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還沒有說話,這邊暴躁的楊業就率先開口:“潘陰險,就算兩家聯敗了我們,以步度根這種蠢貨,能在軻比能手下討得了好?動動你的腦子行不行。”
潘美頓時大怒,同樣從坐塌上站了起來:“楊夯貨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
“嘿,爺爺我還就不信了,潘陰險、潘陰險,怎么了?”
看著自己這兩位左膀右臂,皇甫哲茂嘆了一口氣:“行了,你們這是做什么?某家叫你們前來是商議的,不是看你們出洋相的!”
楊業和潘美只得氣哼哼的坐下,良久之后潘美才說道:“主公,現在軻比能堅守不出,步度根又是這種情況,看來咱們需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計策。”
經過和潘美的一番爭論,楊業也從怒火中冷靜了下來:“啟稟主公,如果咱們現在退兵,步度根又將如何?”
還沒等皇甫哲茂開口,潘美就否決了楊業的提議:“不妥,這樣一來咱們容易進退失據。退的多了害怕軻比能將步度根一舉攻破,退的少了步度根根本無所謂,咱們這一來一去竟成了折騰士卒了。”
就事論事之下,楊業也沒有和潘美繼續口舌之爭,他的雙眼死死盯在地圖上,總不能三方一直在這里僵持。
潘美想了一會,突然開口說道:“楊副將之前的計策,不知主公現在還記得?”
皇甫哲茂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現:“你是說向東挺進軻比能的腹地?”
潘美點點頭,他也是突然想起這一茬:“正是,軻比能現在堅守不出,咱們又不能強攻,要不然就趁了步度根的陰謀。然而咱們大軍勞師遠征,總不能什么便宜都沒占,竟然給步度根做了嫁衣。”
“與其這樣,還不如咱們先解決軻比能,然后騰出手來順便將步度根解決,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皇甫哲茂和楊業對視一眼,均能看到各自眼中的興奮之情。
廣袤的草原、成群的戰馬誰人不愛,只是礙于并州兵力,無法防守這里罷了。
如果將步度根和軻比能一同解決,那就不存在什么防守問題了。
皇甫哲茂狠狠的拍了拍身前的案幾,朗聲說道:“楊業聽令!”
“末將在。”
“本州牧就將麾下所有的騎兵總攻一萬兩千盡數交到你的手中,你繞開軻比能的營寨,直撲對方的腹地。”
“這一次本州牧可給不了你太多的給養,你就在軻比能的地盤好好的造。搶到什么你就吃什么,什么搶不到你就餓肚子,明白嗎?”
“諾,末將遵命,絕不負主公所托。對了,那重騎兵也讓末將統領嗎?”
皇甫哲茂看著楊業留著口水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重騎兵無法長途奔襲,當然是輕騎兵了。”
“哦,那也行,末將也可以在軻比能那地方攪風攪雨。”
安排好了楊業之后,皇甫哲茂的目光轉到潘美的身上:“潘美,命你帶領一萬五千士卒,偷偷埋伏在軻比能撤退的路徑上,小心機會給他們最后一擊。”
潘美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回道:“諾,末將遵命。”
“本州牧從明日開始正面強攻鮮卑人的營帳,爾等趁機速速見機行事。”
“諾,末將等遵命。”
并州軍的準備工作在楊業和潘美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很快他們就做好了行動的準備。
當太陽慢慢升在了半空之中,并州軍的器械營將這幾日加班加點組裝的投石車推到了前線。
皇甫哲茂騎著騰云馬走在了最前方,身后則是武裝到牙齒的并州重騎兵。
來到鮮卑營帳前的皇甫哲茂看著眼前愈發堅固的營寨,朗聲說道:“軻比能,本州牧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速速出來投降,可免爾之死罪!”
軻比能的身影出現在一旁的瞭望塔上,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并州軍士卒,心中頓時涌起不安的感覺。
他總感覺皇甫哲茂在謀劃著什么,只是不知道對面這個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不過皇甫哲茂得意洋洋的身影在他看來分外的扎眼,當即拿出自己的大弓,張弓搭箭就向對方射去。
羽箭破空的聲音并沒有瞞過皇甫哲茂的耳朵,隨手揮舞著亮銀槍,將射來的羽箭打落在地。
皇甫哲茂凝神看著地上的羽箭,他知道這就代表了軻比能的決心。
所以他不再等待,大手一揮說道:“擂鼓,投石車、弓弩手進攻!”
震耳欲聾的戰鼓聲響徹四面八方,休息已久的投石車開始發出自己的怒號,雨點一般的巨石砸向了鮮卑人看似堅固的營寨。
這一幕無論是軻比能還是不遠處偷偷觀戰的步度根,都為之心頭一顫。
漢人的裝備已經越來越精良,假以時日還能有他們鮮卑人的出頭之日嗎?
盡管軻比能想要率領戰鮮卑騎兵殺出營帳,毀掉并州軍進攻的利器。
只是堵在他們門口的這些重騎兵,又成了他需要面對的難題。
一旦被這些怪物騎兵阻攔下來,光是那些弓弩手就夠鮮卑人喝一壺了,更別提那些巨大的投石車了。
軻比能只能無奈的加固著營寨,索性這些營寨都是他仿照漢人的樣式進行修葺,已經非常的穩固了。
軻比能和步度根的視線全數被并州軍的正面強攻所吸引,在他們未曾察覺的時候,楊業和潘美已經帶領著麾下士卒,離開了并州軍的營帳。
自楊業和潘美剛一離開,傳令斥候就將消息傳到皇甫哲茂這里。
不過鑒于他們倆剛剛離開,皇甫哲茂依舊命令士卒們加緊進攻。
這樣的攻擊頻率之下,投石車的消耗出乎了皇甫哲茂的想象。
本來就在草原之中,并沒有太多的原材料,每投出一顆就少一顆。
眼瞅著投石車旁邊的巨石已經損耗殆盡,皇甫哲茂也沒有絲毫的留戀,立刻傳令下去。
“鳴金收兵。”
這一次的正面強攻無非就是虛張聲勢,好讓楊業、潘美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預定的行動。
現在看來效果不錯,最起碼軻比能和步度根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