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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 唯一破城的辦法

  后世長安的護城河是涇河,不過在這個時代,長安的護城河是漢城湖引灌的水流。

  城防堅實,高五丈有余,寬三丈,不說墻體夯土層都砌了青磚,光是這三丈寬的走馬道就能容納數千軍士了。

  站在走馬道上的呂布感受著關中朔風,故地重游的他,心情很奇妙。

  “子文,此次回來,你感覺怎么樣?”呂布眺望著遠方。

  “感慨萬千啊。”

  張繡深吸了一口氣,樂呵道:“自從溫侯在這殺死了國賊董卓之后,長安就進入了近十年的混亂期,先有李傕郭汜、后有關中十部,就連匈奴都曾踏足這京畿重地。

  我還記得溫侯離開后,這里被李傕郭汜禍害的十室九空,軍隊都無糧可征了,不得已下叔父只能帶著我去南陽掠奪。”

  說著,又長嘆了一聲,“沒想到卻是在那丟了性命,再后來曹操來犯,兵敗后我便跟了溫侯,一眨眼都這么多年咯。”

  呂布雙手攙扶在長安城的城郭上輕笑,“是啊,還真是感慨萬千,當初讓李傕郭汜這兩個匹夫逼的我是不得不棄城而逃,還有賈文和這個老東西,不過現在想起來要是沒有他們鬧的這一出,我也不會遇上允文,也不會有今日盛果。”

  呂布跟張繡當然是不同的,張繡離開長安的時候是將,回來的時候還是將。

  可呂布離開的時候是潰逃之師,再回來,已然是雄視天下的第一諸侯了,說這天下是掌中之物也不算過分。

  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和很多的人。

想起了刺董的曹操被他追殺,想起了初見貂蟬時候的明媚陽光,想起了虎牢關下威震十八路諸侯的飛將  同時,也想起了當年凱旋之后慶功宴上喝的酩酊大醉時許下‘茍富貴、勿相忘’誓言的張稚叔;

  想起了郝萌、侯成、魏續。

  也想起了曹性、宋憲和成廉,也不知道是昔日情感還是他們以命換命的救走顏良文丑,呂布早就不怪他們了。

  回憶洶涌襲來的時候,往往能讓人感覺到孤單的澎湃。

  叫張繡來,多少有點故人在身旁彌補遺憾的意思。

  他轉身,從張繡的腰間取下酒囊后灌了一口,隨后將酒囊里的酒傾瀉下城關,重聲道:“我呂奉先,回來了!”

  九霄之上回蕩著這一聲吶喊,宣泄著呂布內心激蕩的意氣。

  他曾經以為,自己再次回來的時候,一定是趾高氣揚的在從前看不起自己出身的人臉上打的啪啪作響,告訴他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誰曾想,真的回來這里的時候,青山依舊,只是朱顏改。

  過去有恩的、有仇的故人,都已不在了。

  呂布忽然就明白到,或許,有些事,想做的時候就要立刻去做,有些人,想見的時候就要馬上去見.

  因為等你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后,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溫侯,聽說你駁回了馬超領兵收復涼地的請求?”待了一會,見呂布情緒平緩一些,張繡才試探著問道。

  “怎么?”呂布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沒什么,只是蘭陵侯說過,馬超在羌人中的威望極高,讓他去會事半功倍,加之他與韓遂有仇,韓遂此時逃回了西涼的羌人部落里,讓他去,不是挺合適的嗎?”

  林墨臨別的時候確實說過,可以借助馬超在西涼的威望來收復各郡,畢竟這塊地頭胡漢雜居,羌人、氐人、匈奴都有,這些家伙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就動手,有馬超在,可以省一些功夫。

  “什么威望不威望的,他還不夠格,伱去吧。”

  呂布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自己不也是西涼人嗎,怎么,辦不了?”

  “那當然不是。”

  張繡聳聳肩,表示沒有壓力,隨后又上前一步輕聲問道:“溫侯不信任馬家嗎?”

