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清楚戰場之上的狀況,黃忠不由得心驚膽顫,只見劉琦在楊懷的攻擊之下處處受制,每每險之又險的避開楊懷手中的長刀的時候,黃忠皆是不由的心驚肉跳。
來不及吩咐麾下士卒,黃忠就當先沖了上去,手起刀落頃刻之間數名益州士卒便被黃忠斬殺,而此時正與荊州兵馬大的難分難解的益州兵馬終于發現了身后的狀況。
待確定身后的兵馬乃是荊州兵馬的時候,后方的益州士卒紛紛陷入了慌亂之中,而正與劉琦激戰的楊懷也發現了身后大軍的情況。
不過楊懷并沒有太過在意,如今劉琦已經在他的手中險象環生,他有信心在短時間之內將劉琦斬殺,只需要將劉琦斬殺身后這些荊州兵馬不戰自潰。
不過緊接著楊懷變發現了身后情況遠非他想象的那般嚴峻,身后的荊州士卒突進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片刻功夫就將后方的數百名士卒擊潰,而且勢如破竹自己麾下的兵馬在他們眼中就像是紙糊的一般,一攻就破。
很快楊懷便發現這些變化的罪魁禍首,黃忠!一瞬之間楊懷就想明白了此人的身份,如此年紀又恰巧在益州的只有荊州的黃忠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楊懷心神不由的一陣恍惚,黃忠的出現實在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黃忠不是應該在明天清晨趕到此處的嗎?為何會提早這么久,難道根本就是這劉琦一手導演的一出戲?
黃忠的威名他極為的清楚,也知道此人的本事,一手刀法出神入化,身后的黃楊木弓更是百發百中防不勝防,這一點楊懷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黃忠突進的速度極快,在楊懷思考的時候,再次向著這邊突進了十余米,而擋在黃忠身前的益州士卒無不被黃忠身上的其實所震懾,要么被斬殺要么就自行的潰散。
江油!
黃忠以及黃忠身后兩千兵馬身上所攜帶者血腥味的殺氣與那悍勇的戰意,讓楊懷心神驚顫。這分明是剛剛經過激戰,而且是經過一場大勝之后的兵馬身上所攜帶的氣勢,不用想江油城此時已經落入荊州之手。
也與此同時想明白了今天夜里荊州大軍會如此突兀的撤出江油城外的大軍。這劉琦分明是事先將黃忠大軍的行蹤泄露給他,讓他誤以為荊州大軍是在等候黃忠一起將自己圍困在城內,以此引誘他出城。
到此時楊懷已經隱隱有些悔意,他知道只要大軍出了城大軍的一切行蹤就已經在劉琦的掌控之中,虧他還以為這一路之上做的極為的干凈。
這紛雜的思緒迅速的被楊懷壓下,轉過頭冷然看向劉琦,這劉琦此次最大的失誤就是不應該讓自己見到他,劉琦的首級遠比一個江油城分量重的多。
而且在他看來,這劉琦雖然有些難纏,但是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撐不了多久。
如是想著,楊懷手上的攻勢更加的犀利,更加的毒辣,有幾次分明是擦著劉琦的身體而過。
面對楊懷犀利的進攻,劉琦分擔沒有絲毫的膽怯,反而愈發的沉靜,這楊懷此時的攻勢雖然更加的犀利更加的致命,但是也正表明他心中的焦躁,只需要堅持過最初的艱難時刻,楊懷就不足為慮了。
目光沉靜堅毅,手中長劍揮舞,一次次將楊懷致命攻勢化解,激戰如此之久對于楊懷的攻勢也更加的熟悉,在楊懷心思焦躁之時也時不時的能夠反擊一兩次,雖然沒有絲毫的作用,但是每當劉琦反擊之時,楊懷的攻勢也會隨之出現短暫的凝滯。
快快快……
此時黃忠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的趕到劉琦身邊,保護劉琦的安全。在這個念頭的驅使之下,黃忠手中長刀不停的山下翻飛,刀刀致命沒有絲毫的留手,每一次長刀翻飛就伴隨著一名益州士卒被斬殺。
黃忠身上的氣勢讓整個益州大軍都為之震顫,而黃忠身后兩千士卒身上那股所向睥睨銳不可等的氣勢,更是讓已經亂了心神的益州士卒心驚不已。
益州士卒在黃忠的沖擊之下不停的潰散,黃忠距離劉琦所在之地也越來越接近,三百步,二百八十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
越是接近黃忠越是擔心劉琦的狀況,沖擊的勢頭也就更加的猛烈。
一百八十步,一百五十步,等到一百四十步的時候黃忠才稍稍的松了口氣,一邊繼續向著劉琦沖去,一邊注意著劉琦的處境。
突然黃忠步伐一頓,長刀橫掃將身周的益州士卒震退,順勢將身后的黃楊木弓握在手中,搭弓射箭對著遠處就是一箭,整個過程猶如行云流水般在一瞬之間完成。
利箭在弓弦的震顫之下急速的射出,在眾人眼中一閃而逝。
手提長刀攔腰向著劉琦橫掃,這一次楊懷沒有絲毫的留手,手上的力道十足,再也不顧劉琦手中長劍的鋒利,這一次他就是拼著手中長刀斷折也要將劉琦重創甚至斬殺。
楊懷相信,哪怕是半截的長刀也足夠將分心的劉琦斬殺。
隨著清脆的響聲響起,刀劍應聲撞擊,楊懷手中長刀應聲而斷。
突然間斷折的長刀,讓劉琦心中一怔,緊接著便是面色一喜,失去長刀的楊懷再也不似剛才那般難纏。還不等劉琦趁勢揉身而上趁勢攻擊,握在楊懷手中那半截長刀竟然順勢向著劉琦的心口插去。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突兀的攻擊,心神分散之際劉琦根本就來不及做處任何反應。眼看長刀就要刺入劉琦心臟之中,崩的一聲弓弦震顫之聲陡然響起,緊接著羽箭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一道黑影陡然就沖了過來。
黃忠!
