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著牙強忍著沒有喊出聲,揮手將一名偷襲的士卒斬殺,魏延轉過頭看向張魯。
此時的張魯正抱著張英一臉的驚愕,看著已經鼻息已無的張英,恍惚間張魯猶如回到了幾年之前帶領著麾下士卒一同征戰的日子,那時候自己麾下的大將就是這樣一個個倒在自己身前,沒想到今天因為自己的失誤又有一名大將為了自己而死。
將張英的尸體交給身后的親兵,看向威嚴的目中已經滿是赤紅,此時的張魯就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隨時都會爆發。
將張魯如此,張英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此時雖然讓深受重傷,但是對張魯并沒有害怕,心中的殺意反而更加的凌厲了幾分,就連魏延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此時的狀況,被張魯的長刀貫穿身體,就算是身體再強悍也挺不過去,可以說他此時還站著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或者是對權勢的渴望,或者是對劉琦的知遇之恩的報答,魏延此時正竭盡全力的站立在那里,他能夠感覺到此時就算是一名普通的士卒都能夠將他擊倒。要不是身后的幾百名親兵,在他手上之際,沖了上來將四周的漢中士卒擋住,說不定他此時已經是命喪當場了。
喊聲之上此起彼伏,隨著劉琦帶領的一萬大軍沖了上來,與魏延前后夾擊漢中兵馬,即便是在如何高昂的士氣在這樣的攻擊之下也逐漸的滑落,甚至在漢中大軍之中已經出現了一絲混亂。
前方在張魯的帶領之下沖擊依然凌厲,后方的漢中士卒在荊州兵馬的突然沖擊之下開始逐漸的崩散、潰敗。
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情況,張魯面上再次陰沉了幾分,變得有幾分鐵青,今天不僅沒有偷襲懂啊荊州,反而讓荊州給自己設了一個陷阱,此時已經是損兵折將,之后還有可能會全軍覆沒,實際上在劉琦的大軍趕到之后他就沒有任何的機會,這一萬大軍能夠沖過去已經是不可能了。
看了眼張英的尸體,張魯猛然間想到了南鄭城中的內奸,到了此時就算是他再不相信這內奸早就已經擺明了是楊松。
此時的張魯恨不得回到南鄭城中將楊松碎尸萬段,可是這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
“殺!”
張魯高喝一聲,再次提刀向著荊州兵馬沖殺而去,到了這個時候既然不能夠逃出去,那就只能夠多拉兩個墊背的了,特別是剛才斬殺張英的魏延,更是他心中必殺之人。
帶著悲壯死志的聲音傳了開來,跟隨在張魯身邊的數百名親兵一個個都是面色一變,隨即手提長刀高喝一聲緊緊跟了上去,悲壯的氣氛隨時彌漫,漢中剩下的數千兵馬無不是面帶悲色,攻擊也不由的凌厲了幾分。
“這漢中士卒要死戰了。”剛剛沖到漢中大軍身后的劉琦感受到漢中兵馬只見彌漫的悲壯氣息,面色劇變,什么樣的兵馬最可怕,那就是在明知道逃走無門的時候死戰不休的士卒,這些士卒即便是死了也要斬殺一兩個人墊背。
此時的漢中兵馬無疑就是這樣的,但是荊州此次征戰漢中的總共就這么三萬人,若是在這里損失太過慘重,那還如何防備益州與上庸的變數。
“將軍中所有的弓弩與弓箭全部調集過來,給我不停的放箭。”劉琦轉過頭對著一旁的一名小將喝道。
“諾。”小將拱手應是,轉身疾步離開。
意識到這一點的并非只有劉琦一人,就在張魯提刀上前廝殺的時候,魏延麾下的一萬兵馬也已經將弓弩全部調集了過來,隔著廝殺的人群向著漢中兵馬放箭,擁擠的人群使得漢中士卒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躲藏。因此,一輪箭雨下來就有數百名漢中士卒中箭。
在一輪輪箭雨的襲擊之下,數以千計的漢中士卒中箭身亡,越來越多的士卒被飛瀉而下的箭支擊中,這樣大的傷亡非但沒有使得漢中士卒的沖擊有絲毫的停滯,反倒是愈發的凌厲了起來。
回到大軍后方的魏延終于知道了自己犯了何等樣的錯誤,這一萬兵馬若是真的盡皆戰死在這里,那荊州的這些兵馬同樣要損失慘重。
深吸了口氣魏延打量著戰場上的情況,此時隨著一萬荊州兵馬加入合擊,漢中的攻擊雖然稍稍受挫,但是這樣壓抑到極致的悲壯氣息,等于是增加了戰場之上的一絲變數。
“放箭!”
