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甘寧的歸宿
劉琦轉過頭看向吳雄道：“吳兄以為王將軍會如何處置蔡云？”這吳雄既然能謀劃錦帆賊的行動，頭腦應該不會簡單，就是不知道這件事他能否看得透徹。
吳雄自然知道劉琦在試探他的深淺，但此時吳雄心中已有為劉琦效力的傾向。劉琦現在勢力雖然弱小，手下也沒有幾個信任的人。但他看出劉琦非池中之物，一遇風雨便成龍。到那時想引起他注意就難了。現在正是機會一展所長，提高自己在劉琦心中的地位。
“我認為蔡云此次并不會有事。”吳雄一上來就語出驚人。
“什么？你不會亂說吧，蔡云此次違背劉表的命令又和王將軍作對哪能平安無事。”劉磐當先嚷道。
就連劉修、呂介也不可置信的看著吳雄，只有馬忠若有所思。甘寧、蘇飛對吳雄的能力知之甚詳，自然知道他不會信口開河，反而最平靜。
劉琦將諸人反應看在眼中，馬忠沉穩機智，值得培養，而劉磐、劉修、呂介就差多了，還得增加些歷練。對于吳雄他也來了興趣，吳雄剛才之言可以看出他對襄陽的形勢把握的很好。而吳雄沒有到過襄陽僅僅聽蘇飛介紹，就能一語中的劉琦對他的才能得重新評估。
“哦，你繼續說。”劉琦臉色平靜的問道，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吳雄心中凜然，對劉琦又多了一分敬畏，因為他竟然看不透劉琦，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以前無論你什么人他都能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揣測出他心中的想法，繼而做出應對，劉琦卻給他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第一，蔡云雖然阻攔我們進城，但現在襄陽戒嚴，我們與攜帶兵器馬匹，蔡云為難我們就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蔡云所做所言都符合要求，沒有治罪的理由。”吳雄說完看了一眼劉琦，見劉琦還是一臉平靜心中第一次有些發虛，硬著頭皮道，“第二，蔡云是蔡氏之人，現在劉表不會和蔡氏起沖突，王將軍自不會首先挑起沖突。”
“不錯，吳兄分析得很好。”劉琦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自己終于有了一個襄陽的謀士了，看到劉琦的笑容吳雄也松了一口氣。
劉磐狠狠地說道：“這次真是便宜了蔡云那小子，早知道我們自己動手教訓他了。”
“呵呵，磐弟不必生氣，那蔡云雖然無事，但也不會再呆在飛虎軍了。”劉琦一臉神秘地道。
“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你剛才明明說他沒事的。”劉磐先是驚喜之后又跟著疑惑起來，不僅劉磐疑惑在場的人都疑惑。
“你們明天就知道了。”劉琦沒有解釋，王威心中偏向他劉琦自然知道，但也僅僅是偏向，若是說出來對誰都不好。王威是一個剛直之人，不會讓蔡云在飛虎軍內部存在的，劉琦猜測他以前肯定想拔除這個棋子，只是沒有理由罷了，這次剛好給了他一個理由。
劉琦不說眾人自然不會問。見天色已晚，劉琦讓眾人散去只留下馬忠，昏暗的燈光隨著火焰一搖一擺，飄忽不定，房間中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安靜異常，就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
回來時馬忠已經告訴他了，從那個追馬者身上沒有得到絲毫消息。
劉琦看著馬忠依然平靜的臉色，露出了笑容：“知道我為何將你留下嗎？”
“屬下不知。”馬忠躬身答道。
“不錯，在我手下的諸人中你是最沉穩的，也是最有頭腦的，這已經具備了一名將領應該具備的條件。”劉琦說到這，有些無奈。手下沒有能拿的出手的人，一些事就沒法去做。想到這又有些自嘲，自己這么短時間有劉磐、劉修、馬忠等已是幸運了，竟然還不滿足，或許將來也不會滿足吧，徐庶、諸葛亮這些人他是怎么也不會放棄的。
“謝主公。”馬忠平靜的眼中掠過一絲激動，能得到劉琦的認可，說明他距離領兵更近了一份，是武將誰不想領兵打仗。眼中的激動一閃而過，隨后恢復了平靜，因為他知道劉琦接下來肯定有事要說。
馬忠的反應自然沒逃過劉琦的目光，覺得將接下來的事交給他有些可惜，但現在這件事迫在眉睫，一刻也不能耽擱，他吸了口氣看著馬忠道：“我欲組建一部，專門、整理收集情報，刺探敵人軍情消息，深入敵后打探敵人虛實你以為如何？”
