將黃權扶下去休息之后，劉璋神色陰沉的看著大殿之上的眾人久久不語，今日仿佛一切都在那劉琦算計之中一樣，不管是黃權還是李嚴，亦或是自己與鄭度都被這劉琦牽著鼻子走。
幾乎每一句話都讓著劉琦找到借口，分裂眾人的意志，此時雖然還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劉璋確實已經感受到大殿之上眾人的心思各異。
“主公，這劉琦雖然一口道明張將軍與嚴將軍的行蹤，但卻未必就是事先知道此事嚴將軍與嚴將軍的行蹤實現隱蔽之極，就算是我等也并非是特別的清楚，這劉琦如此說不過是分主公的心罷了。而且這劉琦如此急切的與主公決戰，未嘗不是擔心荊州的安危？”
見眾人沉默，鄭度上前對著劉璋躬身道。
“嗯？”劉璋心中一動，這劉琦倉促之間集結大軍前來綿竹與他決戰，未必就不是如鄭度所說那樣擔心荊州的安危。
聽到此話，不僅僅劉璋面色稍緩，就連大殿之上的眾人也因此稍稍放心了下來，這劉琦雖然如此逼迫，但是這益州未嘗沒有反擊之力，若是張任與嚴顏真的成功了，那他們所擔心的豈不是多余。
蹬蹬蹬……
就在眾人擔心之余，一名斥候小將快步走了進來，對著眾人施了一禮道：“啟稟主公，荊州大將趙云帶領一萬大軍離開大營。”
“哦？你可知道這趙云往何處去了？”
劉璋與鄭度李嚴兩人對視力一眼，皆是面色有些凝重的道，此時益州大軍雖然兵馬極多，但是卻是處于劣勢，固守才是上策，不過也就導致了對荊州兵馬的動作束手無策的結局，這一點幾人都非常的清楚。
“應該是想南方去了。”斥候有些不確定的道。
“南方？”劉璋與李嚴，鄭度皆是面色一變。
南方，意味著益州的腹地，那荊州的意圖不言自喻，益州大半的兵馬盡皆集結在此地，而益州內部卻是極為的空虛，這趙云雖然僅僅帶領一萬兵馬，但是卻足以在益州內部縱橫了。
“主公，不若由末將帶領兵馬前去攔截？”李嚴皺了皺眉頭看向劉璋，此時大軍士氣雖然沒有跌落，但是若是益州內部出了什么事情，那對益州來說可是莫大的打擊。
“不可，如今黃將軍身受重傷，若是沒有正方在此鎮守，如何應對那甘寧？”鄭度當即搖頭道。
點點頭劉璋抬起頭又看向雷銅，如今除了李嚴與黃權之外，就只有這雷銅還算得上一員大將，雖然比不上那趙云，但是卻不得不用。
“主公，末將愿往。”雷銅當即站起身對著劉璋道，此時他已經看了出來，這綿竹城內已經是鄭度與李嚴說了算了，他與李嚴有仇留在此地沒有任何的益處，還不如帶領大軍在外還能夠自保。
劉璋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雷銅，緊接著轉過頭看向鄭度，見劉璋望來鄭度拱手道：“主公，此事非雷將軍莫屬，不過單憑雷將軍一人想要截住這趙云卻是有些牽強，孟達將軍鎮守成都，正好可以與雷將軍遙相呼應一共攔截這趙云。”
“嗯，既然如此就命你帶領兩萬兵馬前去截擊趙云。”劉璋對著雷銅下令道。
“諾。”雷銅躬身應是，疾步離開大殿，顯然是去準備大軍離開的事宜。
揮揮手示意大殿之上的眾人散去，劉璋看向鄭度極為認真的道：“依先生之間，如今益州有幾成勝算？”
看著劉璋認真的表情，鄭度心中苦笑，他清楚的記得前幾天益州形勢大好的時候，這劉璋可是直接稱呼他的名字，今日益州再次陷入危局，這劉璋的態度就隨之的轉變，雖然心中沒怎么在意，但是對劉璋卻也不似先前那般看重。
搖搖頭將腦中的思緒甩開，鄭度抬頭看向劉璋道：“如今益州與荊州之間勝負在五五之數，若是嚴將軍與張將軍有一人能夠成功，那成算擋在七成以上。”
說著鄭度目中異光一閃，他有一點沒有說，那就是一旦張將軍與嚴將軍失敗，那整個益州可以算得上必敗無疑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劉璋目光一閃，面上的凝重之色也被輕松取代，五五的勝算對于現在的益州來說實在是不少，而且他對嚴顏與張任極為有信心。
這兩人在荊州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偷襲荊州，若是沒有意外應該會成功，畢竟張任與嚴顏的實力在荊州也算是少有人敵。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之時，剛剛離開的李嚴突然疾步走了進來，面上帶著驚疑之色甚至還帶著幾分惶恐，讓兩人皆是心中一沉，看李嚴如此表情分明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主公，嚴將軍歸降荊州。”李嚴快步來到劉璋面前低聲道。
