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謝過之后,才發現自己沒有坐位。因事情倉促,劉表也沒有想到這一點,說完才發覺竟然沒有準備座位。而在座的大多人也不喜歡甘寧坐到他們身邊,因此對甘寧的處境視而不見。
甘寧環顧四周,四周的人都將頭扭開。
“甘壯士,若不嫌棄,就到我這來做吧。”劉琦邀請道。
“如此就多謝了。”甘寧謝道。剛才劉琦幫他,使他對劉琦也存在了好感,畢竟剛才若是沒有劉琦,讓劉表收下他們還要花費一些功夫,所以也不推辭。劉琦這邊早準備了座位,本來是準備遇到龐統,徐庶等人時與他們詳談準備的,沒想到龐統,徐庶沒見到,卻把甘寧等來了,現在正好用上了。
“自我介紹一下,劉琦。”劉琦待甘寧坐定拱手說道。
“甘寧,字興霸。”甘寧拱手回道。
“今日之事多謝了,大公子以后若用得著我甘興霸的,只需派人說一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甘寧鄭重的對劉琦說道。
“既然如此,以后有事就麻煩了。”劉琦也不客氣,對文人要謙虛,對武人要豪爽,不然還以為你看不起他呢。
“甘兄是剛到荊州嗎?”劉琦問道。
“不錯,我聽說州牧大人的壽宴就馬不停蹄的趕來,恰好趕上,其他兄弟還在路上呢。”甘寧毫不隱瞞的說道。
“不知甘兄在襄陽可有住處?”劉琦問道。
“以前不曾到過襄陽,所以沒有,待宴會結束后,就前去尋找。”甘寧說著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我府邸之中現在有很多空房,甘兄若是不嫌棄就先住在我呢?這尋找房屋之事怕是一時半會也不好辦妥。”劉琦提醒道。畢竟這甘寧的名聲擺在那,估計也沒有人愿意賣給他房子。
“既然如此,甘某就不客氣了。來甘某敬大公子一杯,大公子的恩情都在這杯酒中。”甘寧顯然知道自己的狀況也不推辭,拿起酒杯向劉琦敬酒,他知道剛才劉琦幫他,他身上已經打上了劉琦的烙印,若不跟著劉琦他說不定連住處都買不到。
“干。”劉琦舉起酒杯與甘寧一飲而盡。
襄陽城中的一間民宅中,消失了三天的張凌正一臉冰冷的看著他面前的一群黑衣人,這群黑衣人全身揭穿帶黑色衣服,連頭部也罩上了黑布,僅僅露出一雙眼睛和一雙手。
院中靜悄悄的,偶爾有寒風吹過,將地上的落葉吹得沙沙作響,黑衣人依舊面無表情,仿佛一群雕像一樣紋絲不動。
“你們準備好了嗎?”張凌突然開口,聲音正在寂靜的小院中格外響亮。
黑衣人依舊默不作聲。
“很好。既然你們都準備好了,就出發吧,若是任務失敗你們應該知道怎么辦。”張凌說道。一張臉依舊面無表情。
“沙沙沙…”、“沙沙沙…”院中的黑衣人分成兩隊同時離開。
張凌看著兩隊人馬離開之后才走進屋中。
“嗯嗯嗯…..”屋中有兩位老人從裝扮上看是一對夫婦,只是這對夫婦現在都被綁在屋中的柱子上,嘴中被塞上布,發不出聲音。兩人見到張凌進來,都瞪著眼看著張凌,仿佛有深仇大恨似的。
張凌依舊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的走到兩人身前,看著兩人說道:“可惜眼神不能殺人。”說完兩道鮮血從兩位老人的脖子迸射而出,兩人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死不瞑目。
張凌起身離去,那張臉依舊冰冷如初。
襄陽城西北,相對于襄陽城其他地方,這里有些荒涼,甚至說是荒蕪,因為這里是襄陽城的監獄所在,稍有些能力的人早就從這里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些勉強能夠糊口的人,無力搬家。
今天的風似乎格外冷冽,監獄外邊的四個獄卒都穿著高領衣服,整個身子都縮在衣服中,依稀還可以見到他們哆哆嗦嗦的抖動。
“老大不如我們進去吧,反正也沒人來看,外邊這么冷,站著多受罪。”聽聲音最多不超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說道。
“胡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上邊來檢查,我們都帶丟飯碗,狗蛋你不想干趁早滾蛋,別到時候連累我們。”一個聲音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說道。
“老大,莫怪狗蛋這不也是為你好嗎?看兄弟們站著這么受罪,他們在里面大吃大喝的,多不自在,不如我們先進去等一會再出來就是,稍微休息一下沒事。”有一個年輕人說道。
“這有些不合規矩?”中年人遲疑道。
“就是老大,張魁說的不錯,只進去一會沒事的。”另一個人見中年人有些意動也在一邊幫腔道。
