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體力的流失,這樣的進攻只能是最后一次了。皇甫哲茂握緊了手中的亮銀槍,開始進行最后一次嘗試。
九十多名士卒緊緊的跟在自家校尉的身后,看著渾身上下滿是血污的校尉,鼓起最后的力氣進行戰斗。
軻比能也看出來皇甫哲茂氣力不繼,當即命令麾下士卒們加緊攻擊,絕不能讓皇甫哲茂活著返回雁門郡。
亮銀槍的揮舞已經越來越乏力,周遭的鮮卑人已經可以找住空檔攻擊上來。
就在皇甫哲茂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的時候,從強陰方向響起了振奮人心的擂鼓聲。
緊接著而來的就是戰馬奔騰揚起的漫天塵土,張遼總算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帶著援軍趕到了這里。
軻比能看著漢朝援軍及時趕到,氣的差點沒把后槽牙咬碎。明知事不可為而為之,并非是睿智之人所為。
軻比能自持能夠接任檀石槐的大任統一鮮卑各部,當然不會是一個傻子,隨即便下達了退兵的號角。
皇甫哲茂看著自己身邊如潮水一般退去的鮮卑騎兵,手中的亮銀槍不自覺的掉落在地。
他已經榨干了自己最后一絲力氣,要是張遼晚來片刻,他絕對會變成地上的一具尸體。
誰曾想另一邊的保保齊分出五百士卒前去追擊逃竄的軻比能,自己卻帶著另外四百多士卒繼續沖向了皇甫哲茂這里。
“呔,皇甫哲茂你欺我太甚,爺爺我要死!”
皇甫哲茂目瞪口呆的看著保保齊舉起彎刀向自己沖來,這種二貨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只是他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保保齊的彎刀落在自己的頭頂。
“賊子爾敢!”
另一邊張遼已經脫離了大部隊,快馬趕到這里。看著保保齊的動作頓時睚眥欲裂,終于在千鈞一發之際,伸出馬槊將這致命一擊擋了下來。
保保齊得手的一擊被擋了下來,頓時大怒:“那個不開眼的殺千刀,爺爺宰了你!”
“放肆,在朝廷北部尉面前大放厥詞,找死!”
保保齊和張遼頓時纏斗在了一起,皇甫哲茂伸出自己虛弱的手拍了拍馬背,戰馬會意之下向強陰方向狂奔而去。
脫離了危險的皇甫哲茂好不容易拉住奔騰的戰馬,翻身下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就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保保齊和張遼的交戰。
很明顯保保齊根本不是張遼的對手,面對張遼雷霆一般的進攻,只能疲于應付,身上好幾處都已經掛了彩。
對于想要格殺自家校尉的鮮卑人,張遼沒有絲毫的留手,十八般武藝盡數使了出來。
趁著對方格擋之后的空檔,張遼一馬槊就把保保齊掃落馬下。保保齊麾下的鮮卑人一見頭領被擒都是心頭大慌,沒一會功夫就被兩千士卒全數俘虜。
皇甫哲茂看了一眼狼狽的保保齊,冷哼一聲說道:“將這憨貨帶到強陰,本太守倒要看看步度根要給什么說法。”
強陰城縣長蘇明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城門外來回徘徊,皇甫太守的愛將張遼狂奔而出,定然是太守危在旦夕。
若是太守在自己的治地出了問題,自己又拿什么來面對權柄滔天的皇甫家族?
當他看到張遼率領著邊軍士卒返回這里,忙不迭的迎了上去:“敢問張司馬,皇甫太守是否無恙?”
張遼沒有理他,而是和一旁的皇甫哲茂說道:“啟稟校尉,此人乃是強陰縣長蘇明。”
皇甫哲茂點點頭,笑著對忐忑不安的蘇明說道:“勞蘇縣長掛念了,本太守安然無恙。”
蘇明趕緊施禮,恭恭敬敬的說道:“下官強陰縣長蘇明,見過太守太人。”
“好說好說,今日本太守實在是困乏的厲害,不若明日與蘇縣長暢談一番?”
“太守大人客氣了,下官已經為大人準備了房間,還請大人移步。”
皇甫哲茂來到蘇明準備好的房間之中,躺在床榻之上根本就不想動彈。今日的他可是累癱了,渾渾噩噩之間就陷入到夢鄉之中。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明媚的太陽已經高懸天上,睡了整整五個時辰,終于是將昨日的勞累一掃而空。
“張遼呢,把張司馬給本校尉叫過來。”
“諾,卑下這就前去。”
沒過多久功夫,張遼疾步走進了房間之中:“末將昨日救援來遲,竟使校尉深陷險境,還往校尉責罰。”
皇甫哲茂笑呵呵的將張遼扶了起來,那里回去責怪張遼:“張文遠你可是說錯了,正是昨日你救援及時,要不然本校尉恐怕就天人永隔了。”
見到張遼還準備說話,皇甫哲茂揮揮手打斷了對方:“可曾派遣傳令斥候前往陰館?”
“校尉大人吩咐末將不敢忘懷,昨日已經遣人通知陰館,讓張長史安排人馬將鮮卑降卒送到這里。”
皇甫哲茂點點頭:“軻比能竟然敢半路截殺本校尉,其統一鮮卑之心已經昭然若揭。步度根不知道能否挺住軻比能的進攻,今次還是要勞煩你張文遠呀。”
“還請校尉下令。”
“嗯,今后就由你駐守強陰城,務必要嚴守北方事變。”
張遼雖然用著非常順手,相比于齊泰、張令、駱賓王等人畢竟是外人。
接下來皇甫哲茂準備積蓄力量,隨時面對即將來臨的亂世。
陰館城中許多事很有可能有違矩制,張遼一直待在陰館城反而不美。
所以皇甫哲茂抓住今次的機會,讓張遼駐守在雁門郡北方。
張遼滿懷深意的看了皇甫哲茂一眼,這才開口說道:“諾,末將必為朝廷緊守北方。”
皇甫哲茂明白這是張遼再表明自己的態度,在朝廷未有傾頹之勢前,他張遼不會做出任何有違朝廷法制的事情。
對此皇甫哲茂不置可否,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張司馬了,若有機會本太守必為朝廷舉薦。”
“多謝校尉大人。”
看著走出房間的張遼,皇甫哲茂微微搖著頭。
兩人自此已經漸行漸遠,以后會否兵戎相見,沒人能夠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