劉璋直覺腦中翁的一聲炸響，李嚴帶來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子讓劉璋心中震顫不已。
剛剛還寄予厚望的嚴顏，轉眼間竟然投靠了荊州，這如何讓他接受得了，嚴顏前去偷襲荊州就算是偷襲不成，難道不會返回益州，為何會投降荊州？
一旁的鄭度卻是一臉的恍然之色，果然，怪不得李嚴面色會如此，嚴顏投降荊州對于益州來說可以算的上一個晴天霹靂，可以想象這個消息傳開之后，那些已經被劉琦的話動搖了意志的人會是如何的想？
這一個消息甚至能夠徹底的瓦解這些人的抵抗之心，讓整個益州的勢力一下子土崩瓦解。
嚴顏投降的消息猶如魔障一般在劉璋腦中不停的回響，讓劉璋一下子變得搖搖欲墜了起來。
“主公。”李嚴與鄭度忙上前經劉璋扶起，讓劉璋坐下。
“呼！”坐下的劉璋深深地吐了口氣，面色極為的陰沉，目中更是冷光閃爍殺機畢露：“到底怎么回事？”
強壓著心底的憤怒，劉璋雙目赤紅的看向李嚴。
“主公，嚴將軍大軍被荊州大軍追殺麾下大軍損失過半，最終被荊州大軍包圍，嚴將軍迫不得已歸降荊州。”李嚴無奈道。
“迫不得已？”劉璋聲音極為的陰冷，讓李嚴與鄭度兩人皆是心驚不已。
見劉璋如此鄭度暗嘆一聲，這劉璋對嚴顏與張任寄予厚望，甚至從來沒有懷疑過兩人會不成功，但是如今的反差實在是太大，讓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哼，嚴顏統兵不利導致大軍兵敗，更是勾結荊州罪不可恕，誅三族以儆效尤，即日通稟益州各郡，不得有誤。”
“主公？”鄭度驚呼一聲，看向劉璋，卻見劉璋說完之后就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兩人，只能無奈一嘆。
嚴顏被逼無奈不得已投降荊州，劉璋這個消息傳出后，整個益州之人恐怕都會對劉璋失望，嚴顏的秉性剛正整個益州無人不知，不是到了最后關頭是絕對不會投降荊州的，劉璋如此做實在是有些草率。
鄭度與李嚴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劉璋如此做遲早會使益州離心離德，將那些搖擺不定之人逼向荊州。
而且這個命令傳下，嚴顏兵敗的消息就再也掩蓋不住，到時候整個益州都會因此而震動。
見劉璋不愿再說，鄭度與李嚴皆是搖搖頭轉身離開大殿。
不多時，命令迅速的傳下，整個綿竹城內都為之一顫。
校場之上正準備帶兵離開的雷銅，接到麾下士卒傳來的消息，怔然不語，愣了好一會之后才苦笑一聲眼中滿是悲意。
嚴顏為人如何，他極為的清楚，而且自從劉璋繼位之后嚴顏可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支持他，在益州無人不知道嚴顏的威名，更知道嚴顏對益州的忠心，若是平時嚴顏歸降荊州的消息傳開，恐怕沒人會相信。
但是今日劉璋下令誅殺嚴顏三族就已經讓眾人不得不信，不到山窮水盡，不到最后一步嚴顏是絕對不會歸降荊州的，嚴顏這些年為益州立下的功勞竟然被劉璋一道命令直接否決，這讓雷銅心中極為的不舒服。
聯想到前段時間吳氏一族的下場，雷銅搖搖頭心中滿是苦澀。之后再不猶豫帶領麾下兩萬大軍離開綿竹。
就在劉璋命令傳下不久，嚴顏被迫歸降荊州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綿竹，而與此同時嚴顏歸降之前的一系列事情也隨之傳遍整個益州大軍，嚴顏歸降之前的種種與劉璋誅殺三族的命令讓整個綿竹城內的士卒盡皆感到一股悲涼之意。
等到鄭度發現此事之中的詭異之事，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綿竹，嚴顏歸降的消息就算是他也是剛剛接到，但是劉璋的命令剛剛傳下不久，整個益州大軍竟然都知道了嚴顏歸降的過程，其中的陰謀不言自喻。
不過此時就算是鄭度想要阻止，也已經來不及，劉璋的命令已經傳下，是不論如何也不會改變的，劉璋好面子的脾氣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也不會下令撤銷對嚴顏的處罰。
看著士氣愈發低落的大軍，鄭度也只能夠搖頭嘆息，他能夠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雖然如此鄭度對益州也已經徹底不再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