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哲茂并沒有任何的隱瞞,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這一次臣下運氣不錯,在匈奴人的營寨中找到蔡琰姑娘,已經將她帶回到了晉陽。”
劉沛長舒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那真是太好了,不知琰兒被承允安置在什么地方,本宮前去探望一番。”
皇甫哲茂卻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公主且慢,現在世人都知道您同陛下、太后一同被董卓暗害,現在并不是出面的最佳時機。不若公主靜坐府中,讓拙荊先行安撫蔡琰姑娘。”
劉沛沉吟了片刻,這才抬起頭來看著皇甫哲茂:“承允你能否告訴本宮,為何直到現在都對陛下秘而不宣?”
皇甫哲茂嘆了一口氣,這才慢慢開口道:“今時非同往日,天下大亂之勢已成,關東群雄都有各自的打算。”
“董賊在洛陽的舉措,再加上朝堂之上無有反對之聲浪,這些人對于陛下是否還有敬畏之心,誰也預料不到。”
“此時臣下的實力并不足以在各方威脅之下保證太后、陛下的安危,是以臣下只能用選擇秘而不宣。”
劉沛雙目之中閃過一絲陰霾,低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一旦這些人知道陛下在并州,定然會群起而攻之?”
皇甫哲茂肯定的點點頭:“那是自然,陛下畢竟是先帝所立,又是先帝嫡長子,無論是董卓還是關東群雄,雖然目的不同,但他們依然會進攻并州。”
劉沛嘆了一口氣,感覺局勢發展到現在這個情況,劉氏皇族已經徹底失去了主導的實力。
皇甫哲茂看著眼前的這位劉氏公主,語重心長的說道:“還請公主敬告陛下和太后,此時并非考慮一時得失的最佳時機,還需再做忍耐。”
劉沛嘆了一口氣,無力的揮了揮手:“承允自去便是,本宮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諾,臣下告退。”
皇甫哲茂離開了公主府,自然而然得前往別館看望蔡琰。
雖然系統已經判定了今次任務成功,但他還是要試探一下對方才能放下心來。
此時別館之中還是非常的熱鬧,驚魂未定的蔡琰見到熟悉的盧婉,壓抑了許多天的精神終于控制不住,掩面痛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讓盧婉都有些不知所措,趕緊一把抱住了蔡琰。
耳邊聽著蔡琰的痛哭聲,盧婉也是有些忍受不住,陪著蔡琰就哭了起來。
皇甫哲茂走進別館之中的時候,正是看到了這一幕的場景。
這樣的場景讓他十分的尷尬,只能默默退出了房間之中。
看著站在門口的侍女,皇甫哲茂向房間努了努嘴說道:“多長時間了?”
“啟稟少爺,都快半個時辰了。”
“少夫人怎么也跟著一起哭了,可是發生什么了?”
“蔡琰小姐見面就痛哭了起來,少夫人估計是感同身受了。”
皇甫哲茂拍了拍侍女的肩膀,笑著說道:“進去通稟一聲,就說某家來了。”
侍女吐了吐香舌,一溜煙的跑進了房間之中。
“夫人、夫人,少爺來了!”
盧婉聽到夫君來了,這才從哭泣中回過神來,趕緊掏出手帕幫自己和蔡琰擦拭著眼淚。
“琰兒不哭,已經過去了,雖然你現在和蔡世伯分離,但最起碼是安全的,不用擔驚受怕。”
蔡琰的哭聲也是慢慢的止住了,在盧婉的懷中用力的點點頭。
侍女淳兒一看兩人收拾妥當,趕緊走出房間去通知少爺。
“少爺、少爺,少夫人她們已經準備妥當了,還請少爺移步。”
皇甫哲茂屈指彈了淳兒一個腦瓜崩,笑著說道:“你這小妮子滿肚子壞水,我還是再等等吧。”
又過了一會,估摸著兩人真的已經差不多了,皇甫哲茂踏步走進了房間之中。
看著與之前蓬頭垢面天差地別的蔡琰,皇甫哲茂微微一愣這才說到:“某家皇甫哲茂,見過蔡琰姑娘,不知姑娘昨日可曾休息好?”
蔡琰連忙走到了皇甫哲茂的跟前,盈盈拜倒了下去:“奴家謝過皇甫州救命之恩,還請受奴家一拜。”
皇甫哲茂連忙閃到了一邊,趕緊開口說道:“姑娘言重了,再怎么蔡侍中也是當世大儒,素來被人敬重。于情于理某家也不會姑娘落于匈奴人之手,千萬不要如此生分。”
“是呀是呀,琰兒不必如此客氣。你在這里就當是在家中一樣,有姐姐罩著你,我看誰敢再欺負你。”
看著一向溫婉賢淑的盧婉逐漸有張寧化的趨勢,皇甫哲茂不由得捂住了額頭。
蔡琰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又向皇甫哲茂施了一禮:“如此大恩小女人無以為報…”
這一次皇甫哲茂可沒等蔡琰說完,立刻就將她打斷了:“什么報不報的,某家可不是施恩望報之輩,姑娘不必如此客氣。”
三人坐定之后,皇甫哲茂這才正色說道:“姑娘來自洛陽,可否告知某家洛陽的情況?”
蔡琰嘆了一口氣,這才慢慢開口:“董卓在洛陽城惹得天怒人怨,用西涼軍強行將洛陽百姓向長安遷徙。一路上幾乎與人間煉獄無異,真是慘不忍睹。”
自蔡琰一開口,皇甫哲茂的目光就緊緊鎖定在她的臉上。
當蔡琰說起董卓的時候,皇甫哲茂很輕易的就發覺對方臉上的恨意。
這讓他放松了下來,看來蔡琰并非是西涼軍安插來的“細作”,要不然不會這么忌恨西涼軍的首領。
看著蔡琰的眼眶有逐漸泛紅,盧婉趕緊來到了她的身邊,輕撫著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琰兒就不要再不開心了。”
蔡琰點點頭,看著皇甫哲茂目光臉上浮起幾朵紅暈。
皇甫哲茂有些不明所以,還是接著問道:“某家還有一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甫哲茂請講,奴家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知蔡侍中如何看待弘農王?”
蔡琰愣了一下,這個跨度可是有點大,但她還是據實說道:“家父對于弘農王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只不過現在弘農王已被董卓處死,說這個怕是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