“好,不過我們只能輪流回去休息。我和狗蛋先回去休息。張魁,你和李創先留在外邊,一個時辰后我們來換你們。”中年人說完就和狗蛋想監獄里面走去。
“老大,我想去茅廁,你先回去吧。”剛走到一半,狗蛋對這中年人說道。
“就你事多,快去快回,路上小心。”中年人交代道。
“沒事,我一會就回來。”狗蛋說這就跑開了。
監獄外。
“魁哥兒,你說為什么老大對狗蛋這么好?”李創問道。
“誰知道呢?只是隱約聽說狗蛋有一次救了老大一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狗蛋一來老大就對他格外關照。”張魁說道。
“不會吧,就狗蛋那樣還救大哥?這可能嗎?”李創驚訝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別人都這么說誰知道真假。哎,他媽的這鬼天氣真日讓人受不了。”說完又緊了緊衣服。
兩人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四周正在向他們靠近的黑影。
夜色中,一群黑衣人在黑夜和寒風的掩護下想著監獄慢慢的靠近。
“咔嚓”一聲輕響響起。所有的黑衣人都緊貼地面,一動不動,在黑夜中看上去就像石頭也一樣。
“什么聲音?”李創一驚道。伸出頭來打量四周,卻什么也沒發現。
“瞧把你嚇得,不過是風聲罷了。”張魁也伸出頭來說道。
“可是,我剛剛明明聽見響聲了。”李創說道。
“好了,好了,別疑神疑鬼的了。”張魁抱怨道。
就在兩人將要頭縮回去時,兩道寒光閃過,待看清時兩把匕首已經插在他們的喉嚨上了。只是匕首末端還有輕微的顫動。兩人眼中透露著不可思議,身體緩緩的向一邊倒去,被兩名黑衣人上前接住。黑衣人拔出匕首,在兩人身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的向監獄內走去。
一刻鐘后,黑衣人帶著昏迷的張悅離開了監獄,期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媽的,怎么這么倒霉啊?我上輩子是不是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讓我倒這么大霉。”狗蛋一邊罵著一邊想監獄走來,只是身上沾滿了糞便。
“這兩個家伙又偷懶了,一定要告訴老大狠狠的收拾他們。”狗蛋見張魁兩人沒在狠狠的說道。
“哎呦。”狗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當即摔倒在地。
“啊!”待狗蛋看清楚絆倒他的是李創時驚呼出聲,嚇得趕緊跑開,叫道:“李創,你再嚇我,我就告訴老大讓他狠狠收拾你。”
見李創好一會沒反應,狗蛋才跌跌撞撞的跑的李創身邊,當看到李創脖子上的傷痕是,又一聲驚呼發出來。
好一會狗蛋才清醒過來。
“老大,老大…”狗蛋一邊喊一邊發了瘋似的像監獄中跑去。狗蛋在監獄中一邊喊一邊找,臉上還帶著一些迷茫和無助。
監獄中的犯人都被狗蛋的叫聲驚醒了,都趴在柵欄門邊看著四處亂跑的亂喊的狗蛋。
狗蛋翻開一個有一個冰冷的尸體,眼中帶著一絲希望,一絲忐忑和一絲絕望。一個有一個的尸體被翻開,看著這些昔日的同伴,狗蛋仿佛不認識一般,依舊喊著,“老大,老大…”
越來越多的尸體被翻開,狗蛋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眼中的希望也越來越暗淡。只是那最后一點希望催促著他向前走去,去翻開一具具尸體。
角落里,一具尸體靜靜的躺在那身上的深灰色用粗布制成的大衣還沒有脫去,凌亂的頭發中間還夾雜著幾根雜草,手中的刀還沒有放下,睜著眼睛,眼睛之中還殘存著一絲驚訝。
當狗蛋看到這具尸體時,狗蛋停下了腳步,一步一步的向這具尸體走去,每走一步都輕輕的喊一聲“老大”。仿佛怕驚醒睡夢中的人。
狗蛋就這樣一步一步向著尸體走去,每走一步就離尸體更近一份,但是狗蛋的腳步卻越來越慢,聲音也越來越小。眼中希望幾乎不存在。
路終于走完了,當狗蛋輕輕地抱著老大的尸體時,他又輕輕地呼喊了幾聲。老大沒有回應,狗蛋眼中的最后一絲光芒也徹底消散了。
他為老大取下佩刀,又為他重新將衣服穿整齊,頭發梳理干凈,之后又輕輕地為他閉上雙眼。然后撫摸著他的額頭,仿佛想將他那早生的皺紋撫平。
一邊撫摸著一邊輕聲說道:“老大,你不是一直想叫我叫你父親嗎?今天我就叫給你聽,可以嗎?”
“不說,就是同意了…父親,父親…”
“狗蛋,快起來了,瞧你那懶樣,再不起來小心我揍你了。”
“狗蛋,要吃多點,夜里站崗辛苦。”
冰冷的夜有誰在乎這卑微的生命,余下的是無盡的絕望和殺戮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