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種酒,您看,孝敬軍爺的,我們隨身帶著呢。”青年倪業慈轉身對身后那中年人喊道:“老張,還不快把酒拿來給軍爺嘗嘗?
真是一點眼力價都沒有,以后不帶你出來。”
那木訥的中年人趕緊腋下夾著兩壇酒遞了過來。
其實此人乃是張遼,那青年便是太史慈。
所謂的“倪業慈”是“你爺慈”的諧音,屬于占人便宜的話。
而這些酒自然就是劉平提純過的酒了。
要對付淳于瓊那等酒徒,豈有不用美酒的道理?
故而劉平老早就派人從許都把釀好,運送到官渡前線,專門就等這一天了。
太史慈熟練的把壇子上的泥封拍開,送到韓莒子的鼻子前面。
這蒸餾過的酒,自然與這個時代清湯寡水般的濁酒不一樣,韓莒子頓時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酒香竄入自己的鼻中,又癢又麻。
“阿嚏,阿嚏,”他連打了幾個噴嚏,眼睛瞪的銅鈴一般道:“好酒,真是好酒啊。
你們還有一車,要販往中原?”
“是,是,”太史慈如今的演技越來越爐火純青了,點頭哈腰的,跟一個伙計一般無二:“這兩壇送給將軍做買路錢,剩下的,東家讓我們販往中原。”
其實劉平他們率領騎兵孤軍深入,連糧草都沒帶多少,怎么可能帶許多酒過來?
只有這兩壇做誘敵之用而已。
不過按照這個年代人酒量來估計,兩壇酒組能醉死好幾個人了。
試想,平常只有兩瓶啤酒的酒量,突然讓你喝一瓶白的,如何受得了?
所以也沒必要過多準備。
“大膽!”沒想到,韓莒子臉色突然一變,指著太史慈張遼喝道:“不知道如今我家主公正與逆賊曹氏開戰?
你們還敢把酒販往中原,還說不是奸細?
你們帶的酒,罰沒了。”
“軍爺,您不能…冤枉好人吶,要是都罰沒了,我們回去怎么跟東家交代?”
太史慈上前拉住韓莒子,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們不去中原了,全都拉回去還不行么?”
后面的張遼不住暗挑大拇指,怪不得每次這種事都讓太史慈來干。
此情此情,太史慈臉上的著急,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絕望,簡直已經到了可以亂真的地步。
“少廢話,再敢多嘴,小心連你們命留下。”
韓莒子下定決心要黑這一車酒了,就算現在不能喝,將來等大戰結束也可以慢慢暢飲。
這種美酒,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來人,帶上十個兄弟,押送這兩個奸細去推酒,記住一壇也不許打破,全都押運回來,不得有誤。”
“諾!”
對付一幫商賈,有那么十個軍兵就足夠了,立即有人自告奮勇前往。
韓莒子安排完之后,抱著那壇拍開的酒,回歸軍營。
正巧淳于瓊從迎面走來。
淳于瓊也沒辦法,那地堡內滿是酒香,他在下面簡直如百爪撓心一般,靠舔那個水囊壁又不過癮,只能出來透透氣。
“你懷里報的是什么?”
淳于瓊臉上帶著些許的怒氣,他自然看的出來,那是酒壇子。
這韓莒子剛剛被訓斥,緊接著又開始明目張膽的抱著酒壇在營寨里大搖大擺的走,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看來的確應該正一正軍紀。
“將軍,這是末將圍剿的贓物,”韓莒子倒退了一步。
他也學乖了,不敢再說這是酒。
“何來贓物?”
淳于瓊上前聞了一鼻子,頓時聞到一股香醇濃郁的酒香。
“此乃末將方從營寨之外查獲,那幫商賈名為向中原之地販酒,實則為曹氏傳遞情報,如今末將準備扣押這幫商賈以及貨物。”
“拿來我看,”淳于瓊看了看周圍,人很少,于是上前抱過酒壇,打開封蓋,狠狠的吸了一鼻子。
他兩只眼睛頓時瞪得跟銅鈴一樣,相比而言,自己從前喝的那不叫酒,簡直就是涼水。
“你親自把這贓物…抱到我房里去…”淳于瓊命令韓莒子道。
這種美酒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反正半年都沒有任何異常了,就他跟韓莒子兩人嘗上一碗,應當也沒什么問題。
“諾!”
韓莒子喜滋滋的抱著兩壇酒進到地堡。
淳于瓊看看左右無人注意,也喝退隨從,隨著韓莒子的腳步回去。
兩人一回到地堡,便心照不宣,趕緊迫不及待的找出兩只瓷碗。
“說好了,咱們只喝一碗,解解饞,”淳于瓊按住韓莒子倒酒的手,說道:“待擊敗曹賊,攻破許都之后,再醉他個三天三夜也不遲。”
“將軍說的是,以咱倆的酒量,喝個一碗兩碗,那還叫喝酒么?保準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嗯!防止人多口雜,暫時不要讓呂威璜他們知道此事,干!”
淳于瓊迫不及待的端起酒碗,先聞了一鼻子,頓時感到一陣酒香沁人心脾。
他大大的喝了一口,一股熱流如箭一般順著喉嚨直入心腹。
“好酒,好酒啊!老子喝了這么多年的酒,今日方知這杯中之物竟然如此香醇,敢情這大半輩子白活了。”
淳于瓊一邊將酒碗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一邊發出陣陣感嘆。
兩個酒徒喝完碗中酒之后,呆呆的看著壇中剩余的那么多,誰也不說話。
這么好的酒,一碗怎能過癮?
剛剛把酒蟲勾上來而已。
可是他們剛才又信誓旦旦的只喝一碗…
過了半晌,韓莒子試探著道:“要不…再來一碗?以咱倆的酒量,喝一碗兩碗,那還叫喝酒么?”
“說的也是,以往咱們喝個十碗八碗,也不過是塞牙縫而已,就再喝上一碗。
不過,說好了,就只有一碗,千萬不能誤事。”
“那是自然,就一碗,誰要是再喝,誰是王八蛋。”
最終,兩人雙雙又喝了五碗…
這可是劉平蒸餾過的酒,比這個時代的酒水度數翻倍的增加。
而且,這種酒那是有后勁的,剛剛喝下去的時候還覺查不出來,但是后勁起來,連驢都能悶倒,所以才有一種酒,名字就叫“悶倒驢”。
很快兩個人便醉成了一攤爛泥…
再說太史慈張遼獻了酒之后,裝作委屈巴巴的被那十來個軍兵押送著,前去推下的酒。
“還有多遠?”軍兵頭目沒好氣的沖太史慈吼了一句。
“快了,前面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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