馬忠有些激動地心情瞬間冷卻，不可置信的看著劉琦，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劉琦的話無疑表明讓他擔任這個部門的首領，但這個部門每個諸侯、每個世家都有，是見不得光的。將他有明處轉到地下，距離他心中的目標更加遙遠了，甚至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他能看出劉琦對他的信任，也知道劉琦現在手下沒有人比自己更適合這個職位，但讓他放棄從小的夢想，他一時間難以抉擇。
見馬忠沉默劉琦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待，等待馬忠的決定。
房間中又恢復了平靜，就連門外守衛的侍衛都感覺到了絲絲壓抑，小心的把守著門，大氣也不敢出。
“我愿意為主公分憂。”馬忠終于開口打破了這看似漫長的寂靜。他的心中并不像表面那樣平靜，任誰放棄一直努力的夢想誰都不會輕松。但是現實就是這樣殘酷，給了你一絲希望，轉眼間這絲希望就泯滅在現實中。他知道若是他答應了，就意味著自己真真正正被劉琦視為心腹了，將來說不定還有上戰場的可能，但他要是拒絕，劉琦雖不會怪他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信任他。不能為主公分憂的人，即使做得再好，也會被疏遠。除非他另投新主，但這天下諸侯又有誰會給他選擇的機會，只有劉琦。
劉琦聽見馬忠的回答，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馬忠不答應自己還失去一員武將，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劉琦笑著對馬忠道：“正平果然沒讓我失望，我知你想馳騁沙場，你放心我定會早日找到合適人選，到時你自然可以再上戰場。”
馬忠聽到劉琦的保證，心中的石頭算是放了下來，劉琦既然說了自不會毀諾。
甘寧到襄陽后劉琦安排他住在東院，八百騎來時也被安排在這里，便于甘寧與他們相聚。八百騎趕了一天的路，早已休息，明亮的月光，將地上附上了一層銀霜。
此時甘寧、蘇飛、吳雄三兄弟正在房中商談。
甘寧嘆道：“我也曾想我們以前叱咤風云，是多么的逍遙自在，沒想到現在卻落得這般田地，到時連累了兄弟們。”當時要不是他想為兄弟們找個出路，也不會有今天進退兩難。
蘇飛見甘寧情緒低落道：“大哥，何必妄自菲薄，我們這些兄弟都是跟著大哥混飯的，要是沒有大哥哪有我們。大哥為兄弟們忍辱負重，誰要是敢有怨言，我非宰了他不可。再說我們現在只是一時忍受，大公子對大哥禮遇有加將來定會重用大哥的。”
甘寧看著蘇飛說的滿臉通紅搖搖頭：“大公子雖待我不薄，但大公子現在的處境并不好，將來如何還難說。”
蘇飛還要再說什么，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吳雄開口道：“大哥不必心焦，我看大公子非凡人，定會定鼎乾坤的。雖然統一天下有些難度，但做到一方諸侯應該是沒問題的。”
甘寧有些意外，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三弟對他人做出如此高的評價，不禁問道：“三弟為何如此肯定？你們可是第一次見面。”蘇飛也一臉疑惑的看向吳雄。
吳雄搖搖頭無奈道：“只是憑直覺。”
“直覺？”甘寧、蘇飛有些搞不懂了，先前說劉琦能割據一方，竟是憑借直覺，雖然對吳雄的直覺很信任，但這次卻有些不知所措了。
吳雄知道這次有些玄乎，苦笑道：“大公子我看不透。”
甘寧和蘇飛臉色都有些凝重，這是吳雄第一個看不透一個人，也是他第一次給與了這么高的評價的人。相處幾年他們對吳雄的能可是十分了解的，他對于觀人還是有幾分手段的，不論對方是什么人，他見過幾面后就能知道對方需要什么，心里想什么，從來沒有失算過。
現在他竟然看不透劉琦，那說明什么？說明劉琦不簡單，很不簡單。
“我與大公子交談但卻把握不住他心中到底想什么，從外表上也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吳雄想到剛才劉琦那平靜的眸子，從容的神情，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但是直覺告訴我，大公子不簡單，我覺得值得我們效忠。”
甘寧沒想到吳雄這么說一時有些猶豫道：“還是在看看吧，這是關系到兄弟們的前途，不可大意。”
“大哥還是早些決定，現在大公子身邊缺少人才，投過去必定受重用，將來就不好說了，一旦錯過就是一生呀。”吳雄也知道此時事關重大的慎重，不過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甘寧點點頭，望向窗外的目光時而堅定，時而猶豫不決，時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