一瞬間劉琦與楊懷變想到了黃忠身上,只有黃忠的箭技才有可能在如此遠的距離射下如此快的箭。
羽箭精準無比的撞擊在楊懷的長刀之上,讓楊懷手中的長刀稍稍的偏頗,恰恰離開劉琦的要害之地。這一次劉琦不敢有絲毫的猶豫,順勢揮舞長劍直取楊懷脖頸,心中卻是已經打算拼著受傷也要講楊懷斬殺在此處!
可惡!
楊懷心中惱怒異常,正要變刀再次攻擊劉琦,卻發現已經被劉琦捷足先登,心中無奈一嘆知道今天已經沒有機會斬殺劉琦。
黃忠的羽箭這一次能夠準確的射擊在他的長刀之上,那下一次說不定就能夠射擊在他的喉嚨之中,而再加上一個詭異的劉琦,楊懷沒有絲毫的把握。
心中雖然極為的不甘,但是楊懷卻是已經打算撤退,因此在劉琦長劍攻來之時并沒有絲的抵抗,僅僅是長刀微微一阻接著劉琦的攻勢陡然轉身隱入混亂的戰場之中。
黃忠的箭術他不敢嘗試,只有借助混亂的戰場才能夠最大把握的逃離。
看著逃走的楊懷,劉琦并沒有追擊,反倒是與黃忠一起清剿剩下的益州士卒。
半個時辰之后,整個戰場被打掃一空,兩萬益州士卒損失慘重,余者盡皆四散而逃。
大帳之中黃忠正一臉正色的跪倒在劉琦面前,帶著皺紋的臉上滿是鄭重:“主公身系荊州安危怎可如此自處險地,還請主公今后萬不可如此行事。”
這一次可是將黃忠嚇得不輕,心中對劉琦除了擔心之外,甚至還有一絲惱怒,劉琦一舉一動盡皆關乎整個荊州安危,馬虎不得。
雖然此次是為了解江油之危,但是在黃忠看來益州的情況遠沒有想象那般艱難。梓潼,綿陽至今讓在荊州手中,益州即便是占據江油依舊不能夠太大的作用。
況且等到大軍一到,形勢自然得以好轉,這樣的情況遠沒有到讓劉琦親自涉險的地步。
對于黃忠的舉動,劉琦心中也是苦笑連連,這一次的確是他的失算,沒想到這楊懷竟然認出了自己,而且為了斬殺自己可以不顧一切。不過真要讓他靜坐于大帳之中,看著營中兵馬與楊懷廝殺,他還真的有些做不到。
就在劉琦向著如何安撫黃忠的時候,益州大將嚴顏帶領著麾下的一萬兵馬已經過了城口。嚴顏坐鎮巴西郡,對于巴西郡異常的熟悉,一萬大軍的行蹤輕易地就被嚴顏隱藏了下來。
此時大軍距離上庸也僅僅只有數里之遙,而距離上庸城也僅僅只有幾十里的路程。益州與荊州只見的山巒成為隱藏大軍蹤跡的重要依托,而嚴顏早就在這山巒之間找到一條通往上庸的道路,只需要半天的時間大軍就能夠迅速的出現在上庸城下,對上庸城發動突襲。
與此同時,涪陵郡的一處大營之中,兩萬益州士卒正整裝待發,將臺之上一位身鎧甲的的將領昂然而立,儀態沉穩,正是失蹤了的益州大將張任。
此時的張任并沒有因為上次的失敗而有絲毫的頹靡,反倒是斗志昂揚,眼中滿是戰意。看著下方的兩萬士卒,張任心潮澎湃,難以想象在整個荊州的目光同時集中到梓潼郡的時候,兩萬益州兵馬突然殺入荊州會引起何等的軒然大波。
“出發!”
闊步走下將臺,張任手提長槍帶領這兩萬兵馬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