  “在涼地,可能他有些威望吧,可是在我麾下,他還不夠格,就這么簡單。”呂布云淡風輕的說道。

  在他眼中,本就不存在什么彪悍不彪悍的民風,匈奴不是很彪悍嗎,哪次不把他們打的趴下叫爸爸。

  張繡跟了自己這么些年了,惡戰沒少打,傷沒少受,該讓他去做一些自己人才能做的事情了。

  “那溫侯準備允我多少兵馬?”張繡拱手問道。

  呂布的手指在城郭上有節奏的彈著,心里在盤算新近清點的兵馬。

  與關中十部一戰里,林墨帶了八萬大軍,不過折了有近兩萬人,擊敗關中十部后,得降卒四萬多。

  如今光騎兵就有一萬五千,刀斧手、長槍兵、弓弩手、盾牌兵合計不下十一萬。

  聽來騎兵的數量好像不算太多,可其他諸侯加一起都怕沒有這個數量。

  而且,只要呂布愿意,可以隨時擴充,畢竟現在只有他有采購戰馬的渠道。

  問題是,買不難,養才難啊。

  別看著現在是家大業大,還有林墨的各種發明每年都帶來巨額的利潤,可是支出也是驚人的。

  且不說治下州郡每年都有各種的天災人禍發生,光是養軍的費用就要折去北國八成的稅賦了,畢竟軍隊是需要俸祿的,鎧甲兵器軍械是需要保養和打造的。

  而且,現在的呂林戰線拉的太長,補給是會有損耗的,也是一筆驚人支出。

  綜合這些方面來看,呂布還沒辦法大手大腳的采購大批量的戰馬。

  更何況,如果按著自己女婿的大方針,只要拿下了中原,往后的戰斗里,騎兵的作用會越來越小,要么是山地作戰,要么就是水戰,所以這個數量其實已經是上限了。

  “撥你五千騎兵,兩萬五千步甲,合計三萬人,可夠?”

  “足夠了!”張繡很有信心。

  三萬人,兵精糧足,拿捏一個窮途末路的韓遂,并且收復那些零星勢力,說是碾壓也不過分。

  二人正談著一些細節的時候,兩名身穿儒袍的男子走來。

  一人須發鬢白,戴著雅儒冠,一臉正氣的長相;另外一人,身材較為矮小,黝黑且丑。

  “溫侯。”二人拱手作揖。

  “怎么樣了?”呂布這才轉過身來不再以背對人。

  “稟溫侯,司州各郡縣的冊簿都已核準過了,人口流失的較為嚴重,去歲曹操從中原地區有遷一部分百姓進來,不過都是在關東三郡。

  至于其他郡縣,這幾年來沒太多的戰事,元常兄治理的也很好,假以時日便有望恢復關中糧倉的盛景。”

  龐統匯報完后,呂布欣賞的點了點頭,“元常啊,多虧有你幫忙,我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收拾亂局,不過關中十部的殘余勢力多已落草為寇,加上河東一帶尚有白波賊,要想完全肅清,還是需要些時日的。”

  呂布聞言蹙眉看向張繡,后者趕忙補充道:“魏越已經帶人去了。”

  呂布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要說把一方州郡治理的夜不閉戶、海晏河清,那顯然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

  可勢力太大的山賊必須要剿滅,幾百人的小山頭顧不了,幾千人的寨子卻不能留。

  “對了,子文馬上就要帶兵出征涼地了,糧草方面還要勞煩元常費心。”

