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坑了,讓岳丈張興給坑慘了!
林墨緊鎖眉頭,已經徹底明白自己是被耍了。
從馬蹄鐵開始,到后面的曲轅犁、龍骨水車,張興說是為了博取呂布的信任,我信了,還是大意了。
其實當初林墨就有些懷疑,只不過張興說自己是曹操派來監視陳家的,他也覺得這確實附和曹操多疑的性格。
再者說,以曹操和呂布的綜合實力對比,作為擁有一定底蘊的世家應該是會毫不猶豫選擇曹操才對,這也是林墨沒有深究的原因。
可是現在,自己為曹操布的一盤局呂布成為了最大受益者,林墨已然清醒,張興就是死忠于呂布了。
現在外面的榜文肯定不止是在彭城張貼,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徐州各郡都有,不就是自己給張興提出的曹操下手的借口。
他現在反其道行之,逼著曹操罷手。
為了套自己的話還不惜說是曹操對我大為贊賞。
這無間道,玩的挺溜啊。
呵...
林墨自嘲一笑,有種玩鷹多年卻被鷹啄了眼的感覺。
可是細想,好像這一切又怪不得自己,
首先,以呂布的實力和名氣,實在很難有世家會對他死忠,林墨沒想到這鳳毛麟角的一員里就包括了溫縣張興。
再者,平心而論,自家岳丈對自己也確實不錯,似乎受了那次徐盛恐嚇的影響,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我們是一家人這句話。
穿越到這個世界后,感受了無盡孤獨的林墨對于親情,其實是挺渴望的。
想到這里,他又覺得自己可以原諒張興,畢竟,是自己堅定要選擇曹操,張興也問過自己意見,只是自己不聽罷了。
這就是翁婿二人價值觀的沖擊。
林墨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坐了回去。
事已至此,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該想的是,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境逃往許昌。
就算他對自己再好,林墨也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扶持呂布成為諸侯爭霸中的勝利者。
曹操吃了癟后肯定會對呂布下狠手,郭嘉、荀攸和賈詡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當世天花板的謀士?
跟他們玩,林墨覺得打造副棺材更快一些。
就算是擁有了淮南地盤的呂布,林墨依舊不認為自己能輔佐他戰勝曹操,既然注定是一艘破船,還是先離開吧。
若是去了許昌得了重用,到時候保他一命也容易些。
岳丈薅了我的羊毛,但對我也是實打實的好,如果不是他,我連今日手中的一切也不存在。
林墨想起了剛剛穿越那段日子,自己被張飛當成刺客趕走,又被陳家護院想拉去做農奴的經歷,內心對張興,其實還是很感激的。
得人恩果千年記啊。
去許昌,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救那一條道走到黑的岳丈。
現在的問題是,想逃離彭城,估計也沒那么容易,自家岳丈要想繼續薅羊毛,能輕易放自己離開嗎?
“你怎么了?”呂玲綺明知故問,林墨看了她一眼,眼神頗為復雜。
玲兒應該就是岳丈張興派來監視自己的吧。
嗯,出征前才安排她過來,應該沒錯了,難怪自己挖她過來做護院一直沒下文,這特么就不是錢的問題。
“公子,喝點甜湯。”照兒端著還冒熱氣的糖水放到了林墨面前。
照兒是魯肅那家伙帶過來的,魯家跟岳丈張興關系匪淺,大概率那個時候就安排人在我身邊了?
看著乖巧到令人心疼的照兒,林墨也給她貼上了眼線標簽。
一念嗔心起,百萬障門開。
有了這樣的念頭后,林墨覺得看誰都像岳丈張興的眼線。
等等!
我還是有可以信任的人!
林墨目光落在了倚靠在梁柱上撫摸著自己愛刀的徐盛。
對,文向是我自己從無數護院里挑選出來的,這一點他們肯定沒法提前安排。
林墨松了一口氣,此去許昌,沿途天知道有多少黃巾余孽落草為寇了,沒有猛將保護,怕是半路就給宰了。
沒事,呂布就算拿下了九江,還需要很長時間來穩定當地的亂局,而且他很可能會順勢把廣陵也給取下。
換句話說,短時間內大軍不會返程,我有足夠的時間做出逃的準備。
要出逃,第一件要考慮的就是怎么出城。
林墨沉思片刻,便有了主意,需要先讓他們放下戒備。
“文向,笮兄送我的戰馬我還沒怎么騎呢,我想練練騎術,帶我到城外轉轉。”
“我去牽馬,公子到門口稍待。”
徐盛說完,呂玲綺就開口了,“城外不是很太平,我陪你一起吧。”
林墨擺了擺手,“不必了,我跟文向就好,而且有些事情要做,你女兒身跟著多有不便。”
笮融當即眼前一亮,笑瞇瞇問道:“賢弟,是要去城南的花擺樓嗎?那兒我熟啊,我帶你?”
“我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正經,你要去自己去!”林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大踏步離開了。
隨著一陣馬蹄聲響起,呂玲綺美眸微沉,心道這件事還是要告知父親好一些。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戰時的書信往來通常是極其重要的消息才可以進行傳遞,尤其是想用快馬。
但呂布出征前是一再囑咐,關于林墨的事情,允許當做重要軍報動用快馬加急,她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準備先回去把這消息傳遞出去再想辦法跟上。
“公子,速度提升來后,切記攥緊韁繩身體往后仰,別向前傾。”出了城后,徐盛與林墨策馬并行,同時傳授一些騎馬的基本技巧。
雖然順利的出了城,可林墨顯然不可能今天就走,東西還沒收拾呢,那些黃金必須帶上的。
再者,此去許昌大幾百里不是出游,要準備的東西還是比較多。
“文向,你說,我可以完全信任伱嗎?”
沒來由的一句話讓徐盛愣住了,他晃了會神后,認真的看著林墨,篤聲道:“公子從來沒有把我當護院看,我心里是明白的。
只要公子有吩咐,我徐盛愿意為你拼命。”
林墨欣慰的點了點頭后,鄭重道:“那好,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保密了,我要去許昌。”
去許昌這件事,好像不需要保密吧,很多人都知道呀,徐盛有些茫然。
“但,是秘密前往,不讓任何人知道,只有我和你同行。”
“發生什么事了嗎?”徐盛聽來很是詫異。
“這個你別問,就說行不行吧。”林墨不愿多做解釋。
“自然可以。”
會意后的徐盛也不再啰嗦,只是憂慮道:“但從彭城出發前往許昌走驛道的話是必經蕭關的,會有問題嗎?”
如果是步行,確實可以選擇翻山越嶺繞過一些關隘,可是騎馬是不可能的,戰馬只能是走大路。
山路的話,就算釘了馬蹄鐵也辦不到,除非有一些被刻意拓寬過的棧道和小路。
但這個時代是極少有這樣的路了,林墨也沒時間再去找一條這樣的路。
“就走蕭關!”林墨沉思片刻后,做出了選擇。
走蕭關問題也不會太大,自己又不是通緝犯,不至于都認識。
出關需要一份手書,如果是當地人就用州府發的戶籍手牌就行了,林墨如果想瞞天過海用假名字可以找一個人。
笮融!
他是下邳國相,肯定有辦法可以做到。
最主要的是,林墨還記得,當時自己為他求情的時候,岳丈張興并不想救他,也就是說,他肯定不是張興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讓他出力,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