咻咻咻……
隨著后方的弓弩運送過來,攻擊漢中士卒的弓弩有增加了不少,但是這些箭支在將漢中士卒擊傷之后,這些士卒竟然紛紛轉過身向著后方的荊州士卒斬殺而來,而且猶如烽火燎原一般,越來越多的士卒轉過身向著后方的荊州士卒沖去。
“不能再等了。”看著越來越慘烈的戰場,魏延心中一定。越是拖得時間長對荊州反而更加的不利,此時張魯大軍受創,荊州攻下漢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如此膠著這反而會讓荊州傷亡大增。
“去找幾十個拒馬來。”魏延對著扶著自己的小將道。
“諾。”吩咐人給魏延包扎傷口,小將帶著數百名士卒掉頭離開。
不到片刻功夫數十個拒馬就被小將帶了過來,在魏延的指揮之下放在官道的正中間,隱隱有將整個官道堵死的趨勢。
隨后一萬大軍再魏延的命令之下,竹簡的開始撤退,后方原本就沒有參與廝殺的士卒紛紛退到拒馬之后,而正在交戰的士卒也隨著緩緩后退等到接近拒馬之后才一陣猛沖將漢中士卒的沖擊暫時的打壓下去,就通過拒馬的縫隙退了出來。
等到這些人退出來之后,數十個拒馬在士卒的推動之下合在了一起,一下子就在漢中士卒與荊州士卒之間放上了數排拒馬,任憑漢中士卒如何的沖擊也都被拒馬擋了下來。
看著數十拒馬已經封鎖了整個道路,張魯心中愈發的沉重,若不將這些拒馬毀掉,自己等人就只能夠被動挨打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砍掉這些拒馬。”張魯對著身旁的眾人喝道。
咄咄咄……
數以百計的長刀砍在拒馬身上發出咄咄的響聲,一個拒馬在數十名士卒的砍擊之下頓時散了開來。
“撤。”魏延低聲喝道,一萬名士卒在魏延的命令之下迅速的后撤,等到漢中士卒將拒馬全部毀掉之后,魏延已經帶領著兵馬趕出了兩里之地。
見到荊州兵馬撤退,沖擊的漢中士卒都是一怔,就連張魯也是一陣的驚訝,自己此時已經是甕中之鱉這荊州士卒為何會選擇撤退,難道是那魏延傷重身亡?
張魯不由的暗中猜測,不過他也沒有命令漢中士卒追擊,反而是之后后方的漢中士卒站穩住腳跟之后才帶領兵馬撤退,而后方的劉琦在魏延兵馬撤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魏延的打算,因此并沒有迫不及待的追擊,而是可以的與漢中士卒保持一段距離。
“將軍,現在往哪里撤?”駕著魏延的兩名小將轉過頭看向魏延。
“往南鄭撤。”魏延稍作思考就想到了南鄭,此去南鄭雖然不算遠,但是也不算近,這一路之上總能夠將漢中士卒拖垮,滿懷希望的回到南鄭,面對自己的卻是緊閉的城門,到時候漢中兵馬很可能不攻自潰。
前方一萬荊州大軍快速奔跑,緊接著是幾千漢中士卒,而最后又是一萬荊州兵馬緊緊相隨。
在劉琦的命令之下每隔一段時間大軍就會追上去斬殺一部分漢中士卒,再將受傷落下的漢中士卒俘獲,隨著時間的增加,撤退之事有幾千兵馬的漢中兵馬,此時只剩下不到四千人。
對于身后的情況,張魯雖然知道,但是也無濟于事,那些落在后面的士卒都是受了傷根本跑不快,大軍不可能為了這些人再次停下來陷入重圍。
雖然南鄭很可能已經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是張魯心中還是殘存了幾分希望,說不定能夠順利返回南鄭城。
首先趕到南鄭的是魏延的一萬兵馬,此時的南鄭已經落入楊松的手中,就在張魯帶領兵馬離開不久,楊松就與楊伯一起糾結城中的一部分世家,再加上楊松手中的兵權,成功的將忠于張魯的官吏控制了起來,就算是張魯的妻子兒女也被抓了起來。
聽到有兵馬向這邊沖來,在城樓之上等消息的楊松等人一個個站起身望向城下。終于影影綽綽的火光出現在,不到片刻功夫就到了城門之前,接著火光楊松等人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些人是荊州的士卒。
幾人紛紛松了口氣,既然是荊州兵馬,那么張魯等人很有可能已經兵敗了,不過讓幾人驚訝的是城下的兵馬并沒有在城下多做停留,而是一路奔跑沖過了城門,緊接著不遠處又是出現數以千計的火光。
“難道有人在追擊荊州兵馬?”幾人不由的心中一緊。
等到這些人沖到城下的時候,楊松等人一個個都是面色大變,城樓之下的正是漢中兵馬,接著燈光楊松等人甚至能夠看清楚人群之中的張魯。
張魯沒死,而且帶領著人回來了,反倒是荊州兵馬被追擊,這讓楊松等人面劇變,他們之所以敢如此大膽謀反就是算準了張魯會兵敗,甚至有可能被殺,現在張魯安然返回,甚是追著荊州兵馬不放,讓幾人心中滿是恐懼。
“快快打開城門迎主公進城。”
趕到南鄭城下,漢中士卒面上盡皆帶著喜色,不等張魯說話就紛紛出言讓城樓之上的士卒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