  對于身居京兆尹太守的鐘繇,呂布還是很敬重的。

  敬重的不是他太守的職位,甚至不是他的治理能力,而是他背后的影響力。

  鐘繇可是出身潁川,潁川影響力最大的世家有三,荀家、陳家和鐘家,而這鐘繇便是鐘家當代的家主。

  就連曹操在如日中天的時候也需要忌憚這老東西,要不然長安這種地方怎么會派他過來。

  呂布下一步就是要入主中原了,哪怕是打下了這一大片的江山,邊陲流民的身份就從來沒離開過他。

  那些心比天高的士子總是樂此不疲的在背后里罵他出身低微。

  所以,他更需要像鐘繇這樣的大儒來為自己穩場子。

  “溫侯言重了,這都是在下應該做的。”鐘繇一如既往是不卑不亢的態度。

  呂布對此有些無奈,幾度示好他都是這個德行,你不能說他錯,但總讓人不太舒服。

  事實上,擊敗關中十部后,鐘繇沒有逃離長安回潁川,呂布當時還是很高興的,后來發現這家伙完全就是舍不得離開自己治理的地方罷了。

  既然如此,那就助他把這里治理的更妥當些唄。

  說到底啊,這個時代的諸侯,誰都離不開這群世家的擁戴和支持。

  至少,暫時是這樣的。

  “溫侯,如今蘭陵侯在廬江與孫策糾纏,蕭關和沛城的防御較為薄弱,若是曹操突然下手,只恐情況不妙,此間事可交由魏越將軍處理,溫侯是時候率軍回鄴城。

  待蘭陵侯打發了江東,便可與溫侯會師,一舉拿下中原了。”龐統建議道。

  呂布頷首嘆了口氣,司州可真是一個爛攤子,嘴上夸著鐘繇,可內心里卻不以為然。

  真要是把這里治理成北國的樣子,還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呢。

  可他也不能立刻就走,還是需要待上一段時間的。

  畢竟魏越到底是武將,分量還不足以完全的壓住這片混亂之地,還是要穩上一段時間。

  “那便定在下個月吧。”

  說完,呂布忽然想起了什么,從懷里拿出一面帛布遞給張繡,“允文說去了西涼后要找一種火燒不滅的火浣布,沒圖,只是有一些說明,你試著給他尋尋。”

  “知道了。”張繡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最后,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張繡去了西涼,魏越留在長安,那誰去駐守潼關。

  那里是關中咽喉之地,堵死中原西進之路,可以說是整個司州最重要的一個地方。

  馬超當然是有這個實力的,可呂布始終覺得這種位置交給一個剛剛招降的人,不是那么的合適。

  他反不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反了自己可太被動了。

  就連張燕都沒有這個待遇,就別說是他馬超了。

  思來想去的,只有滿寵能擔此重任。

  這一次,郝昭表現的很不錯,比顏良文丑還要搶眼,連呂布都知道了消息,所以他就想起了另外一個人,跟他一起來的郭淮。

  戍邊當然也是很重要的,但眼下用人之際,還是應該要把他給換回來。

  張燕現在跟著自己,可是畢竟先前答應過他地方任選,他也選擇了跟著大軍,再給丟邊疆去不合適。

  蔣義渠.

張南焦觸  在他們中選吧。

  舒城,淪為了人間煉獄,雙方加一起每天死亡的人數都是以千計的。

  攻城方十臺霹靂車排成兩列,朝著北門城墻轟隆隆的投擲火油壇子和石塊,兩丈寬的走馬道上狼煙滾滾,就連墻體都被火油引燃燒的漆黑。

  運氣不好的江東軍被砸中,直接就成為了火人,在火焰里發出滲人的慘叫,最后變成焦炭。

  旁邊將士心驚肉跳,可除了祈禱自己不被砸中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甚至都不能躲閃。

  因為每個人的位置都有著自己的職責,火油壇子的掩護下,數千呂軍推著樓車、轒辒車,扛著云梯在逼近。

  他們也會進行反擊,箭雨、滾石和檑木盡情的招呼,呂軍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陣亡。

