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宛城再一次迎來一場風平浪靜,看起來今日漢軍不會再進行攻城了。
還沒等內城城墻上的韓忠松上一口氣,漢軍軍營中再次響起擂鼓聲,士卒們如同螞蟻一般在內城前集合。
黃巾士卒經歷了數日的守城之戰,早已經習慣,不待韓忠命令就迅速分布在城墻上嚴陣以待。
漢軍后方的弓弩手率先展開了進攻,紛雜的箭雨撒在了黃巾士卒的頭上。
而在箭雨的掩護之下,肩扛飛梯的漢軍士卒再一次對城墻發起了進攻。
這樣的攻城黃巾軍早就已經熟悉,待漢軍士卒將飛梯舉上來的時候,他們就用叉桿狠狠地推了下去,沒有露出任何的紕漏。
再一次無功而返讓中軍的朱儁甚是急躁,身旁的旌旗連連揮動,營帳之中的漢軍士卒傾巢而出,今日必須拿下眼前的宛城內城。
黃巾士卒對于漢軍的動向不理不顧,經過幾日的防守他們已經明白,只要不讓漢軍的飛梯搭設在城墻上,漢軍就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之前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無論漢軍如何努力,宛城內城的城墻就好比天塹一般固若金湯。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宛城破敗的房屋中沖出來一股黃巾士卒,他們竟然趁著漢軍中軍空虛的時機,準備一鼓作氣解決掉漢軍將領。
這樣的局勢變化讓戰場上每一個人都悚然一驚,根本沒有想到這里居然還藏有一股黃巾軍。
朱儁也是臨危不亂,連忙將陣前的皇甫哲茂調了回來:“看這股賊寇的架勢,目標當是本將無疑,皇甫校尉速速迎擊,為前軍后撤贏得時間。”
“諾,末將遵命。區區小股黃巾士卒而已,末將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皇甫哲茂明白不能讓這只黃巾軍距離朱儁太近,立刻率領五千士卒沖了出去。
兩軍對壘沒有任何的廢話,皇甫哲茂抽出腰間寶刀就沖入敵陣之中。
敢于擋在他面前的黃巾士卒都沒有逃過一死的命運,愣是讓皇甫哲茂殺出了一天血路。
憋著整整數日的漢軍士卒也異常的勇猛,發揮出了超越平時的戰斗力,直殺得黃巾軍節節敗退。
黃巾軍頭領也是見勢不妙,立刻放棄了誅殺漢軍主將的打算,率領殘余一萬多人向城門處逃竄。
攻打宛城內城的漢軍士卒退回到自己的身邊,朱儁這才松了一口氣,高聲下令:“攘外必先安內,給本將追上去,徹底將城中殘余黃巾軍覆滅!”
“諾!”
韓忠也沒有想到,本來還在圍困他們的漢朝大軍,竟然因為城中殘存的黃巾士卒,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守住內城城墻的漢軍士卒只有區區一萬有余,韓忠的心思逐漸活絡了起來。
若是坐視漢軍圍城,百密一疏之下難免城池告破。
如果抓住眼前的機會,憑借人數的優勢突出重圍,那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想到這里韓忠的鼻息都加重了起來,正要盤算計劃該如何進行,手底下的那些將領就自動找上了門。
“渠帥,現在漢軍注意力被吸引,正是吾等突圍的大好時機。大賢良師正在冀州坐鎮,不若吾等直接與大賢良師匯合?”
“是呀渠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請渠帥下令!”
看著周遭將領紛紛勸告自己抓緊時機突圍,韓忠搖擺不定的內心終于做出了決定。
“爾等聽令,此時漢軍疲憊,隨本帥殺敵,重整旗鼓改天換日!”
內城禁閉的城門在韓忠的命令一下徹底打開,數以萬計的黃巾士卒一擁而上,直接沖垮了朱儁布置好的防線。
黃巾軍這一次并沒有陷入到殺戮之中,再沖垮了防線之后,立即向宛城城門處移動。
韓忠領導下的黃巾士卒反應異常迅速,與之前散亂的黃巾軍截然不同,也許是活下去的希望讓黃巾軍煥然一新。
距離城門處就只有一條狹長的小巷了,只要他們走出這里,漢狗的圍城就是一場笑話。
就在黃巾軍心頭一松的時候,漢軍的弓弩手忽然出現在他們頭頂的房屋之上,弓弦上滋滋燃燒的火箭仿佛再給黃巾軍送葬。
黃巾軍眼里已經追擊殘敵的漢軍士卒同樣出現在這里,將這條狹長的巷子圍得水泄不通。
皇甫哲茂站在破敗的屋頂上,看著自己一手導演出來的大戲,笑著說道:“韓忠渠帥,本將給你選得墓地如何,放箭!”
隨著皇甫哲茂一聲令下,弓弩手終于摁耐不住蠢蠢欲動額的內心,手中的火箭紛紛落在黃巾軍周遭的青石板上。
看著對方毫無章法的進攻,韓忠在那里猖狂大笑:“吾等有大賢良師庇護,區區漢狗算得了什么?本帥今日就讓你清楚,什么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皇甫哲茂搖了搖頭,顯然韓忠還沒有意識到他們為什么會圍而不攻。
通紅的火焰在黃巾士卒的腳底燃燒了起來,幾乎短短半炷香的時間,火焰就將這條狹長的小巷完全充斥。
黃巾士卒此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出口和退路已經被漢軍士卒徹底斬斷,只能經受烈火的炙烤。
就算黃巾士卒已經如此凄慘,屋頂上的漢軍士卒依然沒有停止進攻的打算。
屋頂上的弓弩手在皇甫哲茂的指揮下繼續進攻,整個宛城都充斥著黃巾士卒悲愴的叫聲。
朱儁再一次來到了皇甫哲茂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皇甫校尉果然急智,假扮黃巾士卒引蛇出洞,然后在一舉擊殺,看來南陽頭功又要落到皇甫校尉的身上了。”
皇甫哲茂連忙擺手:“朱將軍說笑了,末將只是提出計策而已,若無將軍決斷,哪里會有現在呢?”
“你個滑頭小子。”朱儁搖了搖頭,“本將與爾父義真兄相交莫逆,豈會貪墨你的功勞?本將會如實上報,能得到朝廷何種嘉獎,就看你的造化了。”
皇甫哲茂撓撓頭,低聲說道:“世叔,當初騎都尉曹孟德搞了一個濟南相的職位,世叔覺得小侄有這樣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