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這么做也是沒有辦法,畢竟到時候百姓會一起走,一旦被自己的這三個弟子攔住了的話,再加上百姓,那是根本不可能走得掉的。
既然如此那先把這三個人擺平,以免他們裹挾百姓來強逼自己留下。
現在看來是成功的,既然他們可能會裹挾百姓來逼迫自己,自己也能以百姓的名義慷慨赴義。
賈詡三人走出房間之后,徐庶的淚水不由得從眼眶之中流出,良久之后這才吶吶開口道 “天下為公者,莫過于先生。”
賈詡則是低頭思索著什么,良久之后這才開口道。
陳宮臉上亦是悲痛萬分,先生所做的決定,他也沒有辦法阻攔。
“先生欲舍生取義,阻逆賊而護百姓,我等也無他法。”
三人離去之后,賈詡回頭看了一眼李余的方向,眼神之中盡是敬佩。
前線的戰事不斷的傳到洛陽,隨著時間的推移,時節也來到了秋日。
戰事還在膠著,沉甸甸的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然而今日的百姓卻是暫時將戰事拋在腦后,因為秋收了。
秋天毫不意外是百姓最為重視的一個時節,正所謂春種夏耕秋收,秋天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自從洛陽起火之后,百姓無不在水火之中艱難跋涉,斷糧的危機時刻縈繞在百姓的心頭,如今終于到了收成的時候了。
原本在春日的時候,被西涼兵燒殺搶掠之后,百姓趕不上播種了,但好在陳宮將犁改良了,這才讓百姓趕上了春種。
再加上夏天的時候,潁川百姓入洛陽,更是加重了斷糧的危機,李余不惜身死才從虎牢關拉來了糧食。
如今收獲之后,百姓便再也不用擔心斷糧了。
沉默了幾個月的百姓,臉上也開始浮現出來了笑容。
然而李余卻是糾結了起來,原因無他,董旻的大軍終于起兵了。
這一個半月來,張遼不愧是張遼,雖然面對李蒙王方的襲擾,但是卻不曾有什么損失,反而埋伏了李蒙王方一次之后,斬殺了數百敵軍,讓李蒙王方再也不敢出兵了。
然而如今時節到達了秋天,正是適宜大軍出征的季節,也與李余所預料到的時間差不多。
一來是此時出兵,天氣十分適宜,不冷不熱的,即便是穿上甲胄也不會熱的人動彈不了。
二則是董旻手中大多是騎兵,戰馬在秋季奔跑起來,不會因為體溫升高而染病,十分適合長途奔襲。
三則是各地的糧草也都收了上來,大軍有了軍糧,自然就沒有后顧之憂。
當然了,董旻這個時候出兵,還有一份心思就是想要搶掠百姓所耕種的糧食。
李余為何糾結,就是因為原本百姓只需要幾天時間就可以跑走的,如今卻還要收割糧食,而收割糧食起碼需要三天時間。
畢竟糧食可不光是割下來就好了,還要進行脫粒與裝倉。
再加上逃跑的時間,這一來一回就是七八天了。
而如果張遼頂不住的話,一旦過了陜津,就是大片平原,騎兵一日便可至洛陽。
原本還擔憂張遼萬一來一個八百破十萬怎么辦。
畢竟張遼現在手里可是有兩萬多人,按照比例換算,可以破兩百五十多萬人。
然而現在李余只想讓張遼多頂一段時間,好讓百姓有一個時間緩沖。
這個時間其實早就也已經預料到了,但是卻沒有辦法避免。
畢竟糧食長成的時間就是這個點,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沒有辦法讓糧食提前半個月長好。
看著田間忙碌的百姓,李余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將衣服下擺系在腰間,然后來到了田壟之中。
正在田間忙碌的百姓,轉頭一看發現竟然是李余,見李余在幫助自己收割麥子,趕忙將手中的鐮刀放下,來到了李余面前。
“先生?”
李余卻是繼續在收割田間的麥子。
“快些收割,不要誤了時間。”
百姓見李余這么說,趕忙回身拿起鐮刀在前面收割,只是現在收割的速度比方才快了兩成。
李余那一身如同仙人一般的氣質,不要說在麥田里了,就算是在玉米地里都能看清楚。
很快李余為百姓收割糧食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來。
徐庶三人知道李余會前往陜津阻敵,然而即便是如此,李余在這關頭,竟然還在幫百姓。
一般人在死前都會放縱自己,很多人在得知自己會死后,就不會約束自己,會心態大變。
然而李余卻并不是如此,即便是要親往前線,即便是要以微薄之軀,攔下虎狼之兵,然先生從一而終,不曾有絲毫轉變。
不會因為遠處的目標,而放下自己手頭可行之事。
只要能夠為百姓做事,先生便不會有絲毫猶豫。
“先生他…”
陳宮看著田間李余的身影,他知道李余即將要做什么,但卻絲毫不影響如今李余為百姓做事。
想到這里陳宮的心里便沉甸甸的,似乎壓著一塊重石,眼眶之中要往外涌出什么,但卻被陳宮強行忍住了。
而百姓卻不知道李余要做什么,這是李余特意吩咐三人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蹤。
就在這時陳宮突然看見了西邊遠處的一道煙塵,隨著煙塵的由遠及近,馬蹄聲也響了起來。
百姓聽見馬蹄聲之后,紛紛站起身來,看向來者。
陳宮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從陜津來的傳令兵。
畢竟身上那已經殘破的甲胄,與帶著血痕的盔甲,是最明顯的特征。
傳令兵一路疾行而入洛陽,直到皇宮之前,這才下馬直入皇宮之中。
而李余似乎像是沒有看見一樣,繼續在田間為百姓收割麥子,而不是那樣子極為認真。
很快賈詡與徐庶兩人便從皇宮之中走出,兩人騎著戰馬朝著田間便來了。
兩側田地間的百姓見狀,紛紛停了下來看向兩人,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而賈詡與徐庶兩人來到了李余的身邊之后,向著李余行了一禮。
“先生。”
李余卻是充耳不聞,繼續收割著小麥,只是用只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道。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