  盡管有霹靂車轟炸,有樓車對射,有轒辒車保護,可作為攻城一方的傷亡一定是會更大的。

  每個人都希望成為第一個先登,有朝一日能提槍上馬在萬軍叢中廝殺,為了這個信念,也為了勾人的賞格,呂軍很是玩命。

  也許是作為對自己意氣用事而折了太史慈的懲罰,也許是覺得將士在死戰,主公就該陪在身邊,無論霹靂車砸的多兇猛,樓車上的箭雨有多密集,孫策自始至終是待在走馬道上的。

  不時會幫著拖走受傷的軍士。

  這當然是很振奮士氣的。

  作為攻城方,林墨沒辦法身先士卒,但他也如孫策一般,從戰斗開始就一直守在督戰士兵的身邊,直到黃昏戰罷退走。

  這樣的戰斗,這樣的傷亡,對于主帥的心理其實是巨大的考驗,看著自己人一片片的倒下,林墨當然也很心疼。

  可這就是戰場,任你奇謀百出,到最后都會回歸到人類最原始的戰斗方式,這是無可避免的。

  一連七天啊,沒有間隔,天亮就出戰,黃昏便撤軍,舒城的城關下早就堆尸如山、血流成河了。

  就連負責攻城的顏良都看的心涼,幾次舉著盾牌沖上去。

  可是面對密如驟雨的箭矢、防不勝防的滾石檑木和忽然出現的火油當頭淋下,要不是仗著武藝高強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真的打不上去啊。

  直到第八天,林墨才下令讓大軍休整兩日,休整過后,還是要繼續攻城的。

  七天,七天時間死傷了四千多人,這種打法任誰看了都心疼。

  陳宮當然是再次勸著暫時休戰,就連顏良這種好戰分子都開口是不是考慮圍城一段時間消磨對方士氣再打。

  林墨一開始是不想搭理的,被問的多了也會失了耐性,“不如你們告訴我怎么破城?”

  這下他們就啞然了。

  面對死守的兩萬多江東軍,尋常的計策根本不可能把他們引誘出來,這群人已經把自己的命運與舒城捆綁在一起了。

  而自己又不可能真的丟下一撥人在這里圍城就撤走,耗當然是耗的起,問題是如果曹操傾巢而出猛攻徐州的時候,兵力方面肯定捉襟見肘的,哪里還有人來圍城。

  到時候與曹軍的大戰出現對峙這頭又該怎么辦?

  但凡有第二條路能走,林墨也不會選擇這種互換的方式。

  現在死一些人,是為了將來死的少一些,也是為了徹底的把江東連根拔起。

  林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賞金和撫恤金提高。

  “諸位,請相信我,要在最短時間內破城,這是唯一的辦法。”林墨說完,眾人皆是頷首,堅定內心,該準備的繼續準備,該安撫的就去安撫。

  城里的孫策其實一樣頭大,守城方的他們傷亡沒這么嚴重,可在霹靂車和樓車的招呼下,依舊是折了近兩千軍士。

  這已經算是少的了,畢竟江東軍里有一半是水師,他們這些人不善守城之戰。

  “時機差不多了吧?”孫策有些急切的問道。

  “主公,還不行,眼下遠沒到可以動搖軍心的時候,更何況,如今封城突然讓喬公通信,林墨必將生疑。”坐在孫策旁邊的周瑜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可傷勢并沒有痊愈。

  “那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看林墨這架勢,是放棄智計準備不死不休了。”孫策是迫切想把手里的棋子用出去。

  “這不是我們預料之中的事情嗎?”周瑜反問。

  孫策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的確如此。

  戰斗才進行到第一個階段而已,按著攻城戰的習慣,最后肯定是要打到彼此都軍力殆盡為止的。

  “主公,請相信我,還沒到時候,不到萬不得已我甚至都不想動用喬公,眼下死守就是上策,凡用計則必露破綻。

  況且林墨的攻擊越瘋狂證明他越急迫,他也清楚的知道,曹操馬上就要行動了。”

  周瑜長嘆道:“再等等吧,時間利我不利林墨。”

  “曹操.”

  孫策無奈的閉上眼仰起頭,“你到底還要多久才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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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島中文    三國:開局誤認呂布為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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